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自小便养在她的身边,她是看着那个小丫头从一个小包子长成如今这般亭亭玉立的模样,她还没来得及送她的三丫头出嫁,听来的却是三丫头性命垂危的消息,一想到这个,那双总是阴沉着的眼眸,突然溢出的水光。
刘妈妈抱着一个盒子出来,这才上前去,扶着心思陷入低谷的老夫人。
温老夫人由着刘妈妈扶着自己,脚步却突然停在来神色莫测的柳镇止身旁,重重的哼了一声。
“你们柳家真是养的好女儿,先是将我的五丫头推下水,又将我的三丫头带出去,害她被蛇咬了,如今自己出了事,还非要拉上我的两个孙女,真是好得很那!”
咬牙切齿的一番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正说着,院门外闹哄哄的,长亭抬眸,不紧不慢的看过去。
只见两个僧人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边上还跟着哭哭啼啼的兰草。
躺在担架上的女子,秀丽的脸上苍白如纸,卷翘的睫毛,轻阖起来,在眼睑下映出一片扇形的阴影,涂着口脂的红唇,也掩盖不住红唇上的泛出的黑色,看着,虚弱无比。
“我的柔儿。”
温老夫人见了,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去。
柳司窈盯着躺在担架上的人,只觉得不可置信。
明明是温家姐妹害了她,为何到头来,她吃了亏,可是在旁人看在,有罪的还是她呢。
她死死的咬着下唇,瓷白的贝齿将柔嫩的唇咬出血来而不自知,那双泛红的眼眸化作最为锐利的刀片,直指着躺在担架上的柔弱美人而去。
“怎么可能,温柔她肯定是装的,不可能的!”
尖锐的嗓音,留在空中,而柳司窈,已经如同一道弦一般冲上去,拼命的摇晃着温柔的肩膀,眼眶眦裂,一副要杀了温柔的模样。
“你起来啊,明明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却在装死,温柔,你对得起我,你对得起我,啊啊啊……”
状如癫狂的少女,将柳镇止吓了一跳,连忙让人将柳司窈给拉开。
“温柔,温柔,你对得起我,你对得起我……”
充斥着极致恨意的嘶吼,带着无比的苍凉。
柳司窈被高大的侍从拉着,那双手却死死的扣着地面的青石板,娇嫩的指尖,抠出了血,染上了尘埃,可是她却恍若未觉,仍旧死死的扒拉着,那双含恨的泪目还是死死的看着温柔那张苍白的俏脸。
长亭摇着团扇,宛若看戏一般,冷眼看着柳司窈的挣扎。
就算是没有今天的反击,一直被温柔愚弄的柳司窈,也总有一日,会被那个自私冷血的女人陷害。
温柔,可不是一个好东西!
她抬眼,看向那抹虚弱的身影,总是隔着烟雾的眼眸,透着泠泠寒意。
看温柔的脸色,的确是中了蛇毒,且还不轻。
连自己都狠心下手,倒是让她钦佩起温柔的狠绝了。
如今她对留着温柔这条命的决断也不算是失望了。
温老夫人看着柳司窈还敢对温柔下手,眼底涌起一抹极浅的戾气,她并未看柳司窈,只是看向柳镇止。
“这就是你们柳家的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