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在昊安,放着嫣栖苑不住,竟住进了静安王府!
静安王是什么人?太武帝的亲弟弟,位高权重,风流倜傥,还顶着昊安城第一美男的称号。
女人,总是被皮相所惑!就算阿玥也不例外……
慕容光在余玥身后站得笔直,胸膛起伏,恨恨地盯着她的后背。
余玥捡完地下的东西,坦然回身,转脸面对着他。她的脸上干干净净,没有半点哭过的痕迹,一双眼睛却晶亮晶亮,像夜幕下指北的星星。
“陛下。”她缓缓开口,声音又哑又沉:“长乐鲁莽愚钝,冒犯天威,求请陛下开恩恕罪。“
“只是,陛下乃中兴之明君,担天下之大任,国事冗繁,日理万机,如何有时间,一次次来弊府虚掷光阴?“
“若是累了乏了,大可召伶人歌伎入宫,长乐无用,既不能为社稷分忧,亦不能为陛下取乐,从今往后,请陛下以国事为重,还英王府清静吧。”
慕容光的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他从小就知道,阿玥是个伶牙俐齿的姑娘。
只是随着年纪增长,二人日益亲厚,几乎忘了,阿玥有活泼讨喜的一面,亦有任性骄傲、倔强锋利的一面。
此番被她抢白,一时间,他竟找不出话来应对。
他的右手腕,已经被掐得鲜血淋漓。他僵立在她面前,自知如果拂袖而走,二人真的会从此形同陌路。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她既然回来,就该依旧属于他。他若是取珠人,她便是那珠蚌。只要他探手取珠,她就该欣然承受。怎能竖起坚硬的外壳,将他拒之于门外?
他呆了好一会儿,才用最后的耐心,强压着自己慢慢坐回椅子,徐徐吐出一口气:“阿玥,你变了。”
“阿玥,孤一直想问问你,此次去晋国,经历如何?孤去过英王府,你母亲说,她每次探问,你都不肯详谈,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当然不开心。不过都过去了,如今再说又有什么意义。余玥淡道:“还好。开始诸多不顺,但后来巧遇贵人,一路顺遂,也算是在晋国游玩了一番。”
“哦?贵人?是静安王吗?”慕容光压下心头乱窜的小火苗,尽量表现得和颜悦色。
“是。”
“孤听说此人风采斐然,温润如玉,他对你,颇多照应吧?”慕容光说着,一面仔细观察余玥的表情。
风采斐然?温润如玉?余玥差点要破功笑出声来。根本就是个懒散又狡猾,臭美又贪玩的纨绔子弟好不好?
一直仔细观察她的慕容光,当然不会漏过她嘴角上扬这个表情。他“腾”地站了起来!
她她她,这是什么样子!一提静安王,满脸的乌云立刻消散,眉目含情,春心荡漾了是吧
静安王!这个名字,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慕容光的心。嫉妒使他失去了理智,阴测测地丢出了下面这句话:
“可惜啊,这位风流王爷,聪明反被聪明误!”
余玥不明就里:“你说什么?”
看吧,你呀你的,怎么不尊称“陛下”了?果然一提起那人,她就乱了方寸!
慕容光自小便不在余玥面前掩饰情绪。即使后来成了国主,她仍是他可以卸下心防的对象。这也意味着,他无法在她面前发挥那极强的自制力。
“我说什么?”他离开座位,一步一步,向她逼近:“不要以为,他耍的那些手段,可以瞒过我!也不要以为,我会无限度地容忍你!”
他满心的愤恨,无处发泄,狂怒中一脚踹向离得最近的茶几,装着小弩的木匣再次被扫落在地。
“孤要让虤眭嵴(yan sui ji)成为他的……”
话未说完,慕容光悚然醒悟,急忙住口。
余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盐水鸡?又是盐水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