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老丈,此话怎讲,您提到的小天师又是何人哪?”任嘏嘴上虽然这么问,但是,他的心里却已经想到了一个人。
张老头提到的这个小天师,难不成就是老师这次准备去见一见的金珏不成。
托陈宫和金珏自己的福,在长江以北,关于他的传说有两个,一是喜好夺取他人娇妻美妾为己有的小色鬼,一个就是转世天师的名头。
“小天师就是小天师啊!前一阵,不是盛传略阳县出了一位道行很高,年纪却非常小的太平道转世天师吗?任先生,这也就是您,若是换做其他人,老夫是不会说半字。”张老头说话的时候依然还是那么小心翼翼,他低声回答道:“不瞒任先生,老夫家里的老二以往参加了黄巾军,为了那劳什子的太平道,他连家和家中的妻儿都不顾了。
说来惭愧啊!那一年,青州黄巾军攻打兖州的时候,老夫都以为那死小子已经死在曹操手里面了。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今年年初,那死小子突然间偷偷回来了。他说自己现在已经投奔了小天师,这一次回来,是跟着一个叫什么刘司马的,来徐州是执行任务的,到青州看完家人,只是顺路而已。他回去之后就能够当上屯长了。
这一次,因为道路遥远,他暂时还不能把老夫一家人全都接到小天师那里去。临走之前,那个死小子说,小天师说了,就在今年,大汉境内长江以北地区会遭遇一次蝗灾,他希望老夫能够尽快带着家人逃到东海郡安顿。老夫我啊,眼皮子浅,舍不得家中辛辛苦苦中了大半年的粮食。
何况,老夫又从来没有听说过小天师的名头,当时,老夫就没有信儿子的话。任先生,您想,老夫真以为那个死小子又一次被那个该死的太平道迷晕了,回家胡说八道。于是,老夫我当场就把他赶出了家门,临走前,他倒是想要给家中留下一些钱财来着,可是,老夫当时嫌他的钱来路不正,就没敢要。
这不,不同天师言,就遭了报应了吧!
今年五月份,蝗虫真得席卷了整个青州、听说北方的冀州、西面的兖州和豫州,也都同样糟了蝗灾。老夫租种的是管家的田,这次遭了灾,虽然管家仁慈,已经明确通知管家家中所有的佃户,免了所有人这一年的租子,可是,任先生您也知道,两年前那场大蝗灾,很多百姓都因为蝗灾饿死了。
老夫也是拼了命才没有让家里任何一个人饿死。
这次真是熬不住了,故此,老夫这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带着家人一起来到东海郡。听我家那死小子说,小天师派那个刘司马来,就是要提醒刘使君蝗灾的事,并且还提供了如何消灭蝗灾的方法。任先生,您想啊,古往今来,除了天上的神仙,凡人当中又哪里有人有能耐真得消灭蝗灾呢?
您再看看这东海郡境内的田地,可能有遭过蝗灾的样子。”
若是让东海郡太守糜竺、郡尉糜芳听到张老头这番话,必然会痛哭流涕,拉着张老头的手大呼知己。
在刘备手底下第一次担当一郡的政务和军务,糜竺和糜芳为了这一次能够成功预防蝗灾,也为了能够在刘备手底下做出样子,因此,这一次,他们兄弟根本就不敢金珏提供的预防蝗灾的方法是真是假,花了糜家剩下三分之一的家财,在东海郡周边大肆收购鸡鸭鹅,当然,还有一些猪。
结果,有付出自然就有回报,在建安二年的这次蝗灾中,整个徐州,也就只有东海郡和下邳城的抗蝗工作做得最好,受损情况也最小。
不管他们兄弟再如何努力,在这个时代,民间饲养家禽并没有形成规模,故此,就算是糜家再如何有钱,也没有能够收购到足够的家禽。故此,东海郡和下邳国在此次蝗灾中,粮食产量并不是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只是相对影响比较小罢了。
相对而言,整个徐州受损情况最为严重的却是昌霸和臧霸两人所控制的琅琊郡。而陈登治理的广陵郡,虽然陈家整个家族都反对,但是,陈登还会拿出自己所有的钱,在周边购置了不少鸡鸭鹅,这才使得广陵也同样减少了不少损失。
关羽治下的彭城国,因为提前将屯田全都一把火烧了,故此,关羽侥幸躲过了这一劫。不然的话,他治理下的彭城国就成了整个徐州在蝗灾中受损情况最为严重的一郡。
听完张老头唠唠叨叨自曝完‘家丑’,任嘏唏嘘不已,他真没有想到,在士林间已经名声‘狼藉’的金珏,在民间百姓中的影响力居然这么大。
“张老丈,这么说来,你们一家人是打算去下邳国定居啦!”想到这些,任嘏下意识地问道。
下邳国作为一州的中心,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是最适合外乡人定居的地方,就连任嘏自己都是这么想到,更何况大部分从周边地区准备逃难进入徐州的外乡人。
可谁知,偏偏这个张老头所说的话又一次刷新了任嘏的三关。
“不,老夫一家人准备到了郯县,就定居在县城中。任先生,您呢?”张老头这次倒是没有继续压低声音,而是恢复了他一贯说话时的声音,他那声音把对此猝不及防的任嘏左耳喊得都有些失聪了。
郯县是东海郡的郡治所在地。
“张老丈,这是为何,刘使君所在的下邳国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要比东海郡强多了啊。”任嘏不解地问道。
“呵呵呵,不瞒任先生,我家那二小子说了,下邳国虽好,但是,曹操,甚至是孙策一定不会停止进攻徐州的,故此,与泰山诸将紧邻的东海郡相对战事较少。刚刚发生的第二次徐州之战,不就是如此吗?”张老头大笑着解释道。
“张老丈,这话是您那二儿子想到得吗?”任嘏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