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医者,少年做不出草菅人命的事情,他上前一步,指着药方上面的黄连,神色肃穆。
“黄连,无论是用法,抑或是用量,都不该是这样,小公子不懂药理,但是也要明白,那是人命,将军命悬一线,此时应当让在下尽力医治。”
他梗着脖子,在长亭面前据理力争,毫不相让。
若是不让他管的话,那他便不理,但是,让他帮忙的话,那他必须要弄个明白。
一个时辰之内,长亭不仅要给温澈拔出肩膀的箭,还要给他解毒,本就忙的很,而眼前的少年,不仅不能帮上忙,而且,还在阻碍着她。
长亭的一张脸彻底冷了下来。
她斜眼看着一旁的温洛,“我不想看见他,给我找别的大夫,弄好我需要的。”
一个军队,不会只有一个医者,否则,面对重大伤亡时,根本来不及医治伤患。
她说着,看也不看眼前的少年,扭头就拿起桌上的匕首,匕首出鞘,寒光凛凛,把布衣少年吓了一跳。
小公子是气不过,所以要杀人灭口吗?
然而,长亭也不过是将匕首烛火上面烧,只是,配上那张满布寒霜的苍白容颜,让人看着心惊胆战。
少年死死的捏着手里的纸,脸上苍白一片。
“小公子,将军可是国之栋梁,若是失了性命,这个责任你担不起。”
长亭眯着眼睛,抬眼看着眼前的少年,一抹杀意掠过眼眸。
似乎只要他再敢多说一句,他的小命便交代长亭手里了。
温洛眼看着长亭的模样,眼底的笑意越发深沉,上前去,直接提着少年出去。
“你这个庸医,就不要在我家暖暖面前丢人现眼了,赶紧给我滚吧。”
两人离开帐篷,只剩下温澈与长亭两人的帐篷,气氛冷凝下来。
温澈一双漆黑而深沉的瞳眸,直直的看着边上少女那冰冷的背影。
他突然觉得,长亭身上散发的光芒宛若骄阳一样,即便不温暖,但是却十分耀眼,耀眼得让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暖暖,不会再温暖了。
长亭捏着手中的匕首,扭过头站在他身旁,她垂眼看着温澈肩膀的伤,血,已经止住,只是,那箭矢深深的刺入骨血之中,周边有黑色的血,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伤口容易处理,他身上的毒……
他身上的毒采自西域的一种毒花的汁液所炼制而成,她曾经见过这种毒,也给人医治过,只是,那一次她没有控制好解药的剂量,那个人最终还是死了。
即使,后来她又专注研制了这种毒药,已经能把握好解药的剂量,但是,她始终没有在活人身上实验过。
长亭紧紧捏着匕首柄,眼底,透着深沉。
似乎是感觉到了长亭的紧张,温澈弯着唇,轻轻的笑着,“没关系的,暖暖,大哥命硬,何况,大哥相信你。”
他家的暖暖成长得格外的出色,他相信她一定可以的。
而且,暖暖未来的路还很遥远,他还要守护着她,他怎么可以先暖暖一步离去。
他死了,暖暖若是受了伤害,可怎么办?
右手死死的攥成拳,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