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微愣,扭头打量着四周,分明没有人。
而在沈攸宁话一落,院子里竟凭空出现两道欣长的身影。
两名男子面无表情的立在她面前,半跪在地。
沈攸宁打量了他们一眼,“你们就是赵景……赵世子派给我的?”
二人点头。
沈攸宁问,“先前可曾做过别人的护卫?可有名字?”
二人摇头。
沈攸宁想了想,分别指着左右两侧的人道,“你今后便名为莫从,你便名为莫容。”
“我并不会限制你们二人什么,只要你们听从命令,不背叛我,我断然不会亏待你们。”
二人表了忠心,垂首领命。
“将这几人的尸体都解决了,可做得到?”沈攸宁问。
莫从与莫容点头,极其迅速的动身。
将所有残局都清理干净后,大夫也到了府中替杏竹诊治。
好在杏竹懂得护住身子的重要部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敷上膏药后便沉沉睡去。
随后几日,沈攸宁皆在院中待着,她在等沈静兰告发自己后,即将迎来的大麻烦。
岂止麻烦来是来了,却非她心中所想的那般。
秋姨娘气冲冲的闯上了门,见着沈攸宁,不分缘由的尖锐开口,“给我将她绑起来!”
沈攸宁捧着一本书,见状也不慌,“沈姨娘好大的威风,大早上来清秋院,竟是欲对沈家嫡女不利!”
秋姨娘胸脯气的一起一伏,看向沈攸宁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你个恶女,究竟对我兰儿做了什么!”
沈攸宁挑眉,怎么,沈静兰竟没告诉她事情的缘由?
秋姨娘怒喝,“我兰儿自从你清秋院回去,便无端发了烧长睡不醒。如今好容易醒来,竟忘了些事情!”
被吓得失忆了?还有这种事?
沈攸宁嘴角微扬,眼底却无一丝笑意,“简直荒唐又可笑,沈静兰发个烧姨娘都要算到我头上来,那沈府上下生个小病岂不是都要赖在我头上?”
“秋姨娘,你莫要以为得了父亲的宠爱便肆无忌惮。我再如何,始终是沈家正正经经的嫡女。”
沈攸宁微仰首,目光睥睨,语气带着一丝讥嘲,“而你,一个妾室罢了,竟敢以下犯上,算得了什么东西?”
“今日你带人冲到我院中图谋不轨一事,我会派人事无巨细的禀告父亲。姨娘若是闲得慌,还是好好想想如何用你那日渐衰退的容颜去挽回他的心思吧。”
在秋姨娘只能干瞪眼的时候,沈攸宁又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别以为告诉母亲我就能怎么样,能看到你吃瘪,我想她会比谁都乐意看到这个场面的。”
说完,她直径转身走入屋内。
秋姨娘脸色骤变,她盯着沈攸宁的背影,脊梁忽而蹿升起一股森冷的寒意来。
沈攸宁此人实在是太诡异了。
沈静兰当日出了清秋院后才出的问题,可是问遍了全府上下,竟没有一人知道到底具体发生了何事。
而沈攸宁在面对她质问时全然不惧,便是一丁点破绽都没露出,反而揪住了她所有的弱点,几句话便让她全盘崩溃。
沈攸宁说的没错,沈贾程此人最重的便是伦理纲常。自己再如何受宠,也不能逾越了规矩。
秋姨娘无功而返的消息传到方邱雁的院子时,方邱雁正拉着沈静攸灌输那些凡是都要居于人上,不得输了面子的大道理。
听到方邱雁身旁的侍婢红叶所言后,沈静攸掩唇,眉目惊异,“这……我这位大姐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能将我那四妹吓成这般模样?”
方邱雁捕捉到她话里的一丝不对劲,她问,“怎么?那天的事情你可是有参与?”
沈静攸点头,“我那日唆使沈静兰去闹事,但并未出面。只知那四妹似乎对大姐姐身边的贴身侍婢动了手,之后……我便不知道了。”
方邱雁思索,忽然对着红叶道,“你去将那日陪着四小姐去清秋院的仆人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红叶欠身,“是,夫人。”
沈静攸不解,“娘亲这是为何?”
方邱雁眼底一沉,“这丫头着实怪异的很,若不查个清楚,我心难安。”
过了一会儿,红叶再次折回时,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
沈静攸见着她模样后一愣,“怎么了?”
红叶拧眉,“回夫人,二小姐,那日伴随四小姐去的粗使嬷嬷……全部不见了。”
“不见了?”方邱雁声调陡然拔高,“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红叶一哆嗦,连忙道,“夫人,我亲自去问,确实没错!”
沈静攸脸色微白,转念一想,忽而被吓到了。
她开口,“娘……该不会,这些人都被大姐姐给……”
方邱雁皱眉,“她才多大?那帮嬷嬷身躯壮的同牛般,力道大得很又会些杂功夫,沈攸宁那细胳膊细腿的能干什么?”
她说着,自己却是想不清楚,除此之外,沈攸宁又是如何做到的?
方邱雁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焦躁,她蹙眉,“去,派人盯紧了清秋院,那死丫头若是有什么动静,立刻回报。”
红叶应声允诺后,转身离开。
沈静攸道,“娘,大姐姐不受父亲宠爱,在府中几乎是孤立无援般的存在,您此举会不会有些大题小做了?”
方邱雁慈爱的看着她,伸指替她将垂落的青丝绕在耳后,语气却带着狠色,“莫要小看这种人,等有朝一日,她必定会是你路上的绊脚石。”
沈静攸沉默,乖巧的点了点头,心底却是不以为然的。、
在她眼底,沈静兰这种脑袋只长了一根筋的女子,便是自己都有诸多种办法让她吃瘪。左不过是因为日子闲的太无聊,留着她打发时间,没下多少狠手罢了。
沈攸宁孤立无援,就算她有手段又如何,一个乡下来的没教养的女子,还能比得上自己?
眼看着日子平淡如水般流过,沈攸宁在一日晨起时,忽而闻得莫从在门外扣门。
莫从道,“姑娘,茶馆那传来了信。”
脑中残留的睡意一下被扫走,沈攸宁洗漱完后,任由杏竹穿好衣裳,走到案前。
她接过莫从手中的信,快速一扫——
“已查,来源万宝斋。”
短短的一句话,结果十分明了。
沈攸宁挑眉,那几日暗中探查茶馆的人,竟是万宝斋派来的?
也就是说,有人花了价钱,请万宝斋来查她千山茶馆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