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文冉把吴李凌送上了公交车,又折回寝室拿上吴李凌刚送他的画,去绘画艺术学院拜访了和他关系不错的张教授,他还挺好奇眼光刁钻的张教授会如何评判吴李凌的作品。
张教授一会走近看,一会站远看,欣赏了好一会,才发问:“这幅画你从哪里买来的?”
“这画不是我买的,一位刚学画画不久的朋友随手画的。”荣文冉随口扯了个慌。
张教授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在蒙他,瞪了他一眼。
“你小子当我是傻子吗?这笔触的运用,这色彩和明度控制,这构图的心机,这情绪和意境的表达,这风格,你蒙我是初学者?真当我年纪大了瞎啊!”
荣文冉被张教授喷了一脸唾沫星子,心里却替吴李凌高兴。她能得到美术批评界的顶梁柱张教授的表扬,说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只不过缺点名气罢了。
“教授,我这不诓一下你,看看你有没有老眼昏花,火气不要那么大嘛。”荣文冉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子。他担心张教授的口水喷画上,又把布盖回去,往自己这挪了一点。
“老实交代,画哪里来的?国内印象派画家屈指可数,画成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张教授揭开了画布,把画拿到了自己面前,从抽屉里掏出放大镜,一会看看前景,一会看看远景,意犹未尽。
荣文冉看张教授这架势,是真欣赏这幅画。如果他不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估计这老头能把选修课给他挂了。
为了能够顺利毕业,荣文冉只好瞒了吴李凌的名字,一五一十地交代了画的来历。
张教授得知作者不是美术生,也不想考华国美术学院,一脸痛心疾首,逮着荣文冉一顿臭骂:“你怎么也不给人家做做思想工作,长这么好看一张脸,把人色诱过来都行啊。”
吴李凌要是这么好骗,他早就把人家骗到手了。小凌凌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人家认定了的事情,他磨破了嘴皮子也变不了啊。
“画留我这几天,这几天正好有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展,我把画送展了,作者名字和简介你邮件给我吧。”
说完,张教授就画收到了橱柜里锁了起来,深怕荣文冉把画要回去。
这老家伙怎么跟条龙一样,看到好画就要放在自己窝里囤着,这画他都还没捂热乎,就要被人视女干了。
这可是吴李凌送给自己的礼物,荣文冉摆出一副严肃脸,义正言辞地警告张教授:“这幅画我可不卖啊,画展结束一定要还给我,不然把你的收藏全烧了!”
张教授看着荣文冉这架势,就知道这小子跟他来真的。
这么宝贝该不会是哪个女孩子送给他的吧?
张教授等荣文冉走了之后,迫不及待地把吴李凌的画拍照传到了“青言”青年艺术家作品展评委群和朋友圈里炫耀,还配上了一句“老头我今天捡到好东西了。”
丁艺霖正好刷到张教授发的朋友圈,点开大图才发现,是他小徒弟吴李凌的风格。
为了气一气张教授,炫耀一下自己识人的眼光,丁艺霖在他的朋友圈留言:我徒弟画的。
在整齐划一的恭喜中,丁艺霖的评论格外的扎眼。
张教授气不过回怼了一句:怎么好苗子都给你挖了?
评委群里的评论家们和艺术家们炸开了锅。有人说印象派已经过时了,绘画艺术的未来属于现代派;有人称赞作者功力不凡,笔触已经成了他的独创语言;也有人感慨有难得能看到一幅有特点的具象派风景画,后生可畏。
排除一部分对印象派有偏见的评论家,一部分嫉妒吴李凌才华的艺术家,吴李凌的作品仍然高票入选,默默围观的策展人都有点想把它放在黄金位置了,毕竟他终于能看懂作者在画什么了,这位艺术家简直是一股清流。
荣文冉离开张教授的办公室之后,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告诉吴李凌,她的画被张教授劫走送展了,吴李凌一反常态,没有嘲讽他,只是说把晚上会把简介给他发过来。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吴李凌并不想当一只又壮又出名的猪,别人无意的一瞥都让她觉得不舒服,别提被人围观了。
可是,为了她的计划能顺利进行,她必须做出一点牺牲。
希望这幅画不会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