祁皓川望着言之青远去的背影,表情复杂。
“主子,您这病,是否还继续……”祁宁在一旁小心问道。
祁皓川自从七岁那年被接入皇宫,一直以来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身后没有任何势力。后宫有皇子的娘娘们一个个的都对他虎视眈眈。
为了保护他的安全,祁皓川身边的乳母嬷嬷买通了常年给祁皓川诊脉的御医,对外宣称逸王体弱多病,成年后恐不能成事,这才放松了有心之人对祁皓川的警惕,也正因如此,祁皓川这几年才有了表面上琴棋书画诗酒花的风流,但实际上,背后一直在默默的蓄积自己的实力,厚积薄发。
现如今,看这个情形,病差不多也该好了。
“祁宁,明日请柳太傅到府上,就说本王新得了一副字画,请他一起赏玩。”祁皓川看着远方吩咐道,目光深邃而又长远。
“是。”
予青堂
言之青盯着烛台上一闪一闪的烛光,想起白日里祁皓川的话语,陷入了沉思。
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让她不禁有些恍惚。因为这种感觉,多年前她也曾经遇到过。
模糊的记忆中,小时候,叔父家隔壁有一个和姥姥相依为命得小哥哥,总是会在她被小巷里其他孩童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虽然他自己最后也会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但依然淡定的擦干小之青的眼泪,安慰道“别害怕,有我在。”
“别怕,一切有本王。”祁皓川的话语突然又闪现在她脑海,有没有可能他就是……
言之青摇了摇头,打消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有些事情根本来不及细想。
言之青望着窗外。
“或许,这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机会,一个替父亲和林家众多冤死的亲人们洗刷冤屈的机会。”言之青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目光坚毅。
经历了这么多,终究不再是那个无知的少女了,如果想自由的活在阳光下,首先要自己强大起来。
月光下,少女的背影显得异常坚韧。
祁皓川看着窗外的一轮月光也陷入了沉思。
言之青的女儿身份他早在一开始就知道了,一个女人,无论她外表伪装得多么成功,身体的柔软是无论如何也骗不了人的。
那日祁皓川进宫,淑贵妃为探他虚实,让身边的亲信御医给他诊脉,祁皓川见躲避不过,便偷偷服用了改变脉象的药,此药极为凶险,若不是回府途中路遇言之青,被她及时救治,自己恐怕还要受更多苦头,
想到这,祁皓川苦笑了一声。
别人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却害了她。
让言之青定期来府上诊脉也是为了消除淑贵妃的疑惑,同时自己也想看看这个女扮男装行医的丫头到底藏着什么把戏。
直到暗线来报,言之青的师父言柏,曾经是前朝宰相林毅的故交,让他隐约想起,林毅全家问斩的时候,有一个小女儿下落不明,这样看来,似乎一切都有了眉目。
脑海中的那个人,让祁皓川想起了记忆深处的那个小姑娘。
那个时候的杨柳树下,他还不是皇子,只是一个和姥姥相依为命的市井街头的小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