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行了一段路好巧不巧的碰上了轩辕澈,他身侧跟着几个随从,见到是她他摆了摆手,让他们先走。成邑虽然不喜这个女子,但还是顺从的领命而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朝夕漠然仇视着轩辕澈,一想起昨晚他的行径,她眸中淬着寒芒,突然在靠近他两三步距离时猛然拔下头上的发簪,速度之快令轩辕澈原本想调戏她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她锋利的簪尖已经抵住他的咽喉,而她离他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两人靠的太近,彼此都能听到各自的呼吸声。朝夕将他逼退几步,走入一颗柏松下,正好遮挡人潮的视线。
“轩辕澈,昨晚你到底对我做过什么?”朝夕低吼出声,簪尖抵着青色的经脉,她的手坚定沉稳,仿佛只要他一个呼吸就能刺破他的血管。
轩辕澈听着她的话忽然想起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她,直觉得好笑,这句话怎么不去问救了她的银面人。他也想做什么,问题他还什么没做就被人破坏了好事,要是让他查出来那个银面人的身份他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敢从他轩辕澈手上抢走人的,他算第一个。轩辕澈阴鸷的眼底透着诡异的笑,他又为什么要告诉她实话,他想要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轩辕澈完全无惧顶在脖颈上的簪尖,双手从背后将朝夕抱住,狠狠贴向自己身体,而朝夕的簪子因扯动也对着轩辕澈刺下,她一只手的力量其实不大,簪子又因抖动斜着划开一条细痕,刺的并不深,隐隐有血珠冒出,轩辕澈全然不在意。
他看着朝夕坚定的眼神,闻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冷香,邪笑道:“我做了什么?!你猜。”
“轩辕澈,我再问你一遍,你若不老实告诉我,我就将你要刺杀轩辕启的事捅出去,你别以为装的一副兄弟情深就能掩人耳目,别人或许不知,我却是知道你想做什么。”朝夕冷然怒道,她越是怒火攻心越是镇定,极少有人能看出她一派淡然的脸上蕴藏着怎样的心思。
轩辕澈显然没想到她会知道,但转念一想那晚他同宁浩在林中密谋之事被人听到,这么说他们当时没找到的人竟然会是宁浩的女儿,宁浩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这事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轩辕澈变幻莫测的脸上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你尽管说出去,看谁会信你,莫说轩辕启如今对我的信任,就是他真的知道又如何,我照样能扭转乾坤,再不然……就抓个垫背的。”他意有所指道。他所谓的垫背自然同她阿爹宁浩脱不了关系。他无疑就是在向她威胁,这种威胁朝夕只能忍气吞声,除非她要出卖宁浩,她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
他将头凑近,故意覆在她耳鬓暧昧说道:“吹弹可破的肌肤,如玉般白皙剔透,又如绸缎般光滑细腻,譬如灵犀峰的皑皑白雪般洁白无垢,令人不忍触手可摸,就怕随时都会化掉。那曼妙玲珑的曲线缱绻旖旎,这样的感觉本宫此生都没有在其他女人身上发现过,你说我做了什么?”轩辕澈回味着问她。
这么暗示的话难免不让人误会。朝夕眸底惊恐,犹似不敢相信,将簪尖抵进他的肌肤,听到轩辕澈“嘶”地一声,她才恍然怒道:“轩辕澈你变态,我已经嫁人了,你竟然连一个已婚妇女都不放过,你身为一国太子耻于当个采花贼,丢尽南晋脸面。你莫不是连个女人都找不到,才喜欢对别人用强?”
“那又怎样,能被本宫看上的人那是你的福气,宁朝夕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也知道自己嫁人你还来故意引起本宫兴趣,想勾引本宫,你是想证明自己的手段还是想证明自己的魅力?”轩辕澈邪魅说道,他眸底幽深,对着朝夕的脖颈狠狠亲下,这个可恶的女人竟敢伤他,胆子倒是不小。
朝夕被轩辕澈突来的举动吓到,她猛地推开他,踉蹡了几步才稳住身体,捂着被他吻红的一侧颈项,抬手赏了轩辕澈一个响亮的耳光。
“宁朝夕,你找死。”轩辕澈眸底暴怒,有着嗜血的冷意。轩辕澈因没料到她会这么无所畏惧,堪堪被她打中脸颊,他倏然掐住朝夕的脖颈,掌心用力,咬牙切齿的邪肆笑道:“宁朝夕你赢了,虽然你的手段差强人意,你的长相也其丑无比,但本宫不介意,这天下美人多的是,本宫看腻了那些乖顺的木头,本宫就喜欢你这样带刺的野猫。你给本宫记住,总有一天本宫定要将你臣服在我的脚下。”轩辕澈斜睨着不远处走来的男子对朝夕冷冷宣誓,男人对于征服从来有着莫名的热情。轩辕澈说罢不再理会朝夕,同时与迎面相对的司夜离互视,两人眼中都有着冷冽的寒芒,如冰刀在空中交汇,只一瞬又分开,各自擦肩而过,但都能感受着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司夜离,你在外政上处处干预与我南晋作对,这些你以为都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吗?那我就让你知道与我作对的下场。
朝夕转身时正好看到司夜离站在她身后,他就那样居高临下看着她,冷漠的脸上面无表情,他眼底沉黯,辨不清他在想些什么。他看到朝夕没事转身朝着凉亭回去,掩藏在宽袖中的掌心却倏然收紧。他一定是看到了,看到她同轩辕澈暧昧不清,看到她被轩辕澈吻他才漠然的视若无睹。捏着簪子的手隐隐颤抖,为什么她会那么害怕,她不想让他看到这么不堪的自己,可是她却什么也解释不了,就算说了他也不会想听的,因为他根本不在乎。
第一次,盯着走在前面的司夜离眼角有了湿意,几次模糊了视线。她不清楚一个女子碰到这样的事该如何处理,但她很想他能回过头看看自己,她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强,在受伤疼痛的时候也希望有个肩膀能承载她的眼泪。她想天底下的女子大概没有哪个是不想在一个男人面前尽情的撒娇、欢笑、任性,被疼宠的像个孩子;也没有哪个女子生来就是坚强的,她不哭,只是因为没有一个可以心疼她的人。
她忽然有些羡慕起颜九,至少有一个人能包容她的任性,这其实难道不是爱的一种方式吗?单纯如颜九,怎就一点都没看出来。也许这就是当局者迷吧。
朝夕理了理情绪,再回凉亭那边时西凤帝携着淑妃、轩辕澈、轩辕启、凤云殊、凤景行等人都已经入坐。轩辕澈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再落到朝夕身上,就像她是个陌生人。朝夕的位置被娄嫣霸占,晚晚也不愿同娄嫣坐一起,她等在人群外对朝夕道:“方才相爷那边派人来让我们坐到他们亭中。”晚晚说完有些尴尬的看着朝夕。她有些为难,怕朝夕不情愿。
“既然他们不介意,我又有什么好难堪的,求之不得。”朝夕豁然道。她的反应那么自然,完全看不出一点虚假,晚晚也就放心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要有多么大的勇气才能看他们甜蜜的样子,还要装作什么都看不到,她的心真的不痛么?
朝夕同晚晚坐到司夜离他们之后,芷澜帮朝夕取了壶茶和糕点,陪着他们一起看。
高台上就听得轩辕澈说道:“皇上,听闻西凤高手不少,就是这宫中的禁军统领都声名在外,不如就切磋一下武艺,如何?”
通常这种比试在各国出使都是最常见的,所以双方都早有准备,别的不说,面子上哪方都不想输,尤其作为主客,人家都挑衅到家门口了,要不能将其打败岂非让人看不起。
西凤帝严肃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意,点头道:“如此,那就让叶裴去会会方不辱没了他的声名。”待叶裴出列又说道:“点到即止,切莫伤了两国和气。”这口气听着甚为嚣张,想必叶裴一定不差。
“成邑,你去会会叶公子吧,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来和他比试一番么,这下总圆了你的诉求吧。要是输了,我看你成邑大将军的名号还不知当得当不得。”轩辕澈说这话是有些分量的,他身侧跟随着的紫风、溯雨、姬雷、刹电等人都聊表同情的哀看着成邑,主子这个任务着实有难度啊。
“臣,领命。”成邑一叩首,接着就同叶裴往高台下走。
“等等,这比赛的规矩是要讲上一讲,不知皇上可否有意见?”轩辕澈问道,他这么说西凤帝自然不会反驳,于是他又说道:“双方必须以自己的全力使对方赢,若对方赢了才是最后的结果自己赢,反之若自己在比赛时赢了那最后的结果就是输。”
台下众人一听他说此话一片哗然,这看似绕口令似的话其实结果就是要自己输,输了才是真正的赢。可是两个高手对决要让自己输,那是怎样的概念啊。
“皇上,这有没有什么不妥?”淑妃看着台下的两人忧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