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不可能!”玄豫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色大变!他大声喊着,想要证明,“本王明明亲自证实了白军从城西的地下兵营赶来才领兵行动的,他们早就应该到了,怎么现在才来?不可能,不可能……”
白益功冷着脸,完全不顾失态的玄豫,对宁迦道:“埋伏在宫外的可是玄王兵?”
宁迦点点头:“是!陛下派去的侍卫悄悄地捉了其中一人,他说是玄王殿下让他们假扮白军,埋伏在宫外的!”
“不,不是这样的!”玄豫突然大叫起来,“父王,不是儿臣,儿臣从未让任何人埋伏在宫外!”
“混账!要按照你的说法,孤倒想问问你,白王的人去哪了?难道白军几千人马就能在堂堂帝都之中凭空消失吗?”白益功大吼道,“已到了如此地步,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此时的玄豫已经失去了理智,只会来来回回重复着这三个字。
看着玄豫这个样子,白益功突然有一丝不忍。这毕竟是他平日最疼爱的孩子!被娇宠着的孩子难免会一时鬼迷了心窍,犯点错误!于是他将声音放得缓和,就像平时他们父子私下里聊天时那样,又道:“豫儿,你告诉父王,你为何这样做?父王平日里最疼你,难道你还担心这王储不是你的吗?”
玄豫闻言抬头看着父亲,只想抓住着最后的机会!他低声地、用最真诚的语气道:“父王,儿臣真的没有……”
然而还不等他说到底没有什么,一声凄厉的惨叫却盖过他的声音,生生将浓黑的夜空扯开了一道口子!白益功一惊,立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侍卫匆匆赶来,脸上有掩不住的惶恐!他跪下,然后断断续续地说道:“陛下,不、不好了!死人了,杀死人了!”
宁迦一惊,见白益功紧抿着唇,便急忙呵斥那侍卫:“到底出了什么事?快快说来!”
“是,是……”那侍卫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浑身哆嗦不止,仿佛经历了极恐怖的事情,“刚刚御史大人的夫人和织造大人的夫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硬是要从群芳苑出来,说是回府查看。她们态度十分强硬,使得群芳苑内的诸位夫人、小姐情绪不稳。守卫的玄军见控制不住,便,便拔刀砍死御史夫人和织造夫人,说是杀一儆百……二位夫人,二位夫人每人都被砍了数十刀,死得、死得实在是太惨了!”
“你的人杀了御史夫人和织造夫人!”白益功听完那侍卫的回话,冲着玄豫重复道,那语气冰冷地没有一丝感情,“是因为御史林大人和织造徐大人平日不买你的帐吗?所以你要报复,就杀了他们的夫人!”
“父王……”饶是玄豫再愚钝,此刻也知道这件事情中透着诡异!他明明没有做这些事情,他的兵明明是为了保护群芳苑中的女眷不被白军所害,为何却杀了人,还偏偏是御史和织造的夫人!
正在玄豫努力理清事情的前因后果时,城门外响起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像是又有一批军队赶了过来。紫夏闻声大喜,对白益功道:“父王,一定是白王兄来了!儿臣听闻白王兄的军队近日来也在城中,为防不测便着人通知了他!如今一定是王兄赶来保护父王来了!”
白益功没有说话,只注目着宫门方向。果然,不出片刻便有一小队人马赶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个身着月白色家常衣衫的年轻男子,骑着一匹雪白无瑕的骏马,脸上满是担忧之色。月白衣衫的男子显然是匆匆赶来的,衣服也没来得及换,但即便这样随意也掩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天生的优雅和贵气。
白川策马来到白益功面前,然后跳下马跪地行礼,动作一气呵成:“父王,儿臣护驾来迟!幸而父王安好,否则儿臣万死难辞其咎!儿臣的兵马也由司徒寂将军集结了,正在赶来护驾的路上!父王不必担心……”
玄豫一见白川那张波澜不惊、又似把握了一切先机的样子,心中大怒,立刻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破口骂道:“白川,你这竖子!这一切都是你弄的对不对?你诬蔑本王!你诬蔑本王!”
白川对于这般指责并无恼怒,而是恭敬地冲他鞠躬,才道:“王兄息怒!川只是接到六妹的消息,为了父王的安危才匆匆赶来的,并不是冲着王兄来的!”
“诡辩!”玄豫怒喝,“你别以为本王会轻信了你的鬼话吗?本王没有蠢到那般地步!你带兵入城的动机是何,你以为本王真的愚蠢到猜不出吗?哼!本王才是为了保护……”
“住口!”久未出声的白益功终于喝道,琥珀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玄豫,目光冷得像是要结冰,“你刚才话里的意思是说孤王是个不辨是非的昏君吗?是吗?”
玄豫一惊,才想起自己刚刚的话颇有讽刺白益功的意思。他急忙低下头,道:“不是的,父王,只是,只是……”
“逆子!白益功再次打断了玄豫的话,“孤王再告诉你一件事,川儿的兵进城,是孤授意的!川儿之前主动提出要负责迎凤节时维持秩序一事,所以向孤王请命领兵入城的!为了不打草惊蛇,才没有将此事公诸于众,只是在城西练兵而已!只是没想到啊,就引出了你这条动机不纯的毒蛇!孤对你简直失望透顶!来人啊,将玄王押到冲天殿,听候审讯!”
侍卫们领命,从四面包围过来,要缉拿玄豫。玄豫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周围,苦笑一声:“父王,你竟真的不信我!看来王位才是你最最在意的,我还天真地以为我和母妃对你来说会是不同的!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止住笑的时候,俊朗的脸已经阴沉下来,他恶狠狠地对白益功、白川、紫夏说道:“是你们逼我的!既然已经背负了逼宫谋反的骂名,何不就让我真的这么做一次,也不算白白受了这份冤屈!”说着,他一挥手,道:“玄军听命!给本王将白王、紫王拿下,然后请大王去寝宫休息,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看好群芳苑的女眷,一个都不准跑了!否则,杀无赦!”
玄豫一声令下,守卫在寝宫周围的玄军便如潮水一般围了上来!如今整个铜宫内的情况十分紧张:皇宫的禁卫包围了玄王,而玄王的人又在外面死死地包围了包括鬼王、禁卫在内的所有人。
白川和紫夏把白益功挡在身后。白川冲着玄豫怒喝:“王兄,亏得父王平日里那么宠爱你,你竟真的要做谋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住口!”玄豫大吼,此时的他十分容易被激怒,形同疯癫,“本王是不是逼宫谋反,你心里最清楚!来人,把这个口蜜腹剑、居心叵测的白王给本王杀了!”
玄军得令,立即有十几个身手敏捷如鬼魅般的黑衣人冲了过来。白川拔出随身的佩剑英勇对敌,还不忘顾及身后的白益功,他一直不住地回头道:“父王小心,乱箭无情!”
之前随白川一同赶来的那一队士兵也加入了战争。他们拼死想冲到包围圈的中央营救他们的王,然而力量差距太过明显,数百人的小军队实在不是几千玄军的对手!
十几个高手围住了白川,他实在无暇分身照顾白益功,只得冲紫夏大喊:“六妹,保护父王周全!”
紫夏闻言轻咤一声,抽出自己的武器九节鞭,护在白益功身旁,保护他不被乱箭所伤。那十几个高手摆出了一个诡异的阵型,将白川死死困住。纵使他武功再高,此刻也只能勉强护得自身周全!白川咬牙,拼命厮杀,手中死死地握着的寒铁长剑青光幽幽,然而冷汗却爬满了额头!这些人显然经过专业地训练,这阵型虽然不至于伤到他,但却可以极大地耗尽他的精力!白川心里清楚,不出一时三刻,自己便会顶不住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横空而出!只听那人口中大喝一声“王爷小心,属下来了”,接着一道凌厉的刀光便劈开了那诡异的阵法!这一刀着实威力无边,原本恪守阵法的几个黑衣人竟生生被那刀气逼开,踉跄到一边,有两个甚至吐血倒地!
白川得了帮助,定睛一看,来人正是他手下的大将军司徒寂!此时的司徒寂身着银灰色战甲,手握青龙大刀,高大威武宛如战神一般!白川冲他一笑:“川多谢司徒将军相助!”
“是属下来迟!”司徒寂一边摇头一边说,“王爷担心陛下安危,来不及号召兵马,只带了那几百人便匆匆赶来,属下虽紧随其后,但大军行进速度有限!好在大王和王爷无恙,否则属下……”
他说着,用鹰一般的目光扫了那十多个黑衣人一眼,然后冷冷地道:“乱臣贼子妄想伤害陛下和王爷,先问过本将军手中的青龙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