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你了。”我笑言道。
“我,我要用你用过的弓箭!”黎路盯着我道。
“好啊,你请便。”我差人将墙上的箭拔出来,又把手中的弓交到他手里,越发觉得他很有趣。
你说这小子不单纯吧,他又实在没什么城府的样子,你说他单纯吧,这半日里是处处防备,生怕有谁坑害了他。
不过,我的这个坑,他是别想跳出去了。
这不,别看他手上拿了五支箭,只看他张弓搭箭犹豫的这一瞬间,他必败。
射箭是一项体力运动,但更是一项心理活动。
百发百中的射箭手一旦临阵生怯,必然射偏;百无一存的射箭手一旦斗志昂扬,必有一中。
“嗖嗖……”不出所料,五箭齐发,出现了不和谐的破风声。
“怎么样了?!”黎路一把将眼罩拽了下来,着急问道。
“你不会自己看啊?”站在最前方的墨瞳把头上、手臂上的苹果拿了下来,分了一只给红衣。公仪研将两只苹果分给了沐家姐妹,千叶则是将两只苹果分给了我和苏豫。
“多谢。”
“客气了。”
“……”这才初秋,我怎么忽然觉得有点冷呢?
“不、不可能!”就在我安抚身上的鸡皮疙瘩的时候,黎路看着落在地上的两支箭发出了哀嚎。
“哎,可怜的箭箭,就这么被某人糟蹋了。”我捡起那两支羽箭拍了拍,想到要是景岳在这里,还不得提上大锤和这小子干上一场?
“你说谁呢!”
“说的就是你啊?”我把箭擦干净了之后,故作正经道:“你知道自己输在哪儿了吗?”
“是你!是你的圈套!”总算反应过来了,这孩子还有救。
“你不反思自己,反而第一个怪到别人头上,这就是黎门的家风吗?”我靠在门右雌狮脚下的小狮子上,不紧不慢地继续反问他:“第一关,你输在了毅力。第二关,你输在不自信。从进我倚宵阁开始,你就没少过挑衅吧?是谁教你小小年纪就可以单枪匹马跑到别人的地方胡乱叫嚣的?又是谁教你大庭广众之下比试输了还死不认账的?”
我直瞅着他,没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辣口摧娃:“我不知道你家里人是怎么宠你的,但既然你人在这里,我就免费教你一个道理:从来没有什么胜者必强,只有强者终必胜。你既然出了家门,就要学会做一个强者,强到有一天能护住你的家人,而不是永远活在家人的羽翼下。你叫黎路,那么你的路,就该由你亲自走出来,明白吗?”
话,是人人都会说的,话说出来,也远比做到容易得多。不说做不到,就算我说的这些有人做到了,这世间就不会有恩怨纠葛了吗?这世间就不会有爱恨痴缠了吗?
答案自在人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这番胡话唬住了,黎路整个人目瞪口呆,两旁看戏的百姓也隔了好一会才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而这如雷的掌声又隔了好一会才停下。
“黎路?黎门的黎路?”
“啊!我这就走。”他走了几步才终于反应过来,朝我问道:“你是倚宵阁哪位阁主手下?我以后怎么找你?”
“我?”我装摸做样挺直了身板道:“我就是倚宵阁四方阁之主,安若!看到水池上面那座风阁了没?你要是有事找我,直走而上就好。”
说完,我心满意足的给众人留下了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背影。
万里之外,一处钟灵毓秀的山门中。
“大哥,此次小路回来,怎么转了性子?”
“他肯定下心来也算好事。我们年纪大了,这些小一辈的得抓紧锻炼起来才是。”
“那倚宵阁的事,就这么算了?”
“听闻倚宵阁自开阁以来,夜不闭户却未曾出过一桩事端,只这一点就可窥其机关厉害,而那倚宵阁主更不是一般人,他极有可能是……罢了,老二、老三,你们记住,我黎门切不可赴了归云的后尘。”
“是!”
黎路走后的第三天晚上,我躺在风阁顶上过滤着大伙收集来的有关归云山庄的信息,内容与公仪研所说的基本一致。可手上的戒指提醒我,这地方不该只是一个底蕴深厚的名门,这里面,必然藏着连公仪研都不清楚的隐秘。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亲自去一趟这归云山庄的时候,不知是谁在一旁登墙攀瓦。
“怎么一个人在这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