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今天不仅萧延让武艺惊人,那黑衣老者的邪术也十分厉害,可见天下武艺高强之辈、奇人异士层出不穷,萧延让不过辽国四大高手中排在最后的一个,已经如此了得,更何况天下如此之大,大宋、西夏、女真、大理,吐蕃还不知多少有名、无名的高人异士,我当真是坐井观天了!”
芸娘奋然道:“不要学那些悲秋伤春的酸秀才,遇到那些人时,只管去斗上一斗,要是斗不过,回来苦练了再斗,总有一天要斗赢!”
雀官不觉拍桌而起,道:“你说的很是!我们正要走出这弹丸之地,到广阔的天地之中去闯上一闯,纵横驰骋,快意恩仇,也好在风起云涌之中,留下男儿大好名字!”他双眼瞧向远处,却又已想起了母亲之死,如今他既已长大成人,便是追到天涯海角、踏遍刀山火海,也要斩下仇人头颅,才能不负胸中之志、手中之刀!
芸娘见雀官赞同自己说话,心中欢喜,抬眼看去,只见他站在桌边,面容俊朗,脸上稚气已渐渐褪去,露出男儿坚毅之色,不觉眼波流转,抿嘴微笑,脸上越发红了。
田七道:“那几个辽人的武艺也就罢了,终究是练成的,偏偏竟将我大宋男儿的头颅,炼成那样的飞头,当真骇人听闻!可惜了几位兄弟了!”武班流泪道:“正是,不知他们用的什么邪术,使我兄弟死后还不得安宁,当真可恨!”雀官道:“我曾看见书里有记载,有些地方的人可以晚上把自己的头飞出去,到白天又飞回来,叫作‘飞头蛮’,又有些邪术可以养鬼,御使死去的人,想必那老者身怀邪术,以后要是遇见,须得小心在意。”
芸娘道:“日后我们要多杀几个敌人,为这些兄弟们报仇!那什么萧延让,乃是领头的,日后也得一刀杀了。”武班叹道:“我们虽然想为兄弟们报仇,但那萧延让武艺高强,岂是那么容易杀的。”
罗铁锤道:“怕什么?公孙兄弟还这样年轻,再过一两年,那萧延让便不是对手了。”雀官道:“武兄,你既然说起辽国这些高手来,想必对天下间的英雄十分熟悉,不如对我们说上一说,也好让我们有个防备。”
武班点头道:“所谓乱世出英雄,如今天下纷乱,大宋、辽国、西夏、吐蕃、大理、女真都是豪杰并出,说到武艺高强,我也曾听人说起过,辽国有武艺高强之人,我大宋却也有大好男儿,乃是谢、钱、周、胡四个人,那谢千山,善使一口朴刀,马上马下武艺都是精绝;那钱文烈,乃是外家横练高手,铁布衫天下第一,这两个人都在我大宋禁军之中;除此之外,另有一人名叫周书远,用的是刀,据说手中便有那一枚名刀‘寒弦’,不但刀法精绝,手里的刀更是神兵利器,还有一人姓胡,却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此人剑法出神入化,已近乎剑仙一流,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有人见过。除了这四个之外,还有一僧一道,那僧人是寒渡寺的昙灭大师,道人是重阳宫的云虚子道长,据说这两位出家人,不止武艺高强,更有降魔伏妖的大法力。”
芸娘在一旁听了,不禁问道:“这天下英雄之中,有姓薛的吗?”武班瞧她一眼,道:“我曾听人说起二十年前,有一位姓薛的英雄,一人一刀威震天下,但早已销声匿迹了,嗯,你也姓薛,难道认得那位前辈么?”
雀官笑道:“她只不过见你说起天下英雄,她恰好又姓薛,便随口一问罢了。”芸娘瞧他一眼,竟不再说话。原来雀官比芸娘心细,他知道薛铮少年时曾经结下了许多仇家,如今他武艺早已去了大半,要是传了出去,说不定便有无穷无尽的烦恼,所以轻轻把芸娘的话头接过了。
武班“嗯”了一声,心中一动,却不说破,又道:“西夏之中,最有名的高手名叫李希言,这人的兵器十分奇异,是一十二枚短枪,都背在背上,对战之时,近攻可以当作短枪,远攻可以当作飞枪,十分厉害;至于那吐蕃国中,有个喀尔巴,是个番僧,号称‘不死佛’,据说此人有邪术,曾经被人重伤数次,都没有死,反而把那些敌人全都杀了,因此得了这个绰号。除此之外,那女真族人,民风彪悍,又是苦寒之地,个个都是骁勇善战,大理僻处南疆,多山岭嶂气,武艺高强之人、奇人异士,想必也不少,只是我却不知道了。想来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众多,我所说的这几个人,不过是大家知道的罢了,所谓深山伏猛虎,大泽隐龙蛇,想必那奇人异士,层出不穷,和他们一样,或者比他们更厉害的想必也是有的,不过我们知道而已!”
几人听武班说起天下英雄,一边赞叹,一边不住饮酒,不觉都有七八分醉意,雀官听罢,胸中热血上涌,道:“天下之大,能人辈出,等这里事了,也要去会一会些英雄人物,才不枉了学成这一身本领。”芸娘脸颊晕红,笑道:“我也同你一起去!也要天下英雄认一认我这云魄宝刀,才不负了如此异宝!”
雀官笑道:“我可不敢要你与我一起去,若是师父知道你和我在外面打打杀杀,岂不要骂我?”芸娘嗔道:“你只知道推辞,不想让我和你一起!我却又哪里输给男子了?”武班便在旁笑道:“芸娘巾帼不让须眉,比起我们这样男子要强上百倍不止,天下尽可去得!”
芸娘回嗔作喜道:“你瞧,武大哥也说我尽可去得!偏偏只有你把我看扁了!不和你说了,桌上酒也要喝完了,我去替武大哥拿酒去。”便站起身来,到后堂拿酒去了。
武班见她去得远了,才对雀官笑道:“兄弟,过不多久,哥哥便得讨你一杯喜酒喝了!”雀官不觉愕然,道:“我又没有定亲,哪里来的喜酒喝?”武班哈哈笑道:“姻缘自有天定,哪里还要定什么么亲?你和芸娘便是天生的一对璧人,依哥哥看来,过不多久,我们便要来喝你们的喜酒了。”
罗铁锤也大笑道:“芸娘这样美貌,武艺这样高强,与兄弟你正好相配,我瞧你们二人也很相好,你也不要害羞,哪个男子不婚配,哪个女子不嫁人?到大喜之日,我可得来喝个痛快!”
雀官醉意也浓了,笑道:“芸娘和我自小一起长大,我从来当她就象亲妹子一样,因此才处处护她宠她,却哪里来的什么儿女之情,哥哥们不要错会了意。”
武班笑道:“兄弟,你年纪轻,面皮薄,是不是怕芸娘不答应这门亲事,你脸上不好看吗?做哥哥的是过来人,这几日我已看得清清楚楚,芸娘一定是肯的,只要你一去提亲,保管这门喜事必成!”
田七喝了一碗酒,道:“她和你又不是亲兄妹,有什么要紧?你们这样的年纪,父母为什么还不曾为你们说亲?那便是早已经打算好了,只等时机一到,便要为你们完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