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奥克兰机场
看到站在一群金发碧眼中的尚小飞时,陈炫只觉所有疲惫都一扫而空,短暂的眼神交汇后,两人默契地朝出口走。好不容易走到分离栅栏尽头,陈炫不管不顾地朝他扑了过去,尚小飞笑着接住她,“还顺利吗?明天就是决赛,以为你赶不回来呢!”
陈炫默默点头,原本只打算在伦敦停留一星期,谁知状况频出,一耽误便是两个多星期,接替她的同事还有别的Case,不停打电话催,她也很无奈,好在,如今一切都解决了。
新西兰最大城市奥克兰,温度适宜,环境优美,连续多年被评为世界最宜居城市。出租车顺着海滨公路疾驰,放眼望去,碧海蓝天,白帆点点,美不胜收。陈炫摇下车窗,贪婪地呼吸着那带有海洋气息的微甜空气,享受着被其由内而外的洗涤。
七月初的南半球正值寒冬,虽然这里常年保持着20°C左右的适宜温度,可冷风吹久了,终究不好,何况今天还有些微雨。尚小飞由着她疯了一会儿,便拉她入怀,顺手将窗关上。“Nancy没事吧?”
陈炫倏地敛了笑,沉默点头,“还是不能下床,不过情况稳定了。幸好纪涯处理及时,要不然……”想到那一幕,她至今心有余悸。
Benson和Nancy的婚礼在一个古堡举行,为满足新娘的公主梦,婚庆公司也是煞费苦心,现场到处都是鲜花与气球。当Nancy手拿捧花,穿着私人订制的大拖尾婚纱,穿过礼堂上方,鲜花铺地的游廊,款款而下时,真可谓惊艳全场。然而,Nancy刚下了几级台阶,突然‘砰砰砰’,旋转楼梯两侧成排的气球接连炸开,把拖着裙摆的几个小花童吓得尖叫起来,现场顿时一片混乱。眼看Nancy滚下楼梯,Benson跑得再快也无济于事。鲜血染红白纱的一刻,所有人都傻了。
危机时刻,还是纪涯临危不乱,他不停安慰Nancy让她深呼吸,让她冷静。酒店方反应极快,迅速搬来吸氧仪,等待救护车的十多分钟里,Nancy又疼又怕,感觉下身不断有液体流出,她哭着拉住纪涯的手,“孩子会不会没有了,我的孩子……”对于纪涯这位不速之客,她起先还颇有微词,眼下,却完全把他当成救命稻草。
Benson紧紧抱着她,“没关系,你没事就好,你千万不能有事!”
陈炫也急得不行,对着纪涯道,“要不你帮她看看……”
纪涯满头大汗,他也想检查下,可这衣服实在累赘,根本拉不开。Nancy妈妈急忙找来剪刀,众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裙子剪开。纪涯顾不了那么多,嘱咐她腿分开,人放松,便将手伸了进去……退出来时,整个手掌都是血,看得人毛骨悚然。
“还好胎膜没破,刚到中期,胎盘稳定,孩子也小,应该问题不大。”
“真的!”Nancy喜出望外,笑容绽放在满是泪痕的脸上,凄美决绝。Benson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
纪涯叹了口气,“不算太糟,但也不容乐观,你要做好卧床到生的准备!”
医院诊断结果,与他说的大同小异,多亏急救得当,母子暂无危险。虽然长期卧床会很难熬,可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三天后,为了安抚情绪低落的妻子,Benson策划了一个简单的病房婚礼,虽比不上古堡婚礼的奢华大气,但更感人,更唯美,更难忘。
“警局那次也多亏了他……”‘脑部缺氧6分钟,便会导致脑细胞不可逆死亡,幸亏唤醒得早’,想到董医生的话,他也是心有余悸。
“真难得,你竟然会夸他!”
“我就事论事!”
“其实他人很好,若不是他,我妈遭的罪会更多……”陈炫不愿再回忆,将脸埋在其颈窝。
尚小飞轻抚着她单薄的脊背,理智地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过去,过去就过去吧!
决赛异常激烈,步枪三姿赛,时间很长,特别熬人,判决还总是出现失误,陈炫据理力争,说得口干舌燥。余佳音爆冷出局,整个人蔫蔫的,窝在休息区谁也不理。何青不愧是老将,表现沉稳,可总被美国选手压着,看得人憋闷。最后毫无意外地拿了个亚军。
手枪慢射也是场非常耗时的比赛,双胞胎表现抢眼,可距世界级水准还有些距离,分别拿了第三第四。
夺金压力全部落在最后一场男子手枪速射上,沈逸和尚小飞还有大彬都进了决赛,但排名并不理想,沈逸甚至是踩着线进的。
“哥们别紧张,不管站哪都是同一起跑线,就是多听几次枪响,多磨一会而已,慢慢就习惯了。纯粹经验之谈,加油!”
沈逸没想到尚小飞会来鼓励他,心里小小感动,嘴上却是毫不不客气,“就你经验丰富!”
“那是!地区赛,洲际赛,世锦赛,世界杯,奥运会,怎么说,我也全部过了一轮。”
“……”面对如此侃侃而谈地炫耀,沈逸有些无语,但被他这么一打岔,紧张的情绪平复许多。
这一轮竞争同样激烈,但尚小飞发挥平稳,连续两次打出五中的超高成绩,冠军十拿九稳。大彬和沈逸也很出色,当看到大屏出现三面五星红旗时,在场华人无不沸腾。陈炫也激动得热泪盈眶,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世界级比赛,某种强烈的情绪在心中激荡不已,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让人震撼!
另外,飞碟那边也传来捷报,本届世锦赛,我国代表队共获三金两银五铜,总体来说,战绩不错!就在大家兴致勃勃地商量着晚上去哪庆功时,尚小飞拉着陈炫溜出体育馆,直接坐上一辆出租车。
“这样不好吧!”陈炫有些为难,总是脱离大部队,会被说闲话。
“有什么不好,难道你想跟一帮大老爷们一起闹腾!”
“我一小人物,去不去没人在意,主要是你!楚天肯定不高兴,回去又得挨骂。”
“他哪天高兴过啊!我都习惯了!话说回来,要是哪天没听到他骂,我还会觉得少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