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山谷。
辽军趁着夜色在山谷中进行着埋伏工作。
他们把钉子分别放到多处,用厚厚的黄土盖好。
一个大胡子士兵在角落里着急地寻找着什么。
同伴过来拍拍他,“在找什么呢?”
大胡子吓了一跳,用脚踩了踩土,“没找什么,我在把钉子埋深点。”
同伴点点头,又去别处布钉子去了。
大胡子舒了口气,还好没被发现,不然让首领知道他把信物丢了后果很严重。
突然,大胡子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他连忙蹲下身,扒拉开黄土,土里赫然是他前几天丢掉的狼牙。
大胡子把它捡起来擦干净,揣进怀里放好。
“那边放些,还有那块石头旁边,还有……”
指挥的是辽军二当家,西草原的首领木腾尔,因脸上有道疤而得名疤哥。
疤痕时间不长,最近刚刚结痂,淡粉色的疤痕和黝黑的面孔对比强烈。
一个黄毡帽小兵跑过来,“疤哥,咱钉子不够啊,再说,大当家说让我们放的均匀点。”
木腾尔凉凉地瞥他一眼,“你是谁家的?”
“您家的。”
“谁是当家的?”
“你。”
“还有问题吗?”
“没……没了。”
黄毡帽说完跑了。
钉子事小,领导权事大,在那边被领导也就算了,出来了还得听“大当家”的话,木腾尔气得想打人。
他这个小兵什么都好,就是太一根筋,搞得像是别家的专程来气他的,这让他很是烦躁。
不生气不生气,媳妇说不能动气,不然疤就好不了了。
木腾尔摸着脸上的疤,强迫自己消气,但就挺难的。
他踢了脚边的石头一脚,接着烦躁。
西草原的领地最小,理论上木腾尔排名第三,如果这次能成功截到粮车,他觉得自己的地位能占第二。
这么想着,木腾尔心情美丽了好多,理了理身上的土,又接着去“视察工作”。
万历的军粮已行驶了一半的路程,按原来的计划来看,后日便可以到达。
深秋的风格外冷,士兵们扎起简陋的帐篷,凑在一起烤火取暖。
“粱大人。”士兵把信奉上,“王爷那边送过来的。”
粱衍接过来,上面白纸黑字:请粱伯父绕路,改行汉水一路。
字体苍劲有力,粱衍很是熟悉。
粱家与逸王府是世交,南辰逸是他看着长大的,自小便叫他一声伯父。
粱衍看完,将信放进火堆烧掉,继续往火里加柴火。
这几天下雨,柴火潮湿,废了好大的劲才点着,而且很容易熄灭。
“大人,”刘申谄笑着凑过来,“可是有什么变动?”
“没什么。”
粱衍明显不太想搭理他,态度很是疏离。
刘申本是个七品小官,靠着薛信阳在皇帝面前说了说好话刚刚才升了官,平时在朝堂上没少跟着薛信阳煽风点火、颠倒黑白,粱衍很不待见他。
此次护送粮食是他主动跟来的,美名其曰见识一下战场,战场条件艰苦,人手又不够,皇帝便准了。
“那这个是……”刘申看着那一团灰烬,恨不得找个法子将它复原。
“刘大人是不是管的太多了?怎么,老夫要向你汇报不成?”
他把“大人”二字咬的很重,有警告的意味。
刘申很狗腿的帮着添柴火,“怎么敢,大人您真是说笑了,下官只不过是想快点将粮食送到,这才多嘴了些。”
“跟着粮车走便是。”
言外之意是跟着走,不该管的不要管。
言尽于此,粱衍起身换了个方向,结束了对话。
刘申拿木棍戳了戳那堆灰烬,显然什么也看不出,他把棍子折断,狠狠地丢在一边。
就差一点,这老东西,警惕性还挺强。
他一定要了解清楚情报,做好薛大人交给自己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