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抬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你忍着点。”
温澈对她毫无理由的信任,让长亭恢复了信心,何况,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想太多。
她说着,坐在床沿,尖锐的匕首划破皮肤,黑色的血,顺着伤口渗出。
因为长亭先前给温澈扎的几针,血倒是没有流太多,而且,流出来的都是染着毒的黑血。
疼,让温澈那张冷峻的容颜越发苍白,止痛的药粉只能缓解他的疼痛,并不能做到让他毫无知觉。
他垂眼,看着长亭专注的神色,即便是再疼,他都能咬紧牙关挺过去。
他一直紧绷着脸,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怕自己即便是发出一点点的声音,都会打扰到长亭。
时间,在一点一滴过去。
长亭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早已布满了汗珠,她手里的匕首,沾满了黑色的血。
丝毫没有看见一丝鲜红的血液,足以可见此毒的厉害。
此时,长亭已经将箭矢周围的皮肉划开,她扭头,放下手里的匕首,拿起边上早已准备好的镊子。
她正扭头过来,额头便多了一方手帕,正为她擦着脸上的汗渍。
她抬眼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俊脸。
明明,那张俊脸也是满布着冷汗,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只专注着给她擦汗。
温澈细细的擦拭着她脸上的细汗,专注得似乎整个世界只有长亭存在。
末了,他才收起动作,深深的看了长亭一眼,“好了。”
长亭收起放在温澈脸上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神色重新恢复淡漠,一双眼睛专注着眼前的伤口,手里捏着镊子,小心翼翼的取出他伤口中的箭矢。
温澈静静的看着她,抿着唇,静默不语。
此时,温洛正好进来,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他们两人的相处,安静的好像一副唯美的画卷。
他眨巴着眼睛,张嘴便打破了安静,“暖暖,你要的东西好了。”
说着,将手里的一个小瓷瓶放在桌面上,外加一只刚抓来的毒蝎子。
长亭取出温澈伤口中的箭矢,整个箭身沾满着黑色的血。
而也就在那一瞬间,伤口的血汩汩而出,黑色的血液顺着肩膀,滴落在床榻之上,很快的便把整个温澈肩膀底下的墨色床褥染湿。
即便不看床褥,只看温澈那越发透明的脸色,与眉宇间的隐忍,以及肩膀满布的黑色血液,就让人看着触目惊心了。
温洛眼看着,一张好看的脸上全无笑意,只是抬眼看着边上显得无比冷静的长亭,“暖暖……”
“没事。”
长亭淡淡应了一句,拿起温洛放在桌面上的那个小瓷瓶,洒在温洛肩膀的伤口处,又再次用镊子,将瓦罐中的毒蝎子夹起来,放在温澈的伤口上。
那毒蝎子下意识便蛰温澈,温澈微微拧眉,垂眼看着自己的伤口。
这样的解毒方法他闻所未闻,眼底,带着微微的讶异,但却丝毫没有怀疑长亭的意思。
长亭坐在边上,一双幽深的瞳眸静静的看着那只蛰着温澈不放的蝎子,蝎子有毒,却恰好能中和温澈身体的毒。
再加上那些药粉,已经能把温澈身体里的毒消除大半。
不一会儿,温澈伤口流出的血液缓缓变为血红色,长亭这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好在,她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