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如此的快,6年过去,2006年的春天转瞬即到,自从2000年的大水之后,重庆的春天再也没有骤降暴雨的习气,今年不光不下雨,还一直干燥,预示是否是灾旱之年。
陈渝读完了研究生后,继续申请博士,除了学校之外,他也不想找其他单位的工作,每天都泡在计算中心,准确一点是中心的那台服务器企业级的电脑前,他亲切地叫它“小莉”。
计算机实时定位系统是他一直致力研究的方向,除了全球定位系统gps、中国北斗,也要兼容欧洲的伽利略系统,除了卫星定位系统,还有局域网的定位,对一个大型建筑群楼或者一个大型车库实施精准定位,这也是流行的物联网技术,只要是地球上的任何一个物体,都能准确给出它的经纬度,并同步传输周围影像实时定位、跟踪,你再不会忘记你的车停在地下车库的什么位置了,你的任何一个皮夹子只要绑定一个如针大小的定位仪,随时都知道它在那里。
每个人一生至少化5年时间找自己放失手的东西,一个八十岁的人实际只活了七十五,因为陈渝的定位系统研究,拯救你的5年生命。
导航系统已经开始在各种应用app中绑定使用,逐渐市场化趋于成熟。
一边在学校计算中心玩弄实时定位,一边在文西京教授指导下深造博士,陈渝惬意与满足于这无拘无束的生活,他可以不想自己的前途,也可以不关心别人的生活,只是偶尔会想起初恋,偶尔会想起杨莉,此时把一切幽怨写在代码里面是陈渝不变的心路历程。
长期的屏幕面前,陈渝已经戴了一个宽边眼睛,由于很少户外活动,又经常黑夜工作,陈渝现在十足一个白脸将军,二十八的人了,看起来比大学时候还要小。
曾静已经与文松都有小孩了,今天文教授十分高兴,喊儿子和得意门生陈渝回来吃饭。
文西京十分高兴,哈哈直乐:“这杨莉没有见过,但她留给我一个好门生,一个好儿媳。”
“不要乱说……喊爸爸不要乱说。”曾静给文松呶嘴,生怕揭陈渝多年伤疤,这么多年,陈渝孑然一身,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对过去并不释怀。
陈渝看见曾静的举动,合着气氛说:“没有什么,文教授随便说,这么多年了,早忘了。”
“早忘了,现在还……”曾静说。
“今天,好消息,陈渝啊,我们搞的定位系统,这么多年,都是实验室阶段,本来一个实用很强的项目,结果一直不孵化结果。你一个科研工作者感觉都是打杂,国家科研经费又有限,你那个收入,作为导师,我也着急。”文西京接着说:“现在机会来了,守得云雾开,深圳高登数码,一直搞电子地图,但公司有钱无技术,我们有技术没钱,正好取长补短。”
“高登数码,搞电子地图的,中心说了这么久,现在落实了?……我看过他们的报道,与我们协作非常正确。”陈渝回道。
“结果高登数码是重庆谢天顺,就是那个摩配大王。他也是高登数码股东之一,与我们计算机中心战略合作,也是他的意思,陈渝,好消息是……你,作为我们技术中心委派技术骨干,到高登数码任技术总监,人事关系在学校计算中心,工资高登数码按照市场付,年薪20万起底。”文西京哈哈哈地笑出声来。
“这是好事。”文松说。
文西京又对陈渝说:“这几年,你为导师忙前忙后,学校毕竟是学校,经济效益方面确实差些,文松现在重大讲师,我看比曾静一个中学老师差不多。”曾静回应道。
“现在是大学不比中学,中学不比小学,与高考有关的课目老师,效益就好,我不是因为教艺考生补色彩课,我与文松现在娃儿的费用都不够。”
“谢天顺亲自到学校签的协议,已经定了,陈渝这下走在社会主义幸福的康庄大道上了……话说回来,我一个30年的老教授了,也是享受国家津贴的人,还不是没有办法与那些私人老板比,学校就是这样,不过,相信老师待遇会随时代进步大幅度上升的。”
“陈渝兄这下好了,私企工资,人事关系还在重大。”文松也扶了扶眼睛,都替陈渝高兴。
“现在都不办边防证,深圳已经回归祖国。”曾静笑着风趣地说:“文松他去过深圳,非常方便。”
2006年的春风特别南方特别温暖,当陈渝下飞机那一刻,一下子感觉了这个改革开放的特区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来接他的是个叫何静的小姑娘,华南理工,应届生。
她说是陈渝的秘书,陈渝可真没有想到,自己还配秘书,一点不习惯,何静一口一个“陈总”、“陈总”的。
当何静扑棱棱的跳到陈渝跟前,天啊!q版杨莉,陈渝油然而生好感。
在何静的带领下,陈渝坐上了一辆豪华奥迪,这在06年的深圳也算是高规格了。
“这是谢总亲自安排的,他简直把您视为一个神话。”何静坐在车前面副驾位置。
“怎么回事?我不认识你们深圳本部的领导啊,何况我也不是什么技术大神,就是重大计算中心一个普通博士。”陈渝回答。
“反正谢总是高度重视,非要用这个车来接,说必须上档次。”
何静一路上,叽叽喳喳介绍沿途地名,那那个区的,陈渝也不想管,他是坐在一电脑旁,就可一生一世的人,技术工作是他的乐趣。
海风吹暖,深圳的春天是惠风和煦的暖意盎然,约一个小时,到了赛格数码,何静又介绍道:“这可是特区中的特区,北京中关村就是买办,没有真东西,这里才是真的科技。”
何静小小年纪,也一吐中国科技格局,陈渝也是欣然。
赛格位于高新区核心位置,交通方便,四通八达,赛格大厦是一个群楼,格局与全国各地的数码城一样,楼下是门市,主要经营数码配件,电脑、手机等,但是主要是面向全国的批发业务,但与中关村不同之处是就是门市也基本上是做国内最新数码产品的大宗批发业务,零售比较少,主楼和四幢副楼构成整个科技群楼,大小公司倾轧其间,当然越到楼顶,越是高精尖,群楼左侧楼顶一层楼是高登数码的办公中心和研发技术中心。
赛格的商务、娱乐配套是赛格大酒店,同时又有住宅小区赛格花园。
中国的互联网的几家大型新兴企业都集中在赛格,这里是中国互联网的春天。
“何秘书,是直接到住处,还是到公司?”司机问。
“到赛格花园小区楼下车库,我安排陈总今天先休息,谢总交代了的。”
何静把陈渝带到了赛格花园16栋23-5房间,是个一客厅双卧的套房,近70平,一个人住太宽敞了。
“如果需要收拾房间,这是小区物业电话,你不用操心吃、穿、卫生的生活琐事,都可找物业,这是高档商务住宅,服务都配套的。”何静介绍说。
“高登数码这么牛,员工待遇这么好。”陈渝环视住房,由衷称赞道。
“只有你们这个级别才有,谢总在隔壁23-4,我们这些应届小虾米还3个人合租在NS区那边呢。”
陈渝听了,不吱声,一不留神伤小姑娘心了。
“对面住的就是那个把我封神的谢总?”陈渝问。
“是谢家大少爷,富二代,生为公子命,富贵荣华有祖荫,现在是公司代理ceo,不过据说马上会被他澳洲回来的大嫂取代……对人最爱呼来唤去的。”何静撅着嘴说,显然他当陈渝是一个阵营的人,陈渝虽为高管,也是技术高级打工仔,不像对面那位靠出生起家,没有本事。
陈渝本来懒得关心公司内部权利结构这些事,只想问问技术方面情况什么的,何静却说:“基本情况都说完了,我回去复命。”又指着旁边赛格大厦说:“公司就是左侧,到顶,A幢,我过去了,不然那个谢公子说个没完。”
何静走后,陈渝就开始收拾一下房间,按照自己的生活习性,搞搞房间布局,这样孤独地收拾房间,偶尔望着窗外,眺望远方,这城市不像山城,一眼可以望到羽化了的朦胧视野边际,多么空旷的都市,又想到杨莉也在这里,也许她不如意,也许她也在实时思念自己,也许……。
下午5.00刚过,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一个年轻人,与陈渝个子差不多,真的是油头但还好,不粉面,朝气之中还透着精干,但一眼之下也感觉幼稚未脱。
来者是高登数码执行代理ceo谢逸豪,是谢天顺的小儿子,年轻的富家公子,25岁左右,也是混过美利坚的,这谢逸豪一见陈渝,如同见到久别的亲人,满脸堆笑伸出了手:“谢逸豪,代理ceo,欢迎欢迎。”
“陈渝。”陈渝也伸出了手。
“对不起,应该亲自去接的,今天有点忙。”
寒暄之中,陈渝客套地让谢逸豪进来坐下,谢逸豪到是大方,自怨自艾说:“条件不好,将就,我住隔壁,与你一样,都是一模一样的一套。”
“这比我重庆好多了。”
“不行,比较简陋……只是物业配套不错,生活都可以叫唤,适合我们这种黄金单身汉。”谢逸城爽快的笑着说。
“谢总,不要客气,谢谢大家有这一次十分难得的机会,高校与高科技公司合作,我们也算是开国内的先河。”
“我们都是重庆崽儿啊,老乡见老乡。”谢逸豪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大话不说那么多,我们公司需要你,小弟我更需要你。”
陈渝隐约知道高登数码是谢天顺持有部分股份,他前妻的股份更大,还有他的大儿子,股权是由家族为主,高层管理层及社会资本构成,整个公司的战略目标是,做好计算机地图定位系统,争取纳斯达克上市。
陈渝只想管技术,压根不想管这些有关公司资产和经营的事情。
“以后你多支持技术部的工作就谢谢。”
“我今年26岁了,哥多大?”谢逸豪问。
“我虚长2岁多。”陈渝答。
“以后互相帮助,今天一起晚餐。”说完谢逸豪与物业餐饮部要了两个人的晚餐,顺便也把早上75一份的营养早餐各订了一份。
又看见洗衣机陈渝正洗着东西,说道:“洗大件都叫物业,这个只临时凑合洗点急需衣物,实际都不用,包括室内卫生等,都打这个电话。”谢逸城看着陈渝,认真地说:“看来,以后我来照顾哥。”
吃完饭,谢逸豪竟然像哥一样,叮嘱陈渝早点休息,明天开会,他主讲以后公司的技术规划。
陈渝本不爱托大,谢逸豪走后,盯着外面璀璨灯火,心里不停地问,杨莉,你在哪里?我在深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