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慕容云裳天天来找吴自由去游苏州。这个江南女子,尽情的释放着她的温柔,无论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还是娇俏地蹦蹦跳跳,配合着这烟雨般的江南,美如画。
转眼八月十四,又一天游玩下来,两人静静的走回寒山寺。
“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这近几日我爹爹忙得都看不见人。”慕容云裳细细的说着,“爹爹想让我争武林盟主,自由哥哥,你觉得我能行吗?”
吴自由很直接的摇了摇头:“你打不过西门剑川,也打不过东方芸若。”他自然看得出来,慕容云裳是化境大师。
慕容云裳咬了咬红唇:“打不过我也要争,我要当武林盟主,号令天下。等我当成了武林盟主,我就嫁给你好不好,让你那个娘子后悔。”说完似乎自觉失言,忙用手捂住了嘴。
嗯?吴自由疑惑的看着她。
慕容云裳脸上红了下,说道:“是我不好,我叫人打听过你。我知道你本名吴曦,有一发妻,是苏州温员外的女儿,几日前你们家发生大难,你妻子不知所踪,后来有人看到她回了娘家。我猜想定是她不守妇道,离你而去。”
吴自由所有所思,问道:“你喜欢我?为什么?”
慕容云裳脸色羞红,低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呀,就觉得,很喜欢闻你的味道。”
吴自由不说话。慕容云裳感觉心如鹿撞,道:“等明天,我做了武林盟主,我就......到时候,你若喜欢考功名,我便助你考功名。”
说完不知想到什么,似乎觉得很羞涩,小脸通红,突然踮起脚尖往吴自由脸上一亲,然后飞也似的逃跑了。
吴自由摸了摸被亲的地方,喃喃自语:“嫁我?娘子?”
其实吴自由至今都还不是很理解娘子的含义,书中说的娘子就是亲密的家人,男耕女织,夫唱妇随,娘子是丈夫的好助手,是亲密的伴侣。
但是吴自由觉得,他根本不需要亲密的家人伴侣,他对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来说只是过客而已。
吴自由继续走回寒山寺,快到寺门口的时候看见西门剑川的身形一闪而去,便喊道:“老剑,干嘛去呀。”
原本就是随口一喊,没成想西门剑川身形一闪又回来了,只听他道:“有事,去不?”
吴自由不加思索道:“走。”当下两人离开寒山寺,一路向北。
西门剑川不仅剑法超神,身法也是绝顶,否则也不会有“一剑西来”的说法。西门剑川在急速飞掠中每每回望,都看到吴自由有如闲庭信步,却始终跟在后面,心下暗惊。
寒山寺位于苏州城西,他们这一路向北疾奔,很快就离开了苏州,一炷香左右,便来到一处山脚下,见到了另外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三十来岁,器宇轩昂,女的一袭紫衣,却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东方芸若。
“西门兄,这位小兄弟是?”那男子一见西门剑川便开口问道。
“朋友,高手。”西门剑川就这两句话。
“哇,想不到你还是高手呀,还会烤鱼,真厉害。”说话的是东方芸若,她眼中是真的带着羡慕,确实是经常挨饿的主没差了。
“又见面了,东方姑娘。”吴自由笑着打招呼,想起来她吃鱼的模样了。
那男子见他们相互认识,也就不追问了,当下说明情况。
此时年份是大宋嘉定二年(后世称南宋),迁都临安府已经有七十个年头,官府朝廷倒是慢慢适应了江南的美景如画,天天隔江唱后庭花,而大宋子民心心念念的便是驱除鞑虏,光复中原。前年,蒙古传来消息,铁木真一统蒙古各部,称号“成吉思汗”。在早些年,大宋采取的手段是联合蒙古,共同抗金。如今大金国式微,蒙古却养成了猛虎野兽,并且獠牙大张,随时南扑。近日北方有异动,消息传来,官府是无动于衷,武林人士却坐不住了,因此才召开武林大会,意图推举一位武林盟主,带领江湖人士共同抵御外敌。
召开武林大会这样的盛举,早已传遍了天下,蒙古那边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于是蒙古国师萨迦法王带着他的三个徒弟南下,也要来参与武林大会,当然是不怀好意的。
今日,东方芸若偶然得知了这个消息,立马决定北上,要将萨迦法王一行人击杀在途中。途中碰巧遇到前来参与大会的逍遥派杨辰子,杨辰子听闻此事,也同意北上狙击,但是敌方实力不明,杨辰子建议再叫个帮手,于是托人传话给他的至交好友西门剑川。这才有了双方的汇合。
杨辰子道:“蒙古国师萨迦法王,三十年前就已经是一代宗师,如今更是高深莫测。他的三个弟子也都是人中翘楚,有一两个宗师也是极有可能的。而我们这边,三个宗师,加上吴兄弟,实力上应该是差不多。”杨辰子不知道吴自由实力如何,想来应该也不会低,能被西门剑川说是高手的人,最低也该是化境大师吧。
东方芸若道:“管他有几个宗师,我统统撂倒。”
杨辰子苦笑一下,又道:“若是他们只有师徒四人,我们江湖人士用命去堆也将他们堆死了,就怕他们带着蒙古官兵,或者有什么阴谋诡计。”
东方芸若道:“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走。”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虎丘山南边,有消息称萨迦法王师徒就在虎丘山北侧搭营休息。当下四人就着夜色,越过虎丘,不多时,果然在北侧找到有火光,有四个人正围坐在一起。其中有一个粗犷的老和尚,头上无毛,满脸胡髯,正在闭目养神,此时突然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吴自由等人便知对方已经察觉,便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杨辰子率先开口道:“敢问大师,可是蒙古国师?”
“阿弥陀佛。”老和尚颂了一句佛号,这才睁眼打量了一下吴自由等人,用不太熟练地汉语说道,“老衲萨迦。”
得到了对方承认,杨辰子心下一凛,以他的眼光,竟一时看不出这师徒四人的深浅,不敢大意,决定先礼后兵,于是拱手道:“在下逍遥派杨辰子,这位是西门剑川,东方芸若姑娘,以及吴自由吴公子,听闻国师南下,特来相会。不知国师此番南下,是有何意图?”
萨迦法王的一个弟子说道:“我师父听说你们南朝武林要推选武林盟主,静极思动,于是带我们来参与大会,坐一坐这武林盟主之位。”
杨辰子心道果然如此,表面还是做足了礼,拱手问道:“这位是?”
那说话的弟子道:“我乃国师大弟子赵无名,这是我二师弟苏赫巴鲁,还有三师弟阿拉坦。这位杨辰子先生,你看我师父当不当得这个盟主。”
杨辰子打量这三人,大弟子赵无名是个中年汉人,穿着得体,像是个文人,留着山羊胡须;二弟子苏赫巴鲁身形高大,油光满面,手中捧着烤熟的野兽在吃着,裸露的手臂可以看到肌肉紧绷,想来必然是力大无穷;三弟子阿拉坦看起来倒是短小精悍,脸色黝黑,腰间别着一柄弯刀。
杨辰子不敢轻视,只淡淡说道:“当不当得武林盟主,可不是我一人说了算,是整个武林人士说了才算。”
东方芸若眼眉一挑,冷声道:“姑奶奶就说你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