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的任务主要是接受市领导检查,重担大部分都压在陈炫和孩子们身上。郑云陪着他们参观完校舍后,表演正式开始。大礼堂的阶梯座位还没有安,临时放置了五六十把扎花靠背椅,尚小飞选了张靠右的坐。这两天,他不停地拍照片,拍视频,被指挥得团团转,眼下总算歇下来,想着马上可以近距离看陈炫跳舞,不由兴奋。
乐声响起,幕布缓缓拉开,一位身穿粉色渐变桶裙的女子,由一众水绿色桶裙少女簇拥着,以三道弯姿势立于高台之上。女子的脸隐于戴着银铃的臂弯间,看不真切。乐声越来越轻,最后只余一缕微颤……突然,女子皓腕轻转,‘叮铃,叮铃’随着清脆的银铃声,小姑娘们纷纷跳起,一时间,舞台上绿波荡漾。女子微笑着高举双臂,下巴微仰,凌波仙子般的亮相惊呆众人。
“Perfect!”肖骁惊喜地高举手机录像,喻景明也连拍了好几张。尚小飞忽觉心底堵得慌,尤其是看到前排那些‘领导’,一个个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的猥琐样。
傣族服饰本就上短下长,舞衣则改的更为夸张。裙子长及脚踝,上衣堪堪只到肋部,在流苏状亮片珠串的点缀下,雪白紧实的小腹,不盈一握的腰枝若隐若现。随着陈炫不断旋转、下腰,珠片纷飞间,腰腹再无任何遮挡。当他看到某位大腹便便的地中海大叔,正偷偷咽口水时,顿觉恶心。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劲,才克制住一拳挥过去的冲动。
好不容易熬到舞蹈结束,他配合地跟着鼓掌,紧张的肌肉缓缓放松。以后,说什么也不让她再跳了。
“仔细算来,我已经有六年零三个月没看她跳过舞了,这真是意外之喜啊!”
喻景明的声音再次激怒了他,“她以前经常跳?”
语气很不友好,对方却未在意,“本来就是舞蹈特招生啊!自然大小活动都要参加。”
“……”
“记得那会儿,我经常陪她练到深夜,然后送她回宿舍。我们几乎无话不谈,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怎么会,你可以努力追回来啊!”肖骁加完火便撤,嚷着要找陈炫再好谈谈‘舞动奇迹’。
尚小飞不屑地瞥了眼,转身面对喻景明,“说出你心声了?”
喻景明笑着摇头,“她是个非常专一的女孩,心里、眼里,都只能容一人。她看不到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许多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有回忆,就已足够!”他顿了顿又道,“我是真心羡慕你,也请你珍惜!”
“谢谢!”尚小飞笑得很自信,“我会的!”
所有活动圆满结束,送走各位领导后,大家围在一起吃饭,不同于前两天的快餐,这次,学校备了两桌酒席。大家很自觉地按年龄分桌,年轻人这边格外热闹。
得知喻景明下午就要离开,小柳非常舍不得,“下次再有这样的活动,你还会来吗?”
“来啊!有时间一定来!不过,下次我会注意,绝不给大家添麻烦!”
“不麻烦,一点不麻烦!”小柳笑着举杯,“来,咱们谢谢小明哥的帮忙,期待下次再聚!”
当地自酿的果酒,非常清甜好喝。陈炫浅尝一口后,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还想再喝第三口,被尚小飞拦住,“这酒后劲大,尝尝鲜得了,怎么还没完没了。”
“……”
小柳嗤笑,“小炫今天这么辛苦,喝一点怎么了?小飞弟弟管得够严的!”
尚小飞难得没有立马反驳,而是将一盘青菜转她面前,“艺姐吃菜。”小柳有点摸不着头脑,机械地夹了一筷子。“好吃吗?”
“有点淡……”
“可不是,都让人扯没了!”
三秒后,众人笑到流泪。
饭后,大家将喻景明送到校门口。郑云真诚道,“对不起,喻先生!之前对你有点误会。非常感谢你这两天的付出,以后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不要客气!”
“云姨,是你太客气了!我很喜欢这里,很喜欢孩子们,也很喜欢你们,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共事。”
“一定!”
和长者一一握手后,喻景明主动抱了小柳和其他几个女孩子,小姑娘们激动地热泪盈眶。肖骁没等他过来,就上前一个熊抱,“我是真没想到,你能不求名利,不摆架子的跟我们同吃同住,这兄弟我交定了!今后,谁敢黑你,我率水军淹死他!”
尚小飞也上前抱住他,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这种套路,我几年前就不玩了。但……算了,想抱就抱吧!只要她愿意,我没意见!”
看着微笑着朝自己走来的喻景明,陈炫有些为难。同志式的拥抱本来没什么,她也不会吝啬。但碍于他们之前的关系,又是在尚小飞和郑云面前,怎么说都太尴尬。仿佛清楚她的想法,喻景明只是伸手揉揉她的头,“再见,小学妹!”
“这就是传说中的‘抹头杀’吗?好感人,好帅啊!”
在小柳的星星眼中,喻景明坐上保姆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