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皇子的人马走了,赫连黎歌好像松了一口气,对着常生笑了笑就要走上前去。
“殿下小心,疫病危险啊!”
随行中捧着面纱的家伙这次不由分说将面纱罩在赫连黎歌的脸上,连眼睛都差点给挡住。
罩好面纱,赫连黎歌这才来到常生近前,道:“这位神医不知尊姓大名?小王赫连黎歌。”
“这是我们天云国二皇子,还不拜见?”捧面纱的随行之人在一旁介绍。
“我不是什么神医,只是略通医术而已,在下常人,山人一个。”常生学着王五名那般自称山人,这称呼不俗不雅,说起来倒也顺口。
“原来是常先生,幸会幸会。”赫连黎歌对常生这位神医很是好奇,追问道:“不知常先生用的什么手段,治好了林荫镇的疫病?”
“消毒,开药,隔离。”
常生简单介绍了一句,道:“林荫镇既是殿下的属地,还请殿下尽快派人运来药材作为后续治疗,疫情虽然得到控制,没准会死灰复燃,还有熟石灰,面纱和手套,越多越好。”
“好,先生放心,小王这就去办。”
赫连黎歌二话不说,吩咐下去,立刻有侍卫快马离去,调集物资。
“先生不惧病魔救助一镇百姓,实属侠义中人,小王不才,求贤若渴,请先生入我王府,助我治理属地,一同大展宏图!”
赫连黎歌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铿锵有力,显得发自内心。
常生也听明白了。
入我王府,成我门客,人家这是极力拉拢,想要他这位常先生成为王府幕僚,为其效力。
“在下何德何能,还是算了吧。”这次出门是来抓貂鼠的,又不是来攀附皇权的,王府门客常生可没兴趣。
“用不着何德何能,殿下府中吃闲饭的有的是,又不差你一个。”捧棉纱的随行之人凑过来说了一句,竟是替常生做主道:“殿下放心!常先生愿为殿下效力!”
说完扭回头,拽着常生低声道:“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你能随手得来的东西不知多少人打破脑袋,还嫌弃什么!等以后二殿下登基皇位,我们就是从龙之功啊!”
“看来阁下就是个吃闲饭的了,不知王府的闲饭可还好吃?”常生笑了笑。
“当然好吃了……”
捧棉纱的家伙一时说走了嘴,赶紧岔开话头,拉着常生就走,道:“常先生,我们以后可就是同僚了呵呵,在下陈洲骅,还望先生多多关照。”
常生都没来得及拒绝,就被这位自来熟的陈洲骅拉上了一辆马车。
拉车的马足有八匹,车内竟是备好了酒菜,只待贵客临门。
“常先生,请!”
马车里,酒席上,赫连黎歌笑容温和,举杯敬酒,礼贤下士的举动挑不出任何毛病。
人家如此客气,常生不好拒绝,暂时休息一番也好,镇子里的事有朱老坐镇不用担心,等到二皇子调集的物资抵达林荫镇,这场瘟疫就算完全解除了。
在二皇子的盛情之下,常生成了座上宾,马车一路疾驰,半天后抵达了二皇子赫连黎歌的封地,天歌城。
天歌城并非夜夜笙歌,天天歌舞,这个歌字,是由赫连黎歌的名字由来。
以皇子的名字作为封地,可见天云国的国主对皇子有多宠爱。
作为天云重镇,天歌城热闹非凡,街上行人如织,长街一眼望不到尽头,住在城里的百姓多达百万之巨。
一路酒宴,常生大致了解了天云国的情况。
天云国在岭南算不得最大的国度,不过兵力倒是不弱,实力在岭南七国中能排在前三之列。
天云国有很多公主,却只有两个皇子,随着国主的老迈,定下储君就成了当务之急。
两位皇子都深得国主的喜爱,为了选出最为合适的继承人,老国主划出两块封地,让两个皇子各自掌管一方,等到了年底比较一番,到时候谁的封地治理得最好,谁就将成为储君,封为太子。
此时已经入冬,马上要到年底,得知情况之后,常生倒是觉得这位二皇子成为储君的机会不大。
不因为别的,那一场林荫镇瘟疫,赫连黎歌就难辞其咎。
“幸好先生路过林荫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先生妙手,当得上神医二字!”一路上赫连黎歌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神医二字可不敢当,如果是神医,就不会死掉数百镇民了。”常生摇头道。
“才死掉几百人?本王还以为林荫镇的百姓死掉一半呢。”赫连黎歌先是诧异,接着长出了一口气,好像死掉几百镇民无关痛痒。
“病死几百人而已,算不得大事,距离年底还有好几天呢,这些天林荫镇必定有些娃娃出生,这么一勾一算,镇上的百姓人数应该没差多少。”陈洲骅的语气颇为放松,夸夸其谈。
“你还真会算呐,看来你的长处是算学了。”常生讽刺了一句,病死几百人都不算大事,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大事了。
“常先生猜错了,我的长处可不是算学,而是养土。”陈洲骅很是得意,没听出来人家在讥讽。
马车驶过长街,来到一处清静的宅院前。
宅院修建在城边,占地极大,后院是一片竹林,看着清雅别致,门口的牌匾写着大字。
上书,天歌别院。
天歌别院离着王府不远,是赫连黎歌专门为门客幕僚所修建的住处,将常生亲自送到这里,吩咐别院的下人好生侍候,赫连黎歌才拱手告辞。
“养土?养什么土。”常生不解,说话间与陈洲骅并肩而行。
“自然是养封灵土了。”说着陈洲骅正了正衣襟,道:“本官,养土司侍郎,官居三品!”
这位居然还有官职在身,常生倒是没想到。
别院极大,分为很多独门独院,住着的都是些奇人异士,在院子里各展手段。
有人笔走龙蛇,画功一绝。
有人苦练狂草,挥毫泼墨。
有人引吭高歌,余音绕梁。
有人大喝三声,以锤击石。
只听闻咔嚓一声,盖在身上的青石板应声而碎。
这手胸口碎大石的功夫当真了得,路过的常生都不由得为之侧目,放在街上一定能赚来不少大钱。
还有那舞者翩翩,歌姬描妆,一身道袍的老者端坐门前,不知品着仙茶还是灵酒,一副即将羽化升仙的架势。
好一群高级混子,常生无奈的摇摇头。
没看到一个正经八百的高人,所见的都是些江湖术士之流,看来二皇子倒是广邀贤士,什么人都收。
皇朝的事,常生没打算理睬,在天歌别院休息一番就准备返回宗门。
这次出师不利,红目貂鼠没抓到不说,还摊上了天灾瘟疫,把常生累得不轻。
刚刚住进一处空院子,没等常生好好休息一番呢,陈洲骅就不请自来,还带来了一坛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