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式微补充了在图书馆中阅读崇德大学历史的收获,讲了一个完全的故事。
故事讲完,其他几人都面露诧异地看着她。
“怎么了?”式微疑惑地问。
“你在流泪。”颜如舜递给了她一面化妆圆镜,式微在其中看到她湿润的双眼。
气氛有一瞬间的静默,过了一会,南晚进行了最后的补充。
“至于我这边,则主要是调查了刘童相关的情报,关于他和自杀者刘蕊之间的情报。”
南晚拿出一根新的棒棒糖,娓娓道来。
***
任怡瑶回到宿舍,室友仍然在睡着,还重重的打着酣。就像听不见一样,怡瑶扑在床上,坠入了黑暗的梦乡。半日无梦。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舍友早就不在了。估计是去图书馆了吧。书桌上留着给她准备的饭食。
怡瑶呆呆地拿着筷子一口一口咀嚼着,神情恍惚。昨晚结社的记忆流过脑海,就像是噩梦一样,偏偏又那样栩栩如生。
等到将饭吃完了,下午热烈的阳光照在空掉的瓷碗上,她盯着里面遗留的两颗孤独的饭粒,终于有了一点点活着的真实感。
“我要去找钱教授。”她在心底这样对自己说,“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去找他。”
当初,钱教授曾经跟她无意识间提到了校园传说的存在,她找到了进入结社的线索,并成功加入了结社。
但她不敢跟他说,不敢跟他说,她为了他,一直浮沉在一个奇怪的组织里。而且,一开始,她并没有想许愿的,在某种程度上,只是抱持着找到与她一样,怀着不可言说想法之同伴的心思。
她不许愿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从不愿意,“爱”因为神秘力量而玷污。她希望这是自发的,自然而然的一种美好感情。
然而,这不代表她不会嫉妒。当她发现曹娟对钱教授的思慕和才华,也意识到了曹娟的惴惴不安。她想起了结社的传说——许愿之人,在心愿得偿之后,会付出代价。这种代价可能会是生命。
于是,曹娟在她的刻意引导下,加入了结社。甚至,比她还要更早的许愿。最意外的是,在她许愿的前后,同时还有另两位成员许愿。
而结果,她们都死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任怡瑶丝毫没有一丝愧疚。这就是曹娟的选择,妄图运用非自然力量而玷污“爱”之人,完全没有任何怜惜或同情的必要,也不会是同伴。
而昨天,她的许愿却失败了。所以,在这场战争中,即使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却还是一败涂地。
她现在只能接受。不能再抱有一丝的侥幸心态。
她想到她所做的填词——她决定再去和钱教授交流一下,下一次,她一定能写出让他称赞的作品。
无论是诗歌,还是歌词。
“这次一定要鼓足勇气,好好的表达我的心情。”
怡瑶为自己打气。
***
根据钱教授的通常行程,每周日傍晚,他会回到学校。在回到教工宿舍休息之前,他常常去小花园附近散步。
这次,怡瑶只化了简单的妆容,细细地梳理过长长的黑发,喷了一点清淡的香水。
她想了想,将制服上华丽的胸针取下,换上了一枚朴素的桔梗花胸针。
她整体的打扮又恢复了清丽的风格。
运气不错,她很快就在花园发现了钱教授。正当要打招呼时,她猛然发现,钱承并不是一个人。
那是——在他身边的是,吴莹。而吴莹今天与往常不同,平时一丝不苟系着的蝴蝶领结皱皱巴巴,裙子也像是被压过。脚上的长筒袜一只穿到正常高度,一只刚拉至小腿的一半。她的膝盖附近带着几道青紫的淤痕。
怡瑶咬紧了牙根。或许是预感,或许是应激反应,当钱承和吴莹向周围环顾的时候,她赶紧藏在了粗壮的树干之后。
等她再探出头来时,由于本来就在小花园深处,两人又走得很快,只看见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花园边缘的林木之中。
怡瑶顿了一下,悄悄地跟上去。
***
此时已在傍晚,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林子里一片昏暗、幽深、宁静。
害怕被发现,怡瑶只敢远远地跟着,连脚步都放得又慢又轻,每当小皮鞋落地,发出踩踏枝叶的“咯吱”声时,心脏就扑通地跳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跟着两人,越走越深,冷汗汨汨,将贴身的衬衣都湿透了,风一吹便感觉冷丝丝的。
他们终于停下了。幸好这片土地周围落叶不多,露出坚实的硬土。任怡瑶不敢大声呼吸,绕过脚下任何可能发声的障碍,近可能地贴过去。
“好了,就这里吧。”钱承温和地说。“为什么要到树林中来?”
“只是,想和你这样单独在一起……”吴莹细声细气地说,声音有些奇怪的喑哑。
她依然戴着圆圆的眼镜,此时,竟然直接将鞋子脱掉,那是一双乳白色的英伦风皮鞋,鞋面上镶嵌着一块细长条的亮片。脱下鞋后,她又脱掉了一只袜子,光裸的脚与另一只并在一起,踩在了硬实的黑褐色地面上,在树影下白得晃眼。
紧接着,她抓起钱承的手指,让他配合着去扯开早就松垮的、搭在细长脖颈的蝴蝶结状领结。
“帮帮我,钱教授。”吴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舌尖露在双唇之间。“我刚从那里回来……”
她与他愈贴愈近,两人的身影几乎重叠在一起。
“奖励我,好吗?”她凑近他的嘴唇,几不可闻地低语。
钱承面无表情,向后移动些距离,一把将手从她的掌心中抽离出来。
吴莹失望的表情很快转变为快活,她轻声的呜咽着。
钱承向后抵在一根树干上,直接拉起吴莹的一条腿,直直的搭在肩膀上,吴莹两腿被迫全部绷直,一只脚柔嫩的脚尖抵在粗糙的褐色树皮上。
钱承俯视着她,目光平静而淡然,用手指抚摸过她腿上的淤痕。
任怡瑶再也无法克制,发出一声惊恐而急促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