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崔芸姑回道,她轻轻掸了掸衣袖,怕文里觉得她身上的粉太多了。
“都掉完了,有什么意思?”文里不解。
“那还不有意思?不同的不就是有意思的呗。”崔芸姑信口答道。
“不同的不就是有意思的呗。”文里咀嚼着崔芸姑这几句话,觉得其中颇有意味,“都是些什么人要买潦草酥?”
“很多很多啊,有说给家里年纪大的买的,有的是要逗弄他人买的,还有的就是听别人说了,好奇,要来买的。”芸姑细细说来,她对经营本身的敏感多过做实事,“还有一种人也会买。”
“什么人?”文里问道。
“那种人有些无聊,不说也罢。”崔芸姑哼了一声。
“说说呗,话不能说一半。”文里来了兴趣。
“就是那种啊,游手好闲的,无所事事的,他们会要买你铺子里面没的东西。”
“还有这种人?”文里乐了,“这是无赖吗?”
“这些闲汉,反正是太闲了,就会做这样的事情,还振振有词的,说卖得快,卖得早的,是好吃的,所以才值得买。”
“卖完的哪里会有?”文里又问。
“总还是会自家剩一些,留给老客的嘛,师父你居然连这个都不懂。”崔芸姑好容易找到可以调侃文里的地方,心中有些小得意。
“我懂怎么制果就好了。”文里淡淡说道,以前他也不必烦恼什么客人啊,熟客啊,无赖啊,爱买不买,他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那是,师父是一招鲜,吃遍天嘛。”崔芸姑恭维。“就是师父要多做一些潦草酥,这样客人才能留住啊。”
“你还是先去看看这次做得果子如何了。”文里支使芸姑道。
“师父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了。”崔芸姑先给自己找好台阶,然后便去灶房查看。
看着崔芸姑的背影,文里最近勾起一丝笑意,当时潦草酥的开酥比较繁琐,文里也懒得教芸姑,如此看来,正可以不必教她,而成为挟制她的软肋,芸姑想要留住客人,便得求文里来做潦草酥的胚子,而他正可以提一些要求。
这就类似以前师姐、老师挟制他的手段一样,文里想了一下,暗暗叹气,做人的老师,想些这些那些的,难免便惯于算计,这是文里不喜的,但是他也好像逐渐如此了。
大抵教人东西,要擅长引导,擅长引导有时候同操控人之心智有想通之处,若是从循循善诱的角度去琢磨问题,很容易便会想着看到人的特点,人的弱点,从而利用。
只不过有些利用对弟子是好的,有的是不好的,而更多的,说不上好坏,而是关乎利益。
想到这里,文里便似乎对过去有些事情释然了一些,放下了一些。
“师父,师父。”崔芸姑的大叫声响起。
“你不必叫得那么大声的。”文里收拾心情,缓步进入了灶房。
“都裂开了,看来我先前预料得不错。”崔芸姑竟然好像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