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竟然身负两种截然不同的内力,还能使其这般形体化,足见他的功力深厚,至少侵淫在这种纯正内力之上的刻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就连段正良也被其摄住,忍不住叫好,向身边的吐蕃王子乌央大赞道:“乌央王子果真手下高手非同小可,就连我也自叹不如,敢问鸠摩大师可算是吐蕃的一代国师吧?”
乌央脸上得意万分,对段正良虽有些不服,可在他的地盘之上,多少顾及到主客之礼,相敬如宾地拱手道:“段王爷好眼力,鸠摩国师正是我吐蕃诸部的护法国师,连我父王也对他亲睐有嘉,器重仰慕,所以此次来到大理也慎重地带上他,以免有宵小之辈加害我性命。”话中意味好似在顾左右而言他人的别有用心。
段正良不想得罪这里的任何人,免得伤了诸国之间的和气,妙语解颐地道:“这怎么会?我大理虽是小国,可也不由任何人在大理的土地上作恶,要是这样,我就算倾尽全国之力,不惜以段氏先祖的基业为担保,断送段氏血脉也要将败坏我们之间情意之人绳之以法,肃清铲除,以示大理的诚意。”
“这个敢情好,王爷一番话也算是出自肺腑,我吐蕃也不愿这等人得愿以偿的。”坐在旁边的其他国众卿听到二人的暗自较量,仿佛感觉各自为政,心怀鬼胎,也听出他们的弦外之音,以及彼此之间的矛盾并非想象中那样平静,话中还有一层深恶痛绝地憎恨对方。
一阵明争暗斗的心计较量一点也不比正在台中央进行的比武简单,各自的主子都不惜要在今日这场比武中脱颖而出,胜过对方,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派来的皆是各国数一数二的高手。
吐蕃此次更是派出密宗,请来整个江湖之中都名声极旺的人物,足见势在必得。
鸠摩弘法此人佛法、武功、内力无一不通,无一不会,更无一不精。他一生从未涉猎中原武林,终年为保护吐蕃国王的安危护法潜心修行,此番跟随乌央来到大理,势必要让天下武林家喻户晓,一战成名,一出手就是自己的成名绝学,毫不留情,也要让中原人见识西域密宗的奇异之处。左掌火焰红赤,右掌上玄冰凝结,透明清澈,真是美不胜收,在下的群雄见识到这一幕也不免惊呼叫奇,拍手称快。
只有蒋氏双雄才能感觉到这个鸠摩弘法带给二人的威胁。不敢大意,连忙使出看家本领,二一添作五的打法,尽量避免冰火之力带给自己的接触,二人竟然变作一人,就像变着戏法,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何时竟然二人变作只剩下一人,都感惊奇,放眼四顾望去,刚才明明是三个人在台子中央,为何不见蒋氏兄弟的另一人在何处。
段正良向天下武林以及各国送去请帖,应招天下成名英雄来此,绝不是单单在此炫耀段家在整个武林中的威望,而是见识各国的实力如何,这才是真正的目的,自己对赶尸门的武艺深感好奇,不惜也请来大宋的蒋氏兄弟为自己助阵,素问二人的武功奇异,今日一见真叫自己这个武林名门出生的高手也瞧不出半丝端倪来,心里的担忧和疑虑似乎多余了,大宋藏龙卧虎,高手云集,真是无奇不有,相闻不如见面,也令自己大开眼界,心里又对大宋燃起了希望之火。
鸠摩弘法左掌一记“炼狱火海”攻向此时对面只剩下一人的蒋氏兄弟上盘,似要让对手在自己深厚的掌力之下原形毕露,右手的“冰天雪地”瞬间将前方地面凝聚成一片冰凝,意图明确似要让对手下盘在阴冷至极的内力之下造成失足。
蒋氏兄弟只剩下白衣的蒋贵,阴冷一笑,冷哼不屑地运气抵御,右手握着苦丧棒,使出“鬼哭神嚎二十七式”中的“索魂夺命”,此招足见诡异,足下也轻飘飘地踏着奇怪的步伐,整个瘦弱高挑的身子也漂浮半空,脑袋无力地耷拉垂下,活脱一个半死不活的悬梁孤魂,足见毛骨悚然。鸠摩弘法见对手怪异异常,真是大白天活见鬼了,没有任何绳索的牵引,并没有看清外力的借助,对手竟然漂浮半空,鸠摩弘法博古通今,学贯中西,对于蒋氏兄弟的障眼法一点也紧张,相反径直攻向蒋贵,笑骂道:“一叶障目之法也敢在佛家面前故弄玄虚,简直可笑不自量,看我大轮明王颂葬咒将你打回原形。不敢妖惑害人。”
说时迟那时快,鸠摩弘法一点也不奇怪自己的上下两路落空,自己欲在试探对方,封住对手的退路,倒未看出对手也是实力不菲,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劲敌,愈斗愈激发性子,手上陡然变招,使出他的得意绝技,双手交叉胸前,手掌的冰火没有形成相克之势,反而相辅相成,火焰更增长猛烈,在大白天竟能看得清清楚楚,足有尺许长度,玄冰也逐渐形体化,让台下的看客都好像看到了冷削的冰刃,都知他定是要速战速决,一个回合见分晓,猛然向蒋贵凌空劈出。
不少人看得瞠目咋舌,就连惊呼出的声音也似忘却了,被鸠摩弘法的狠辣杀招感到惊呆,自然为蒋贵感到凶多吉少,难逃对手的杀招。
鸠摩弘法果然不愧为西域成名高手,内力精纯,心思缜密,出手毒辣,竟以两招要将对方置于死地,正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令蒋贵猝不及防,刚才是正面头部被他纯阳雄厚的火焰掌封死了上路,下面又凝结冰河,断却退路,好在蒋贵那鬼魅般的身法飘忽,恐怕还未与对手打个照面就被其大败,真是刚脱虎穴,又坠龙潭,对手的招式一招狠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全然不容蒋贵有任何空隙和思考的余地。
先是上下并发,现在一眨眼的间隙那冰火两道气劲形成斜十字欲要把自己劈裂碎地,当场毙命。
蒋贵手中的哭丧棒竖直横空一劈,力道也足够开山裂石,喝道:“斩断尘缘”,看似大开大阖,实在是惶急之下的救命招式,来不及考虑和懈怠半分,却不料与那冰火两道气劲形成的斜十字锐利来势劈砍分开,正是化解对手这招“天罗地网”的不二之选。
蒋贵煞白的脸上更加吓得惨白不堪,定是被对手的毫不容情感到惶恐,可他并不滞留容忍受制对方,不假思索地将哭丧棒由下至上拉回身前,左手扯下上面的符纸,顿时整个擂台上纸屑纷飞,被鸠摩弘法打来的火焰和冰刃或炙烤,或打成碎屑,犹如蝴蝶纷纷扑香而欢舞,与两位面色煞气大甚极不相衬的对比,蒋贵那根哭丧棒变得不堪入目,倒像一根细长的木棍握在手中,一点也不像什么无常鬼的兵器,此时拿在手里简直就是烧火棍,倒是讥诮和讽刺。
武林中人每到生死濒临之境,哪顾得上什么相衬与否?也管不上哪里体面或是称心如意,只要能保住性命,能赢得一招半式,也是非常庆幸的事,蒋贵双目怒瞪,阴翳地冷哼,左手食中二指夹住一道黄符,然后念念有词地道:“轮回阴阳转世——中!”不少人听得实在,但不知其意,他好像是在驱鬼勾魂一样,那道黄符竟然在电光火石之即犹如离弦之箭飞向鸠摩弘法的眉心,正是对手的空门和破绽所在,连鸠摩弘法本人也对这骤变突来的一招防不胜防,自己的双手猛烈向下劈出后回救不及,根本来不及收回抵挡这道黄符,不由骇然地道:“真还是低估了你啊,那老衲也就不必手下留情了,看招,玄冰炼狱。”双手手心向上,缓慢向自己身前聚合,两股相生相克,阴阳至极的火焰顿然沸腾起来,在身前形成两道墙,正是他玄冰和烈焰所化,势别要挡下来势锐利的黄符。
气墙还未形成,那道黄符已然飞至鸠摩弘法的额上,让人看了也忍俊不禁,真像他被下了黄符,滑稽异常,倒是蒋贵在为他驱魔祛鬼,一点也不像是在比武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