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弟子赵无名道:“如今大宋日渐衰败,人人沉迷声色享乐,再也无法安天下,平四海。而我蒙古一代雄主成吉思汗,威加四海,天命所归,他日南下,就连你们朝廷都无力阻挡,你们又何必白费力气,螳臂当车。”
杨辰子摇头说道:“对你们来说是一统天下,对我等而言却是国破家亡。”
“何为国,何为家?”赵无名厉声道:“哪怕成吉思汗一统天下,土地还是这片土地,你们的家还是这个家,变的只是大宋皇朝,与你等平民何干?”
东方芸若冷道:“废话少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赵无名叹道:“既然如此,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我师带我等南下,是要为大汗扫清武林障碍,能成为盟主一统武林固然是好,若是不能,那便血洗这片江湖。我师慈悲为怀,亦不想大造杀孽,不如这样,你四人与我们四人一一比拼,若是你们输了,便要一起推举我师坐上盟主之位,以宗师之名,如何。”
杨辰子还在沉吟,东方芸若已经痛快说道:“好,若是你们输了,那便永远留下来吧。谁来与我一战。”
杨辰子听了她的话,心下了然,不管输赢,都是不能放虎归山的,这一战势在必行。
赵无名说道:“不急,我二师弟苏赫巴鲁天生神力,我三师弟阿拉坦善使弯刀,而我本人善使长枪。你等可以商量一下如何迎战。”语气中充满自信,竟丝毫不怕被针对。
杨辰子心道:“这厮太过自负,我等只要使用古时田忌赛马的策略,便可胜之。”
哪知东方芸若张口便道:“我要弄死这姓赵的。”
西门剑川更直接,手握剑柄,往前两步,对着阿拉坦道:“拔刀吧。”
阿拉坦听不懂汉语,赵无名便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阿拉坦拿刀站了起来,眼中冒出精光,叽里呱啦说了几句话。
赵无名道:“我三师弟说,你是他所见过最强的剑客,值得一战。”
阿拉坦弯刀在手,西门剑川抱剑在怀,人未动,气势已经弥漫。
杨辰子凛然,这阿拉坦果然也是一代宗师,这萨迦法王恐怕是一门四宗师,恐怖如斯!
吴自由饶有兴趣的在旁看戏,这是他第一次见高手对决,回归以来遇上过不少的武林人士。西蜀“血手人屠”连化境都不是,贾正华倒是化境大师,但是当时吴自由嫌他太烦,没给他太多出手的机会。认识西门这么些天是第一次看他出手,而且是与宗师对决,应该能有些看头。
高手过招,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有可能导致落败身亡,两大宗师默默对峙,精气神都已经提高至极致。山林的夜静悄悄,原本常见的兽语虫鸣,一下子消失无踪,空气中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良久,剑光一闪,西门动了,阿拉坦同时前冲,两人身影交错而过,鲜血飞溅,一招便已分胜负。
西门剑川左臂齐肩而断,断臂飞在空中,鲜血洒落。
阿拉坦咕噜了一句话,随后喉咙出现一丝血痕,人倒头断,血染红了泥土。
赵无名有些愕然,良久才叹道:“师弟最后说,好快的剑。剑神西门剑川,名不虚传。”
西门以剑驻地,脸色苍白,一步步走回已方,杨辰子迎上,连点他肩头大穴,鲜血便止住了。
吴自由扶住他,轻声道:“你这手,可以接回,要吗。”
西门剑川摇头,说道:“他看出了我的弱点在于左臂,我便借他之手除掉这个弱点,而我,要了他的命。”
西门的剑,是杀人的剑,了解他真正剑法的人,都已经死了。
吴自由便不再说话,伸手抚了抚他的断臂。西门剑川便觉得断臂处有些凉,没再痛了,心下惊奇,倒也不再言语。
老和尚萨迦法王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估计在念往生经。
东方芸若冲着赵无名道:“姓赵的,姑奶奶等不及了,来吧。”
赵无名丝毫不怯,从身旁抓起一杆银白长枪,说道:“你要战,那便战。”
东方芸若双掌往虚空一压,宗师气势冲天而起,隐隐可看到紫气萦绕。赵无名长枪一抖,一股精悍的威势透发出来,带着浓浓的鲜血气息,这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多年才能养成的,成吉思汗征战四方有他的一份功劳。
东方芸若可没那么多耐心去寻找对方的弱点,轻喝一声就已经欺身而上。她手中挥着一条紫色丝巾,挥舞之间似神兵利器,与长枪相交竟能发出金石之音。
东方芸若来历神秘,有人说她是孤儿,侥幸拜得世外高人为师,练就了一身本领。也有人说她出自神秘的武林世家,踏遍江湖是为了磨炼自身。四年前,年约十四岁的东方芸若一出江湖便已是化境修为,一身“紫霞先天功”无坚不摧,攻无不克,连翻挑战各路武林门派,江湖名宿,战无不胜。四年来,她的脚步几乎未曾停止,出道以来便一直在战斗,很多人都偷偷的叫她武痴,武疯婆娘,就这样一个年轻女子,曾压得众多江湖才俊喘不过气,也因此闯下了“紫云东来,红尘踏遍江湖弱”的赫赫威名。
东方芸若与赵无名战得激烈,身形交错,劲气翻飞。两人招式精妙而凌厉,夹带宗师之力交手,若是稍有不慎被命中要害,随时一命呜呼。
这才是吴自由看到的第一场宗师之战,西门那场不算,酝酿了老半天,结果只打了一招。
内功应该是有高低之分的,内功大成便是化境大师,因此同为化境也有高低之分,但并非是说你的内功更强,你就更容易成为一代宗师。吴自由观察之后得出了结论,宗师的界定,应该是在于势。内功再强也只是化境,懂得借天地之势,以势御敌,才能称之为一代宗师。
而且吴自由还发现,宗师可以短暂浮空,眼看东方芸若和赵无名跃起在空中交手了将近一炷香才落地。
两人落地分开,赵无名道:“东方姑娘年纪轻轻,武功修为竟如此高深,佩服佩服。”
东方芸若神色凝重:“你的枪法也不赖。”
赵无名挽了个枪花,说道:“我这枪法叫五岳枪法,可枪挑五岳。大宋从前有个将军叫岳飞,而我,能胜五个岳飞。”
杨辰子面露愠色,正欲发作,却又听得赵无名说道:“你们可知,我是谁。我姓赵,我是大宋天子血脉。当年金贼入侵,掳走了徽,钦二宗。两位祖宗在金国生活了好些年,你以为他们是被囚禁在牢笼的吗,不,他们正常生活,只是不能南归而已。他们不但生活无忧,他们还能有妃嫔,还能留下子孙后代。但是他们的后代,在大金国,不是什么尊贵的天子血脉,只能是如奴如仆的存在而已。岳飞,人人称之为大英雄,大元帅,但他却不能打下金国,将我等解救。幸亏,机缘巧合之下我逃到了大草原,得以拜在国师门下,我发誓,我一人,便要顶岳飞五人。终有一日,我将调兵遣将,踏平大金。”
杨辰子语塞,默然无言。岳元帅不能打下大金,是所有大宋子民的痛,然而这却并非岳飞之过错,乃是奸臣所害,但其实说白了,又何尝不是当时皇帝的意思呢。一山不能容二虎,若是岳飞顺利攻下大金,迎回了徽,钦二宗以及他们的血脉后人,那么以后呢,谁来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