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畅见到孔华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平时的孔华总是化着精致的妆，见到人时总也笑嘻嘻的上前搭话，精力十足。
而今天的孔华，却全然变了一副模样，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长款的羽绒服里面甚至穿着一套睡衣，白色的棉拖上粘着红褐色的污迹，仔细看时才发现，那分明就是血迹。
“可以仔细的说一下你们的所见所闻吗？”问话的是警察，他许是见孔华的状态不太好，说话的语气无比缓和，生怕刺激到她似的。
徐畅和程澈本不该陪着孔华一起录口供的，但是这些人可能是看孔华被吓得太厉害了，破天荒同意了他们的陪伴。
孔华听了警察的问话后，茫然的摇了摇头，目光有些呆滞，大脑似乎不太灵光，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听到惨叫声的时候是四点半左右，当时我们都醒了。我怕外面有歹徒行凶就不让大家出去。”
“你们怎么不报警？”警察接着问。
“因为没有信号，所有人的手机都没有信号，什么电话都打不了。”孔华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盯着拖鞋上的血迹，似乎是想把那一片殷红望穿。
徐畅和程澈听到这话后，暗自交换了一下眼神。
科技楼、杀人、没有信号，这一串词连起来简直就是904的代言词，果然又是904。
警察也露出了费解的神情，喃喃自语：“怎么会没有信号呢？怎么就这么巧……”
末了，他又看向孔华，犹豫了一下，最终开了口：“这个问题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为什么我们的警员将你们几个解救出来的时候，只有你是精神正常的？”
徐畅皱了一下眉，只有孔华是精神正常的？什么意思？孔华的另几个室友虽然没死，但也出事儿了吗？
果然，他之前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他和程澈到了警局之后只看到了孔华。
“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啊……”同一个意思，她用了三个句式说出来，说到最后泪水滚了下来。
她暮的回过头来求助般的看向程澈和徐畅，一边哭一边说：“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想回去。”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警察长叹了口气，三分无奈七分惋惜。
……
走出警察局，孔华不哭了，神情依旧有些空洞。
她的其他几个室友被送到医院去了，听说都已经精神失常了，根本无法与人正常沟通。
程澈和徐畅小心翼翼地在旁边陪着，有点不知所措。
“孔华……你通知父母了吗？要不让他们来接你回去？”程澈试探着说。
孔华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父母不会来接我的。”
话题终结。
程澈更加不知所措了，孔华这句话一听就知道背后有故事，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询问，还是该保持沉默，询问的话会不会触及别人的伤心事，保持沉默的话，又是否会显得他太不上心，他实在不会安慰女孩子。
程澈正想向徐畅求助，孔华却突然开口了：“我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他们都已经各自又组成了家庭，我妈妈嫁给了一个有钱人，所以我的生活费零花钱总是很多，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的孤独，我总喜欢听鬼故事，去追寻一些超自然的事物，总觉得这样很酷……”说到这儿她哽咽了起来。
“她们死的死，疯的疯，为什么要把我留下来，干脆让我也一起死掉的好。”
程澈听到这话却突然皱起了眉，他突然一把搭住孔华的肩膀：“等一下，你先别哭，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她们都死的死，疯的疯，就你没事，你又不是白瑛，你又没有阴阳眼，904凭什么要漏掉你呢？”
孔华一下子愣住了，徐畅也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是呀，为什么要漏掉孔华呢？
“难不成这件事和904无关？”孔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有点不相信。
那个地方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和904无关，如果和904无关，那又是什么造成的呢？
“你们觉不觉得这件事的人为痕迹很严重。”徐畅突然开口说道。
“你们看，首先是寝室门口的墙上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勾叉的标记，我们之前所经历的这些和904有关的事情，有哪次是和这次类似的？”
程澈和孔华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之前都是因为某些契机，比如白瑛的阴阳眼，请笔仙之后，才开始发生诡异的事，属于主动挑事儿才惹事上身的。
而这次的事情却向自己有了思想般，主动撞过来了，与以往都不相同。
“其次，以往和904有关的伤害都是和灵魂有关的，可是这一次却是物理攻击。”徐畅接着说道。
的确，第一次白瑛的冤魂冲体是灵魂伤害，第二次罗婷婷变成植物人也是灵魂伤害，可是这一次却是有人拿着西瓜刀把一层楼里的人都砍死了。
“可是孔华的室友精神失常也算是灵魂伤害吧。”程澈说道。
孔华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所以这更能说明这件事的人为痕迹了，突然没有信号和孔华的室友全部精神失常，说明这件事依旧是属于超自然范围的，并不是单纯的凶杀；而就只有孔华没事儿，这背后的原因就值得细究了，904的事儿总和白瑛有关，因为她有阴阳眼，这是客观因素造成的她的独特性。”
说着，徐畅看向孔华：“这次的事就你没事儿，说明你身上也有着某种独特性，使得这个或许存在的幕后操纵者并没有对你下手。”
“我的独特性……”孔华皱起了眉：“我能有什么独特性？难不成是因为我有钱？”
“因为你知道904的事啊！”程澈提醒道。
孔华恍然：“那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这么个幕后操纵者，一定是知道他们几个在调查904的人。”
“田迪。”
三人异口同声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只有他了，当初是他给白瑛寄的文件引白瑛过来的，如今白瑛失踪了，他这是有所行动了吗？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这么想有些前后矛盾呢，徐畅皱起了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