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封为太医院的御医,言之青的生活便忙碌起来。
正六品御医未成家者在宫外是没有府苑的,言之青依旧同师父和诸位师兄弟住在一起,这倒成了言之青最欣慰的地方。
言柏对于言之青被封官,反应很平淡,这一点很出乎言之青的意料,她本以为师父会同她一样忧虑自己隐藏着的身份。
“既然是已经发生且无法改变的事,就小心谨慎的把这份差事干好吧。”言之青看着眼前对自己千叮万嘱的师父,心想道。
听完言柏对她的教导和在宫中行事的叮嘱后,言之青就往太医院走去了。
言柏看着言之青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本想保护她,远离权力斗争的漩涡,谁知……”
“罢了,这也许就是天命吧,只愿林兄在天之灵能保佑之青平安,保佑她能洗刷林家全门的冤屈。”言柏叹了一口气,默默道。
太医院的生活虽然忙碌,但相对来说也没那么复杂。
每日安排轮值御医给陛下和诸位嫔妃请了平安脉后,便在太医院翻看贵人们的病案,熬制养生的汤药。言之青为人低调谨慎,与太医院其他御医们相处的倒也相安无事。
太医院每隔七日一调休,逸王府的诊脉也没有说停,言之青虽已身为太医,但对这位王爷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在御前问诊的时候,祁冀也多次叮嘱不能耽误逸王的诊脉,言之青一个小小的御医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不过……
逸王的病实在是让言之青匪夷所思,除了第一次初遇时的脉象危险怪异,往后的每次诊脉,逸王脉象都与常人无异。
在太医院任职后,言之青曾翻阅过逸王的病案,病案上一直以来记载的都是心疾,御医诊脉的脉象也都是心疾的脉象。
想起祁皓川之前说的话,言之青虽对逸王的心疾有所怀疑,但也从未敢将他的脉象说与第三个人听。
这一日,又是去逸王府给祁皓川诊脉的日子。
言之青从太医院匆匆赶到南门大街,也没顾得上回予青堂换衣服,穿着一身官服便去了逸王府。
祁皓川看到言之青时,她正在偏殿的院子里赏花。
阳光下,五月的芍药开的格外红颜,满园春色艳丽好看。言之青淡然的看着眼前的芍药,脸上无喜无悲。
祁皓川被言之青身上的一身官服刺痛了眼,径直走到言之青前,拉起她的手便往屋里走。
“王爷,您这是作甚?”言之青被祁皓川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言之青,如果你不想过现在这种生活,随时告诉本王。”祁皓川望着言之青,深邃的眼神如一潭深不可测的潭水。
看着眼前的祁皓川,她有一种直觉,眼前这个人绝对识破了她的女儿身!但不知为何,言之青有一种错觉,觉得他并不危险,甚至,他在保护自己!
“闻笛何堪世事异,由来成败都予尘。”
“事情既然已成定局,之青别无他求,惟愿陛下和王爷身体康健,诸事顺遂。”言之青收回自己的手,低着头拱手道。
她岂不明白逸王的好意,但朝堂人心复杂,自己又是刚被封官,逸王此时若贸然将自己从太医院抽离,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的话,形势将对逸王极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