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你就安分等一会不好吗?!”即便我穿成这样,小禾子依旧得赶着脚走才能跟上我,要不是看萦风也跟了上来,我才不会放下我虚浮的脚后跟踏踏实实地走路呢。
掰着手指头算算,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可不知为什么,这繁复的华服一加身,我这心脏就咕咚咕咚地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一样。
而这皇宫唯一让我能想到的、可以透气的地方也就御花园了。
“煜王?”
“你怎么在这?”
没错,我又到了这两天一直来的千秋亭,还碰见了这两日为我解闷的煜王殿下。
“这不是时辰还早嘛,我就想从御花园绕过去……免得等会看到使臣,还有那些文武百官太紧张,怕出乱子。”我笑答。
“也是,你应该是第一次参与这种规模的朝会吧?正好我也要过去,不如一起吧?”同样讲究起穿着来的煜王也有些不自在,便向我邀请道。
“好哇,这就走着?”我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秋季的天多是风和日丽的,阵阵清风送爽下,我将一颗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和煜王说笑着赏过一路新鲜瑰丽的景色,临近了棠语轩。
我原以为最先跃入眼帘的该是那几株远近闻名的海棠树,却叫我被一抹身着海棠色大袖衫裙的倩影吸引住了。
我试着走近了些:侧身的清朗面容上顶一对玲珑百合髻,髻后垂下的数缕青丝均匀的散落在肩头,只一支玉钗和一对玉环便将她衬的如同花中仙子一般,又如那海上半升的明月,姣姣皑皑,美貌不可方物。
视线下移,被宽袖遮去三分的一双柔荑自然交叠在欣长的身前——她就这么娴静地站在棠语轩门口,盈盈盯着其中一株无花的海棠树,双眸流转间竟露出款款深情来。那动容的神情仿若不是在看树,而是在看一个人,而这个人正与她隔绝在另一方世界,可望而不可即。
我脑海中下意识就蹦出来一句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你知道我是谁?”佳人收回目光,眼中笑意不达眼底,反倒生出一丝寒意。
“莫非……莫非是义云公主?”我身边的煜王猜测道。
然而还没等我们确认,承羽直接从轩内踱步而出:“正是义云公主……你怎么同煜王到棠语轩来了?”
虽然知道这话是和我说的,我却不想老老实实回答:“你能同公主在一道,我就不能同煜王在一道了?”
煜王听了之后有些迷惑,不太理解为什么我能进行这样一番比较。
反观这义云公主唇角弯的更深了些,看向我的目光似在端详:“原来你就是今日要继任的廉王?”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向承羽问道:“从这里到宣政殿一个时辰绰绰有余了吧?在此之前,我们先进轩坐坐吧?”
“那就进去坐坐呗。”我没给他接话的机会,将碍事的下摆一撩,就直接进门而入了。
面阔五间的棠语轩很大,我们就近寻了一处,四个人正好占了四方相继落座,小禾子和萦风自觉地分立在门口替我们望风。
我扫了眼面前心思各异的三个人,想到再加上那位华国的左邑左大夫的话,今天的主角就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