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爷扶住她的肩膀,轻拍后背,安慰她道:“你尽管安心养胎,不用顾虑太多,一切有我。”舒夫人靠在他的胸口,宽阔的肩膀就这个男人是她的依靠,她相信他说的话,因为他从不对自己失言,舒夫人叹息一声:“我看着小翠和舒琴一起长大,早就当她如自己的亲生闺女一般,只求老天爷快点让她回到我身边。”舒老爷轻轻拍她的背,想了想,权衡了下利弊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小翠,但他不敢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她,害怕她伤心难过,虽然自己也和她一样早就把小翠当成自己的亲生闺女,但兹事重大,这件事情若是被人传了出去先不说晦气,之后原因要是这么查下去不知道会折腾出多少事端,到时舒琴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被人指不检点所以招致强盗,那些仇恨舒家的甚至韩散播谣言毁坏她的清白,一传十,十传百,先不说这桩皇婚要凉,怕是以后也难找婆家!
放弃小翠虽然不是上策,但目前也只能如此,舒家无力与豪义山庄对抗,况就算去豪义山庄讨说法,凭借舒琴的一面之词也不能证明什么也不会又有什么好结果,反倒会被别人反咬一口,如今确保舒琴能嫁入皇家,光宗耀祖,才是现在要紧的事,至于逃跑的棠莹。。。。
昨天天机楼的人已经来过了,现在他已经和他们两清了。
“夫人,现在着急是没用的,你暂且先将她的事情放一放,等过了今天后再作打算吧。”舒夫人想了想点头,接纳他的建议,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祸福相依,只求菩萨保佑小翠平安归来。”
舒老爷用食指指腹轻抚她的手背,舒夫人抽手拍了一下他作乱的手:“不正经,现在不行。”
舒老爷微微一笑。
。。。。。。。
舒琴一路奔跑,下意识的居然跑回了桐院,看到还在屋里等待为她着装的妆娘们,她听到她们的闲谈,妆娘甲:”今儿可是个好机会,如果五王爷因为我家做的精美头饰而喜欢上小姐,那我就发达了!“
妆娘乙不屑的对她翻白眼:”就你那个俗气样,现在流行简约高雅,有名师风流,你那头饰那么金,那么复杂,那么俗气,看的人家头都晕了,怎么会令五王爷喜欢。“
妆娘甲:”你可劲酸吧,这个款式可是我那个在宫里当宫女的小姨子告诉我的,这可是八王爷的最爱。“
妆娘乙呵了一声:”小姐嫁的又不是八王爷,可是商国五王爷,我大舅隔壁邻居的太太的小舅他儿子据说就在五王爷身边做陪读,五王爷口味我最清楚,况且五王爷传言是饱读诗书的人,肯定喜欢清淡款的。“
就在两人要争论起来开打的时候妆娘丙发话了:”你们别争了,看人先看脸,你们就是个陪衬,小姐要是涂了我们家的口脂,绝对鲜泽的像沾着晨露的玫瑰,不仅起色变好了,还会让人想一亲芳泽。“边说边努这嘴,另一个反驳:”胡说,舒府是全部人都出去迎接五王爷的,你那个口脂只会让舒小姐泯然众人,我家的口脂能让王爷下马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咱们舒大小姐。“说完,展现出自己特调的紫色口脂,妆娘丙哈哈大笑:”第一眼看到是看到了,只怕是会被吓跑咯““要是五王爷就好这口呢。”。。。。
桐院内一群女人就在院子里吵闹了起来,舒琴觉得烦,转身跑出桐院,用手将自己环住双腿,头埋在腿间,蹲在桐院外的竹林,竹林隔离了外面的嘈杂,周围只有竹叶被风吹响的沙沙声,跟在后面腿脚不方便,匆匆赶来的舒老夫人看到她这颓废的模样,叹了口气,上前安慰道:
“舒琴,你何必如此?”
舒琴赌气不想听她说话,将头扭向另一边去,舒老夫人见她如此,将手伸进自己的衣袋,拿出一样东西:
舒琴听到衣服的窸窣声,“舒琴你看。”她转头一看,舒老夫人手里躺着一枚破损的箭头,前头插着一个软塞,掩藏了锋利,箭身虽然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但依旧能看到点点红泽,和岁月的痕迹,舒琴甚至能感觉到隐藏在箭锋里的肃杀,舒琴被这个气息震慑到,跌倒在竹叶堆上:“这是什么!”
舒老夫人劝她道:“你别怕,它不会伤你的。”
舒琴皱眉表示不解,疑问:“奶奶这是什么?“
舒老夫人看着这枚箭头,眼里满是柔情:”这是你的爷爷以前跟随先帝打天下时留下来的,这是他与敌军打斗时受伤中的箭。“
“爷爷为什么要把这箭头留下来?”舒琴觉大惊奇怪的问道。
“因为这个箭头对你爷爷意义非凡。”
“意义非凡?”
舒老夫人点了点头:“没错,它差点要了你爷爷的命。”
舒琴大惊:“为什么爷爷会留下这等不详之物!”舒老夫人摇了摇头:“也许对别人来说肯定是对它敬而远之,但是你爷爷不同,你爷爷却因为它真真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保家卫国?或是出门头地亦或两者皆有,心中获得了觉悟,谁能想到他以前就是个吊儿郎当不服管教的混混。“舒老夫人陷入了回忆脸上的不自觉的微笑让舒琴想起了冬日里的暖阳。
舒老夫人拿起舒琴的手将那枚箭头放在她手心里,将舒琴的手指向下压,她感受到箭身周边的锋利,舒老夫人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能感觉到吗?你若是将箭头握的太紧你就会伤到自己,你现在就是这样。”
舒老夫人复又掰开他问的手,舒琴低头看着手心的箭头,继续说:“软塞能藏住锋利,但箭依旧具有强大的威力,舒琴,我能看出你和你爷爷一样,你们都不会为命运屈服,你只是缺少了些觉悟,所以你才会感到不安,舒家不论男女都像是深扎在土里的野草,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会挺直腰板,圣旨下来后我们就与别人家不同,我虽然希望你大局为重,但是我还是想你获得幸福,现在你还有反悔的的机会,厨房后门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可以随时离开。”
舒琴听了她说的,话心里好像看到了一片光芒,但又很快暗淡下来:“可是,奶奶,我。。。。”
舒老夫人抓住她的手说:”世传五王爷博学多才,玉树临风,俗话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或者你看过了他在评价他也不迟呀。“
舒琴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跟着舒老夫人一起回桐院整理着装。
看到舒琴回来,桐院一下子就变得更热闹了起来,舒琴就像个玩偶一样被人扯来扯去,妆娘甲:“舒大小姐,来试一下这个头饰。”
妆娘乙:“不行,你那个太俗了,试试这个。”
妆娘丙“这个口脂适合小姐。”另一个反驳:“瞎说,这款口脂才适合小姐。”
舒老夫人站在旁边,以自己多年的经验提意见:“整体要和谐才是最美的。“
着装整理完毕之后,舒琴感觉自己被洗掉了一层皮,换衣服换到散架,又空着肚子在门口吃了一个时辰的冷风,饶是像舒琴这般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骂街了。
秋风萧瑟,风吹起舒琴轻纱裙摆,她好似秋中精灵,但衣裙轻薄,美则美但舒琴裙下的脚却在打哆嗦,她强装镇定:“美丽冻人原来是这种感觉。”
心中对司马世度的不满又多添了几分,“这个王爷实在是太无礼了!”
在来舒府的路上,马车里的司马世度打了一个喷嚏,心想:“南方虽然没有京都那样四季分明,但也入秋了啊,天气也变冷了,看来要多添几件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