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朝辞不是没想过以白小白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但是那又如何呢?
昔日,他可是眼都不眨就将自己赶出了将军府。
更何况,二哈的灵魂到了太子殿下的身上,怎么说都是匪夷所思,白瑾辰不会信,他只会以为自己发疯了,才编出这么蹩脚的故事。
250真是给她穿的一手好身体!
朝辞苦大仇深脸。
如何养育一朵花?
使之娇艳欲滴?
“声音”跟着她躲在暗处十年,早已不复往日美艳。
男人与女人在天生上的区别就出现了,女人最美丽的时刻是是青春,十八年华。
而男人,却是在岁月的沉淀之后愈发迷人。
无论怎样打扮,眼角的细纹都再也抹不去。
言川眸中的不满意,“声音”也发现了。
假死之时,她并未想过有一天还会回到白瑾辰身边。
舞姬鱼贯而入,杯中的酒液鲜红若血滴,就像天边的残霞。
言川不喜欢喝酒,但是却不得不喝。
当太子时如是,当皇帝之后更甚。
酒过三巡,皇帝微醺,有些颤的走下高台,朗声道,“今日,朕给大将军准备了一件特殊的礼物,相信大将军一定会很高兴。”
百官的酒杯都放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出。空气中似乎暗藏着刀光剑影,谁都不想成为皇帝和大将军的斗争的牺牲品。
舞乐再起,皇帝离去,一名女子踏着舞步而入。
认识她的人瞬间全都惊呆了。
白瑾辰看着空着的帝位,又看向这个女人,火山似乎一触即发,大将军携带着那女子猝然离席。
四下一片唏嘘,死了的人如何再活过来?
不过还是要恭喜大将军,寻回妻子。不明就里的百官如是想到。
而白瑾辰的那些心腹却面色沉了下来。
大将军落魄时,那女子不见。
如今飞黄腾达了,却又出现了。
若说当年未死,那为何十年都不寻来?
偏偏这个时候上门,而且她是如何勾搭上的皇帝,竟是由当今圣上牵线重现在这诡谲莫辩的宫廷之中。
*
*
言川回到自己的宫殿,倒不是不想逛逛,而是身后跟着的侍卫不可能让他四处走动。
所谓傀儡皇帝,傀儡傀儡,谁知道呢?
白瑾辰在忌惮他。
言川并不是一个软柿子,更不是一个无能的皇帝,所以白瑾辰盯他盯的很紧。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相爱相杀。
但是言川爱白瑾辰,白瑾辰却不爱她。
一同这孤月,永远不可能与太阳相抱。
身处繁星又如何,到底得不到最想要的那一个。
人总说望月怀远,朝辞想到那一晚的月下美人,白衣若雪,如玉的指尖轻点,洞箫声声脆耳。
一曲凤求凰更是深得她心。
她问250,“你说他到底是不是白帝?”
250:“那你还是朝辞吗?”
“不是,我现在是言川。”
那不就结了。
她不是她,他也不是他。
“他现在在抱别的女人吗?”
“宿主……你喜欢上你的任务者了吗?”
还不待朝辞回答,门突然被啪嗒一声撞开,那声音极响,吓得朝辞忍不住后退一步,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是白瑾辰。
这个时间,不和他老婆亲亲我我,又跑这里找她干嘛?
但是此刻白瑾辰的眼神太过吓人,她理智的选择闭口不言。
白瑾辰左手提着一把滴血的长剑,右手拿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木匣。
那副场景莫名很是吓人。
适时天空突然响过一声炸雷,乌云逼近,黑压压的遮住月光与繁星,只留下微暗的烛火摇曳。
朝辞一个冷颤。
因为她渐渐闻到了那铁锈味。
很是浓烈的味道。
她下意识的想跑,但是白瑾辰速度比她更快。
抢在她之前堵住了门,并将之关上。
下令,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他的眼神如那日大殿之上一般,像是下一秒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她般。
恐惧漫上,她终于颤颤巍巍的说话,“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礼尚往来,我来送陛下一个礼物。”
言川直觉不是一个好东西。
白瑾辰上前一步,她后退一步。
接着白瑾辰丢了剑,她才稳了稳身形,下一秒却被更大的力量拽住,白瑾辰狠声道,“陛下不打开看一看吗?”
他这话从来就不是一个疑问句,再不听话就是言川不识抬举。
言川将那木匣子接过,放在御桌上,强装镇定的打开,却在看见里面事物的那一刻,尖叫出了声。
那是一颗新鲜的人头……
主人脸上的表情还保持着生前的模样,笑靥如花,根本想不到下一刻就是她的死期。
“陛下不是喜欢我吗?怎么这么快就着急给我找女人?”
“白瑾辰!她是你妻子!”
“哦?是吗?本将军没有妻子。”
言川怒视他。
“别这样看我,陛下。你说她是我的妻子,那么陛下能否告诉我,我的妻子和陛下为何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呢?”
是了,当那个女人一开口,他第一秒想到的却是言川。
这种想法令他感到暴躁,若是言川还是当年的言川,他也许不会这样,做起事来毫不手软。
但是偏偏言川他变了,时而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白小白一般……
白小白想要一件心爱之物时,便是这样的眼神。
湿漉漉的眼神,搭起来的爪子,摇曳的尾巴,都显示着它有多喜欢。
这种诡异的想法令他更觉厌恶。
而这一切在今日到达了顶点。
言川慌乱的退后,白瑾辰静静盯着他,“听说太子殿下十年前落水,从此失了声。但从某一天开始,又突然能说话了。但从那日殿下的反应来看,怕是真的哑了十年吧。那日我分明听到了第四个人的声音,却遍寻不到。如今想来,那日殿中的第四个人就是她无疑了。陛下,我猜的对吗?”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陛下呢。我还没找她算账,却被陛下亲手送上了门。”
“你知道,她做我妻子的那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吗?”他在言川耳畔如恶魔低语,浅吟着不可见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