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门书院坐落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书院正门庄严肃穆,两尊石狮子昂然而视。
赵君侯,明瑞,沐风儿三人到的时候,已有好些读书人聚在书院门口。原来在书院门口摆着几张桌子,许多人便是聚在桌子前,在询问什么。
赵君侯与明瑞便向围在外面的一个读书人问话,方才知道,凡是参加考试的,还要在这里登记。
“没听说过啊,怎么还登记?”二人迷糊了。
尽管不知道登记是为什么,二人还是挤上去,想要了解清楚。
“哎……都给我排着队来,不要乱哄哄的。”这时旁边一位戴着帽子的公子指挥着前来登记的人。
尽管许多人还是听从安排排队,不过也有不遵从安排绕到前面去的,而对于绕到前面去的人,戴着帽子的公子并未多加干涉。这就让许多遵守秩序的人有了不小的看法。
“凭什么他们到前面去,我们就只能排队?”几个书生大闹不平。
戴帽子的公子背着手,来回瞅着,说道:“哼,你们就只有排队等候的命,那几位公子来头不简单,知道么。”
一听说是有来头的主儿,书生们便禁了声,毕竟富家公子哥惹不起。
“无非是有钱人家的,有什么大不了。”赵君侯最瞧不惯仗钱而走捷径的人,所以语气充满鄙视。
偏巧不巧这话给戴帽子的公子听了去,只见他一把抓着赵君侯,瞪眼道:“你是哪来的,敢如此说话。”
“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放手!”赵君侯打开抓住自己的那双手。
戴帽子的公子被激怒了。“不动手你不知道好歹,敢在惠门书院撒野。”说着又要挽起衣袖动手。
明瑞见对方来真格的,也上来劝阻,然而不奏效。眼看赵君侯就要吃亏在眼前,哪知一阵旋风吹来,戴帽子的公子就跌了跟头,头上戴的帽子也被风刮走了。
“帽子,我的帽子……”戴帽子的公子急忙抱着脑袋。
几乎所有人都瞧见了,这位公子之所以戴着帽子,原来头上只有几根稀疏的头发,整个癞着。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
癞头公子缩着脑袋去追帽子了,再也没回来。
“咯咯咯,太好笑了。”跟在赵君侯后面的沐风儿捧嘴笑着,刚才那阵风,便是她的一个小把戏。
“书院大门,庄重肃穆,谁在哄笑啊。”这时从书院里面走出来一位身穿儒衫,长着黑胡的中年男子,看到此人,许多人赶紧停止笑闹。
这黑胡的中年人乃是惠门书院的教书先生,姓钱,名学成。钱学成瞧着排在书院门外的一众学生,说道:“你们要登记的赶紧登记,不要在大门前吵吵闹闹。”
所有人便听话的不再言语,一一上前登记。
钱学成正要重新走入书院里面,却瞧见一辆轿子抬了过来。他立即迎着跑了上去。
从轿子里下来的是一位年长的长者,花白胡子,一脸清癯,看着很有精神。这便是惠门书院的院长,在众多学子眼中,章院长有着不一般的地位。据说他也是三甲之列,虽然不是状元出生,可因为向皇上进谏了几条治学办院的方针,皇上便批准了,因此他的名望就开始倍增。
“院长,您回来了。”钱学成非常恭敬的鞠躬拱手。
章院长点点头,便迈步走入书院。
“为什么登记还要钱?”登记处传来的吵嚷。
章院长听到了,就停下脚步,朝围城一圈的登记处看去。
“那边怎么回事?”章院长问钱学成,眉间有点点不喜。
钱学成勾着身,回答:“院长,那是登记前来考试的学生,学生这就去看看。”钱学成对章院长极是恭敬,虽然他是书院教书先生,在这位德高望重的院长面前还是自认第一等,常常自称学生。
钱学成走过去,喝道:“哎,怎么回事,在书院门前吵吵闹闹的?”
见钱学成过来询问,坐在登记椅子里的一名学生赶紧起来,上前行礼,然后指着闹事的人,说:“就是他们,不肯缴费,扰乱秩序。”
钱学成一看,是三位公子,长的都是一表人才,尤其是其中一位白面书生,娇滴滴的,一看便知是大富人家没受过苦的公子哥。
“你们三位都是前来考试的学生,为何在此撒野生事,当心取消了你们的考试资格。”钱学成沉着脸,以恫吓的口气说道。
赵君侯不服的上前理论道:“这位先生,宋国没有哪一条法规规定考试登记还要收钱?”
“而且还不低,要一两银子。”明瑞补充道。
“对,这不合理,一个铜板板就够了嘛。”沐风儿附和着辩论。
“你们简直胡搅蛮缠,不给登记费就请离开,不要妨碍其他登记的考生。”钱学成阴沉的脸,低声斥道。
“让大伙来评评理,一两银子的登记费,合理吗?即使到了京城考试,做个登记也没有登记费。”赵君侯摆出事实道理。
其他旁边的学生,低低私议,他们岂能不知惠门书院收取登记费根本师出无名,然而谁敢多言,得罪了书院,取消了考试资格,前程也就毁了。
但是赵君侯,明瑞,沐风儿三人就敢这样做。不是他们要显得多么英雄,而是赵君侯,明瑞身上钱不多,要是付了登记费,生活就没着落了。另外他们天生的仗义正直,是很难容忍这种事情的。
钱学成仍旧阴沉脸,说道:“你们要登记就登记,不登记就离开,你们的考试资格便没了。”
“登记收费不合理。”明瑞叫道。
接着赵君侯又叫道:“而且还是一两银子,这不是坑人吗?”
“对,惠门书院在坑人,我们坚决不同意。”沐风儿跟着叫嚣。
钱学成老脸挂不住了,立即指挥那几名维持秩序的学生:“给我将他们轰走!”
几名维持秩序的学生正欲动手,章院长走了过来,大声说道:“这是在干什么!谁敢在惠门书院大门前咆哮无礼!”
见章院长来了,钱学成,及其他惠门书院的学生便不敢开口了。
章院长瞧着登记处的一众考生,严厉道:“前来登记的考生,该遵守什么秩序就得遵守。休要在书院大门吵嚷。”
钱学成忙拱手说:“院长,有考生在此喧闹,搅扰了你老。”然后朝负责登记的几名书院学生说道,“你们各就各位,若是敢在这里喧闹的,就取消他的入场资格。”
“院长,咱们进去。”钱学成叮嘱后,便与章院长走向大门。
“章院长,学生有话说。”赵君侯喝声叫道。
钱学成闹了,回头道:“好个不知好歹的考生,你识趣的话就退下。”说着便示意旁边的书院学生阻拦他。
赵君侯仍不惧色,说:“院长大人,你老德高望重,让我等学生敬佩,可是为何要登记收费呢?”
“快将这个胡言乱语的书生赶走!”钱学成已然动怒了。
几名书院学生正欲动手,沐风儿偷偷一笑,二根手指往那几名学生一弹,几名学生纷纷栽倒在地上,跌的痛叫。
“咯咯咯。”沐风儿大笑出声。
章院长暂时停了下来,转过面来,严肃而庄重说:“你们敢在惠门书院大门前惹是非,好,老夫就来听听你们如何辩理,若是有一点失误不实之处,必定取消你们的考试资格,让你们寒窗十年苦读白费。”
所有前来登记的书生,都无不替赵君侯三位书生捏了把汗。
“什么寒窗!没有那回事。说就说怎么了?”沐风儿站出来,双手插在腰上。
“你……你是哪的学生,竟敢这样口出狂言!”章院长瞪着有神的老眼,今日他非要教训一下这些后生,让他们知道尊师重道的千古道理。
“风儿……公子……”赵君侯上来拉着她,低了低声音。“你不要说话,让我来据实禀报,相信院长大人会秉公看待。”
沐风儿摆了摆手,说:“本公子瞧不惯他们这样欺负你,你瞧好吧。”然后不理赵君侯的阻拦,质问章院长。
“章院长,你是惠门书院的院长,应该知道宋国的法规吧,哪一条法规让你们登记收费的,而且还是一两银子,你们要收费可以啊,就收一个铜板板不是很好吗,非要一两银子,这不是搞苛捐杂税坑害人吗……”
“你……”章院长被气得瞪了眼睛。
钱学成又朝几名书院学生暗示,可是他们动不了,也暂时不能开口,沐风儿的小法术控制阻止了他们。弄得钱学成干着急。因为登记费一事,章院长虽然知道,不过钱学成是以募捐五个铜板来修缮书院设施为名义的。章院长觉得不无不可,便同意了。
章院长怒指着沐风儿,道:“好你个刁专口狂的后生,你说惠门书院收取一两银子的登记费,你有何证据?”
沐风儿指着一旁的书生们。“他们都知道吗,难道你不知道,你身为院长,会不知道,哼,那才怪事呢。”
章院长又被气到了,这话不是明着说他贪账枉法么。
“那你们,你们说,是否都被收取了一两银子?”章院长抚着花白的胡子,沉住气问其他考生。
考生们支吾着,都不敢大声直言。
沐风儿手指向钱学成:“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那位啊,刚才还叫汹汹的呢,为了一两银子,还要取消我们的考试资格。”
章院长转头看向钱学成,钱学成噎着,表情很不自然,章院长一看便知事情多半属实。看来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考生,也并非胡言。不过章院长为了维护惠门书院的名声吗,哪能当着这么多考生的面质问责罚书院先生呢,那不是让书院没有面子吗。
“这个本院长自会查明,你这位公子无须操心。”章院长口气一下子软了,毕竟底气不足。
沐风儿得理不饶人,继续质问道:“那你就查明呀,为何要收取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