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飞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其实是被寒冷冻得醒了过来。醒来之后,鼻腔中不停地流着鼻涕,感到头痛的厉害。想去扶一下脑袋,发现手腕和脚踝处都已经被生硬冰凉的铁皮拷住了。扭动着身躯,乔飞感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的精光。回望四周,发现一片黑暗,唯独只有一丝光线从乔飞侧上方的缝隙中透露出来。这个时候乔飞其实还没有完全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以为只是在梦中。但是随着身体感到确实的寒冷和束缚,他意识到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在走吗,恩..?我的计划里可不含这些。还有这?”想到此处乔飞用力地扭动着一下身体,那种失去自由的束缚感瞬间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这可能就是人的天性,对于自由的威胁总是要比其他任何的东西都要敏感。
乔飞并没有大声地喊叫,意图求得帮助。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此刻他需要的是理清楚思维,从容地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是从凉山村出来的,之后汽车就到上了省道,后来…。。丝…。我就睡着了“想到此处,乔飞的脑中闪过了刘祺瑞的那一张脸。
“啊,对了他们都在哪里呢?”想着乔飞把头四处环顾了一周。借助着依稀透进来的光线,他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人,也没有听到有任何的声音存在。
“我们遇上劫匪了?这也说不通啊?,如果是劫匪的话,他们只管要东西,何必把我单独拷起来呢?绑架?这道说的过去,但是有这么多人呢?他们怎么做的干净呢?那其他人呢,是也被抓起来了,还是走了呢?不不,不可能,无论是那一种,他们都不会放过其他几辆满载货物的车。那么其他人现在在哪里呢?”
“哒,哒,哒”这个时候,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人影晃动,从那条缝隙中外面人的倒影打在了天花板上。渐渐地脚步声显得越来越沉重,随着“嘎啦”一声带有铁锈摩擦的声音。在那条缝隙出,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一瞬间,强光射入漆黑的房中。乔飞眼睛反射性地一闭。随着眼睛开始接受了这种光线,乔飞眯着眼睛往那个强光的地方看去。只见有两个人,站到了他的面前。此时房间里的灯已经被打开了。虽然灯光昏暗,但是却能够照亮整间房间。在乔飞的面前摆放着一张木质的桌子,而在他的身后则是一个用两个铁棒扎成的像十字架般的横杠,在两端处,连着两副镣铐,已经是锈迹斑驳,仔细看去似乎还带着血迹。
乔飞低下了头,看到身上的衣服的确是已经被扒的精光,而手脚也被拷在了布满锈迹的椅子手把上。而此时自己的裸露的臀部皮肤处,只有边缘处的皮肤能够感受到铁片传来的冰凉的感觉,而其余大部分的地方都是腾空的。
慢慢地开始适应了光线。乔飞则看的更加清晰了。面前的两个人身上竟然穿着军装,虽然手臂处带有具体军队标志的徽章被隐去了,可是乔飞仍旧能够看得出来,在他们的领口处有任然有着独特的代表军队的符号。这时乔飞感到万分地惊讶与恐惧。如果是和他之前想象的那样,遇到的是劫匪的话,那么对于他们,乔飞心中总有一个很明确的想法,知道可能会面对什么,自己该怎么做。但是如今的一幕却让他感到摸不着头脑,心脏开始“砰砰,砰砰“地狂跳。
但是此时乔飞的心中仍然保持着一丝希望,妄想着和原有的计划一样,只是想变得更加的真实一点。所以乔飞不动声色,等待着对面的人先开口说话。
只见,走进来的那两个军人,在乔飞面前坐下,轻蔑的一笑,把一叠文件放在了桌子上。其中一个年龄偏老的军人看着乔飞用带着一口北方口音的普通话,问着乔飞:“你知道,我们咋地把你弄到这儿不?“
乔飞摇了摇头,此时看着对面两人那种冷嘲热讽的表情,已经在心中下定了结论,他们不可能是自己一边的人。这个时候他尽量地压下了心中的恐惧,在心里盘算着这一幕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想法。
此时那个老兵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型的录音机,放在了桌子上,拿起手中的文件,看了一看,抖动了一下身体之后,又放了回去。
“恩,不知道?呵呵,你她妈的真的吃了豹子胆,竟然敢通牒?“此时那个老兵看着乔飞,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通…。。通牒?你说我通牒?”听了老兵的话,乔飞顿时疑惑纵深。但是心中也涌起了一种十分不好的感受。就犹如曾经在他脑中形成过得事情,有些事无论你与其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只要被你摊上了,就怎么样也说不清了。这种感觉让乔飞一下子变的十分地脆弱。
“你在1997年9月8日,通过你的’活水’运输公司,向台湾运输一批钢材有没有这回事情。”
“对,有这件事情,这是普通的钢材。”乔飞想了一下,最后怯生生地说道。
“可是根据我们的调查,在这其中,你还混杂了铀235在你的钢材之中”老兵说道
“这完全没有这回事情,我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我去哪里弄来浓缩铀啊。况且我也没有理由做这些事情。”乔飞大声地说道。
“哼,我们能够把你抓起来,自然是掌握了证据,所以我劝你,也不要再给我狡辩什么了,尽快承认这些吧。免得皮肉受苦。”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一个运输公司,我运送的货物都是别人的,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可能在其中有你们所说的东西。而且你们口中说的浓缩铀,有着极强的放射性,出入海关的时候一定会被查出来。如果真的有的话,早就被查出来了,怎么到今天呢?”此时乔飞心中闪现了一个人的样子,那批货就是张军政的,但是此刻乔飞还不清楚是什么一个情况,所以他没有提到他。甚至此刻由于他之前做的那些对于张军政的调查,他想着是不是张军政派来的人来试探他的衷心。
“呵呵,看来你还是一个顽固派,是不会承认了。不过不要紧,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一定会说的。”此时那个老兵笑声更大了,指着乔飞说道。话刚说完,只见那个老兵侧头向着那个略显年轻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
年轻的士兵看到了老兵的动作之后,点了点头,随后就站了起来,来到了乔飞的身边。他蹲了下去从乔飞坐着的椅子后座上拔下了几根连着线的夹子。乔飞一见到他的动作顿时心中就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而在下一个瞬间他就证实了心中的想法。他感到自己的****和生殖器上被那些冰冷的架子给夹住了,顿时有了钻心的疼痛。
“你们想干什么?”此时乔飞因为恐惧的声音也变的颤抖起来。
那个老兵则已经走到了乔飞的面前,不紧不缓地用手楸住了乔飞的下巴,把脸凑近看着他。“怎么样,还想不想说了,只要你承认,我保证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皮肉之苦的。”
此时乔飞的心中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但是一切都来得那么的突然,他无法接受,就好像一觉醒来,突然有人和你说你做了很多压根你没有想起来的事情。这种感觉十分的离奇。
“我没有做过,我该说些什么?”
”好的,十分好”只见那个老兵点着头,冲着乔飞嘴角露出了冰冷的弧度。
“动手。”老兵站了起来,回过头去看着那个年轻的士兵,摆了一下头,对着他轻声地说道。
只见年轻的士兵点头之后,按动了椅子背后的开关。顿时,一股强烈的电流从乔飞的下体散满了全身。瞬间感觉下体处像被放在了油锅里煎炸着一样,电流传到了全身,身上的血液和疼痛直往鼻腔的上方处涌去,那种撕裂的声音伴着耳中的轰鸣声能够清晰的听到,鼻腔中此时已经开始向外流着鲜血。身体就像要被炸裂了一般。全身无意识地抽搐着,眼球向上翻着白眼。不到片刻乔飞就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在昏迷中的乔飞被一桶冰凉的清水给浇醒了,感受着内脏的受到如此大的痛苦,身体上那应激的抽搐还在继续着。此时心脏也似乎在进行着前所未有地跳动,感觉就要从口中跳出了。乔飞微张着眼睛,一口一口地喘着气。而此时发现鼻腔中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流淌着,低头一看,殷虹的鲜血正往下滴着,滴到大腿之上,慢慢地又流了下去。他发现自己的下体也已经是血红一片。下半身那些敏感的部位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酥酥麻麻的,有着极端的肿胀,隐隐传来了尖锐的刺痛。
“怎么样。现在想说了吗?”此时一旁的那个老兵,看着眼前的乔飞,冷笑道。
此时乔飞已经感受不到外界任何的东西了,在他的脑中是一片空白,耳边也只有“呜呜”的那种电流传入体内的那种嗡鸣声,极度难受。
突然,乔飞身体又开始抽搐,血从口鼻中流出,眼球向上翻着。看到这一幕,站在一旁的老兵,对着年轻的士兵说道:“给他打一针”
一旁的年轻士兵,在乔飞的胳膊上注射了一针之后,乔飞的身体渐渐地平缓下来。
“还要不要……?“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年轻士兵说道
“就这样吧,我们要的是东西,现在不能弄死他。把他吊起来,让他好好地想想,说还是不说。“老兵对着年轻的士兵说道
这个时候,乔飞突然感到,手上的手铐和脚镣被打开了,慢慢地,被人架起拖动着。
“不要让他太舒服了。“此时那个老兵看着年轻的士兵正在解开柱子上的镣铐,于是对他说道。
意识不清的乔飞被吊了起来,手铐只考住了他的拇指,而在脚下故意弄的略高,所以他只能双脚点地,用一种极其难受的姿势站立着。
“啊…。!”正当乔飞叙述着事情的经过,那些不堪回首的片段再一次浮现在了脑海之中。而伴随着痛苦,大脑中那强迫性的思维又开始让乔飞感到神经错乱,好像身体里的循环系统都被注入了毒药一般,从鼻腔到后脑,再慢慢地往自己的身下走去。也就是这个原因,回忆每一次总是在此中断了。他并不是没有想起什么,事情大概的轮廓还是有的,但是如果不把其中每一个细节都回忆起,犹如照片呈现般的清晰,那么他是永远也无法深刻地了解那被隐藏起来的东西。而当咬紧牙关开始回忆的时候,这种感觉,又是会被一股莫名的冲动弄得心中一凉,随后便打断了充满着勇气的思绪。他此刻感到已经疲倦到了极点,那些不能接受的事情的发生,让乔飞感到有一种无法逃避又不可思议的痛楚。如今已是夏天,他却浑身冰冷,特别是眼皮之处,那种被慢慢风干,疲倦恶心的感觉让他不断地眨着眼睛。于是他扶住了额头,紧闭双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其实在前面回忆的过程中也不是一帆风顺,乔飞的情绪几度失控,那些强迫让他回忆的思维方式,把他的神智剥离了出来,一直在外游走,中断了他的思绪。不过最后还是强忍住了这些尚可以接受的苦痛,说完了之前故事。过程中乔飞尽量避免了可能让小雪会误会的情节。把拢长的过程只表现在运货前的原因和被抓起来的过程中。
此时看到了乔飞的样子,小雪伸出了手附在了他的背上,上下缓缓地抚摸着。慢慢地被这一刻的温柔感染,乔飞的情绪逐渐开始稳定,身体的颤动也减缓了不少。
“那之后呢?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看着乔飞情绪逐渐地趋于稳定,小雪便开口问道。
可她的话刚说出口,才平复下来的那种极端难受的感觉,再一次出现了。这种感觉,犹如双手分别握着一根细针,腾空着,互相要扎到针尖的那种无力和不确定性。伴着这种感受就是那种强迫性思维方式的回归。于是他便开始习惯性的逃避,逃避这段感到不真实的又无力解释它存在的记忆。乔飞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开始起伏不定,他拱起鼻子,眼皮也是一开一合上下耸动着。
无数次,小雪站在楼下的花园中仰望着阳台。她看见过,看见过这种挣扎和无法逃离的悲痛曾经出现过在乔飞的身上,也能够深刻地体会这种感觉。而此刻,如此近距离地面对着乔飞,在小雪的心中原以为已经拥有了能够承受这一份共情悲痛的力量。但是她错了,错的一塌糊涂。心中那悲天悯人的天性和善良,让她的同情心和天生的母性再一次爆发出来。
她双手握着乔飞的手,带着关爱和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对他说道:“说出来,不要被你自己脑中的那些虚幻的东西打败了,有时候它只是一种化学反应,哪怕眼下再怎么难受都不要去思考这些。说出来,我们都站在你这一边。这些事情你总要面对的。否则我们怎么帮助你呢?”
乔飞侧过了头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面前的小雪,随后又把头转了回去。他轻轻地推开了小雪的双手,此时才发现手上的汗已经清晰可见地布满在了掌纹之中。
“吸……呼”长长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面朝窗外。此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下来。萧条的大地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一副生机勃发的感觉,让人耳目一新。天上乌云早已散去,留下的是湛蓝的天空和远方的极昼。
就这样乔飞望着窗外,过了很久他再一次吸了一口气,之后转过头看着小雪,继续诉说他的故事。
“从那天后,他们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要么就是把我吊起来打,要么就是用高压电来折磨我。在那期间,我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全凭他们的高兴,他们会把饭倒在地上,随后在上面小便。他们把我当做了畜生一样来喂食。当时我实在忍受不住饥饿,只能趴在地上啃着那些带有尿味的饭菜。“
说着,乔飞神色开始抽搐了起来,但是他极力地握紧拳头,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蹦了出来。
“那之后呢?之后你是怎么出来的呢?“听到了乔飞的话,小雪的心中也是万般的不忍。但是她知道,此时不能让他停下来,否则就会再一次无限循环地陷入悲痛之中。于是她就立即问道。
“我也不知道像畜生一样地熬了多久。当时就算是上厕所,都能够让我疼的昏过去。而他们却在这样看着我。“话到此处,乔飞的眼睛里留下了泪水。
这个时候一双纤手,抚在了乔飞的脸颊上,小雪轻轻地用拇指拂去了他眼角的泪水,她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等着,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之后的那些日子里,我就开始思考,感觉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得简单。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我想过陈毅,想过张军政,也想过晁然和张震。虽然到现在我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一切,但是我知道在这其中一定是有人买通了我手下的伙计,在我吃的东西里下药,不能够确定是谁,但是应该是刘祺瑞。哎,现在回想起他在凉山村的行为,也就讲的通了。“
“当我能够确认是有人故意设计这件事情之后,我就知道无论我再怎么反抗都不会有机会活着出去了,与其被他们折磨,倒不如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承认下来,养好身体静观其变。打定了主意,就没有再次犹豫。之后他们来的那一次,我尽力地表现出自己实在是已经熬不下去了,最后屈打成招,被逼着承认了这一切。“
“签字画押之后,事情倒是在我的预料之中。他们在我签了那份认罪书之后,就没有再对我殴打和虐待,而是把我关进了一间囚室里。吃喝倒是都会给足。就这样过了几天。有一天晚上,我睡着的时候,突然间我被人蒙住了头带到了一辆车上。当得知车是准备开往一个地方枪毙我的时候。在那个时候我意识到,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在车上,我说动了一位士兵,承诺给予我所有的财产,来换一条命。那天老天似乎也在帮助我,正好天下大雨,在车中,那个被我收买的士兵和另一个看押我的人起了争执,最后他杀了那个人。给我解开了绑在车座上的手铐。当时在前方驾车的司机。看到了车后的这一个情形,起身就要反抗。其实真的算是巧合,当发生争执的时候,车正好驶上了一座桥。在打斗之中,失去了控制,翻了出去,冲下了河道。我也是在这个时候逃了出来“
“之后的日子我就一路往南开始了逃亡,悄悄地越过了边境线之后,就来到了这里。事情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在这其中,的确是有人要害我,当我逃走之后,我并没有看到任何的通缉令,当初我认为可能是有关国家情报不放便发出,但是当我过境之后,我就遇到了杀手,他们似乎并不是国家派来的,只是想把我置之于死地,也就在你们把我救起来的那一天,我最终还是没有逃过他们的追杀,掉进了河里。之后的事情你应该比我知道的更清楚了吧。“
“呼……。在逃难的那段时间里,身上的伤痛不断地发作,但是我不敢去医院,后来只能到烟农家里去偷,那些烟膏来缓解疼痛。但是身上的痛总有一天会抚平,可是心里的创伤呢?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也完全想不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上都是人,而我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我感到孤独,那种完全被抛弃了的孤独。我感到了四周的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也很奇妙,就好像一切都是幻觉,现在唯一真实的,我能够真切体会到的只有背叛。“
这种痛苦的思考,让乔飞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伤和不可察觉的怨毒。他五指握成拳头,咬住牙齿,拱起了鼻子,把拐杖捏的咯吱咯吱地作响,而木质结构的地板上也被点出了一个白色的划痕。这个时候思绪再一次被脑中自己形成的强迫思维给打断,乔飞闭上眼睛不断地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一切都不是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最终发现意志还是无法战胜心中的恐惧,于是他妥协了对自己说道:“等会儿再去思考,先解决眼前的事情。等会儿再去思考。“
而在一旁的小雪听了他的故事,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等着乔飞。过了一会乔飞睁开了眼睛,小雪伸出手来放在了他右手之上,这个时候他转过身体,脸正好对着一旁站着的柯小雪。两人此时凑得很近,互相没有说话,不过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小雪看着乔飞,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开口的说道,此时她的神情虽然极力得克制,但是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就算她自己也无法说出来。是同情吗?当然每个有着一丝良知的人如果听到这种事情都会对他产生一点同情,但是,真的只有这点吗?小雪明确地知道不是。此时她的心感到十分地惆怅,那是一种担忧着别人遭遇的惆怅。她看着乔飞,似乎完全能够理解在他身上那种孤独,如同轻身经历一般,那样的真实,不需言明。
乔飞缓缓地低下了头,注视着面前的这个女人,这样说吧,他喜欢女人,似乎每个女人只需要有一点姿色他都会趋之若鹜。无论是妓女,学者,或者是贵族,如果有可能话,都会去一卿芳泽。因为他能够一眼就撕破女人们身上的伪装,看出来她们心中最底层的呼唤,要什么,渴望着什么。但是此时面对着眼前的女人,他没有看懂,至少是现在没有看懂,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地关心一个陌生人。难道是爱?对自己的吗?有这个可能吗?不可能。
“有什么我能够帮到你的呢?”看见乔飞没有说话,却盯着自己,小雪再一次开口说道。
“帮我?”乔飞不置可否地复述了一边,牙齿咬着下嘴唇,头也歪了一个角度,皱起了眉毛看着小雪,心中感到一片乱麻。
“比如说你伤好了之后的打算,告诉我,我会尽最大的力量,帮你去完成这些东西。尽力去安排,只要是合理的。就像你说的现在完全不知道到底是谁害了你,而你也无法联系自己的而亲人。”
这些日子,当身体逐渐地恢复。乔飞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后的日子到底该怎么办?事情的确已经发生了,不能接受还是要接受,而且自己也深刻的明白,现在不是应该伤感的时候。对方现在,肯定是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应该会放松警惕,但是如果就这样贸贸然地回去。如果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不是一样会送命吗。再者说了,当时自己是被栽赃通牒,按照他们的认罪书上所说的,自己是把浓缩铀加在钢铁之中运送到台湾,这一项罪名乔飞可是承受不了。他知道摊上了这种罪名,一切都会变得很敏感。先不说那几个关押他的到底是不是真正国家派出来的人。就算是正常的审判,既然别人有意栽赃,那么很多事情也是说不清楚的,到时候下场还是一个‘死’。况且现在身边一样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根本入不了边防,回去,看似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是在这背后,是多么艰难的一条道路啊。
不过也并不是完全的绝望,至少自己大难不死,而此时小雪的表现似乎又给了乔飞一点提示,他能够从中嗅出机会的感觉。从她的眼神中能够看得出来,她的确是在真正关心自己,再往深处去思考。面前的这个女人对自己完全没有一点威胁。而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只有这个陌生人才能够帮到他了,朋友这两个词现在完全及不上这个陌生人的意义重大。
此时乔飞故意表现在心中挣扎了很久,十分犹豫的样子。过了很久他才似难开口地呐呐道。
“我想,我想你能不能帮我,给我的家人带一封信,我现在根本不能够打电话回家,说不定家里的电话已经被监听起来。只要他们知道我还活着的话,那么到时候我还是难逃一死,甚至连你们,都会一起遭殃。”
“呵呵……”小雪点了点头,突然表情略带嘲讽地笑了起来,望着乔飞的眼神变得很愉快。
“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只要在这里,我家,你是绝对安全的。”
“为…。为什……“听了小雪的话,乔飞似乎感到十分地惊讶,他知道面前的女人并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他刚脱口而出询问原因,可这个时候又想到了这一个月来,自己在这个大宅里所见所闻,心中似乎明白了一点。
原本按照乔飞的性格,从来都是喜欢掌控全局,对于自己无法把控的东西一定要追根究底地找出来,对于张军政是这样,杀了叶枫也是这样。但是比起之前命都要没了。自己能从这间房子里醒来,还有什么不可以放心的呢?至于别人做什么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所以也就没有再问下去。言多必失的道理他也是的懂得。
“送信,你是说想写一封信送到你在中国的家里吗?“柯小雪看到乔飞的样子,也没有在意或者说故意无视他的动作,继续说道。在她的心中其实也不愿意提起她父亲的所作所为,因为在她心中,家里建立起的这一切让她觉得耻辱。
“对,现在我唯一能够相信的就是我的父母,我已经离开家有一年半的时间,下落不明。对于我的父母,我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样来面对这件事情的。他们已经老了,我怕他们浑浑不可终日,面对不了儿子失踪或者死亡的这个事实。所以我想至少先告诉他们事情的原委,之后我在继续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这样吗?“小雪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其实是有点难度的,你不能够直接去我家里找他们,因为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如果猜得不错,他们其实已经在监控之中了。平时我父母并没有很多朋友,你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目标太大了。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需要做的就是暗中,无意之间把信塞到他们的手中。并不显得那么的刻意。“
“这一点我了解的,那除了这个还有吗?“
听了小雪再一次询问,乔飞低下了头,舌头舔着嘴唇,头左右摇摆着,好像有事情要说,但是又显得十分地犹豫。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关于犹豫这件事情。“犹豫”这个词往往带着一种,不好意思,难为情等等之类似乎看上去还算比较中性的意义。而对于乔飞来说却完全不同,虽然现在他被心中产生的强迫性思维弄得神经错乱,但是在下意识里他自知道想要什么,也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而此时此刻表现出来的犹豫,其实是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已经思考了无数次。怎么表现,如何说话,表情是不是拿捏的恰到好处,这一切他都考虑过。好让自己显得并不是那么的得寸进尺,或者失礼于人。这样的话他就能够从柯小雪的嘴中听到诸如“没关系”之类的话语。因为他从醒来的那一天起就知道,如果要翻身的话,只有靠着这个女人。
“没有什么,有话就直说,我已经愿意帮助你了,就会全心全意地帮助你做好这件事情。“
“你的意思是,愿意帮助我送信了吗?”乔飞心里其实早就知道,但是他还是表现得十分惊喜,多此一举地问了出来。等待着小雪最后的肯定回答。
“恩,说吧。“
“恩…。。就是如果方便的话,我会给你几个人的名字,你能帮我打听一下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怎么样了。有了这样的结果,我才能够知道下一步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恩,可以,没有问题,什么时候你把信写好了,就告诉我,我就飞一次中国大陆,帮你把信送出去。我倒是还真的从来没有去过大陆,那里也是我的故乡啊。“此时小雪的表情和起先进来的时候变得有点不同,似乎给人一种干练和不容质疑的味道。
“你,你自己去?我以为你是派别人去?你一个女孩子,这样太危险了。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呢?“乔飞表现得很惊讶,对着小雪说道。
“你这…。这是在关心我吗?还是不放心,我去的话会把你这件事情搞砸了?”小雪挑了挑眉毛,若有所指地笑着。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少女般应有的古灵精怪。
“你这么说的话,真的是误会我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况且又照顾了我这么久,让我睡你的床。我真的是出于关心一个我现在仅仅能够相信的也是唯一的一个朋友“
“恩。“小雪没有说话,只是把音拉的很长,嘴巴微翘,斜着眼看着乔飞,再一次露出了犹如小雨一样那古灵精怪的微笑。微笑间,两人的双眸有同时汇聚到了一起,凝望之下小雪的脸显得更加的红了。她极力摆脱这种诡异的感觉说道。
”就像你说的你现在谁都不相信,那么我怎么又能把你的那些秘密交给一个只是花钱就可已差遣的人的手里呢?那不是开玩笑嘛。好了这个不是重点,先不说了。那你什么时候能把信写好。我可以帮你把东西送出去。“
“那我现在就可以写,就只是向我父母说一下我现在的情况。告诉他们需要在身后防着谁之类的话,应该很快。“
“那么这样,我等你,我先出去,等你写完了之后,叫我,我收拾一下,随时就可以直接出发。如果去的话我先要先去一次香港,虽然我是华侨,但是我是加拿大籍。连你也不可能算得清楚要花多少时间来解决这件事情。不清楚这件事要拖得多久。所以我先要去一次香港,换一张签证可以留在大陆90天,我想这应该充足了吧。“
“那你去的之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家人吗?”乔飞眯起眼睛看着小雪问道。
“不,你可能不了解,我家的事情有一点复杂。你没有见过我的父亲,不过我敢肯定,如果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了他的话,他一定会阻止我的。”
“那你叔叔呢?”
“跟他说?………呵呵,和直接告诉我父亲概念是一样的。他们是亲兄弟,之间没有秘密。”
听了小雪的话,乔飞再次陷入了沉默。
“好了,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了这么久的时间,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你还是想想现在如何快点把东西写出来。那我也不多说了,你先忙,我这就去自己的房间里准备行李。如果可以的话我明天就能启程,这种事情拖得越久越麻烦。”说着小雪就转身离开了乔飞,向房门口走了出去,回眸之间嫣然一笑。
乔飞看着面前走远的女人,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与其说是在品味着滋味,倒不如说是对当前发生的事情感到不解和困惑。不过他马上就想通了。他们是没有歹意的,如果有的话为什么还要救他。自己现在身上身无分文,没有什么是别人可以觊觎的。既然别人愿意帮你,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了,情况还会比现在更加差吗?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呵呵….乔飞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思维,就没有继续想下去。此时心里荡漾了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床头抽屉里,摆放着一支笔和一叠整齐的纸头。这些纸头原本就是因为乔飞醒来的几天口齿不清楚,怕发不出声音来,佣人们无法理解他说什么,而给他用来画图表示意思用的。
乔飞慢慢地走向了床头,拿起了纸和笔,来到了书桌前,深吸了一口气,理了一下思绪,准备开始写些什么。可当动笔写的时候,回忆又开始犹如泄洪一般喷涌而出,他忍住那种思维方式带来的极端痛苦,把心中已经酝酿了很久东西写了下来。
“敬爱的父母,不孝子乔飞奉上,这些日子以来甚是挂念,多少个日日夜夜归心似箭。可岂料遭到奸佞陷害,生命垂危,幸得遇良人,把我从生死边缘救起,此刻如今已有一年半载光阴。
请原谅儿之不孝,没有尽早地通明承情,以宽慰二老之心,甚觉万般涕零。如今吾虽已涅槃重生,但是奸佞未除,何以归家,故不告于所在之处,以起相思之情,败露行迹,酌情请勿挂念。只望二老年保安康,待归来时,吾定奉孝于跟前,以赎往日之罪过。另有意一事,望其慎知,陷害吾着,乃吾之好友亲朋,故勿以他人之微善,而听之任之。慎记,勿提此事。“
写完之后,乔飞拿起了信纸,目不转睛地盯着上面的文字,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突然他脸色一变,眼珠迅速地转动了起来,接着便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浊气,随即就把手中的信纸撕成了碎片,扭成团之后,丢进了垃圾桶里。
就这样坐着过很久,此时外面的阳光已经照射了进来,乔飞仰头望着天空,任凭光线刺入他的眼中,感受着那种灼热,和恍惚的感觉。
就在这时,小雪已经把所有的行李收拾完成,与其说是收拾,倒不如说是她回来之后那个远行的箱子就从来没有被打开过,像是随时准备着出发一样。
“怎么还没有动笔呢?“小雪走到了乔飞的身旁,看着书桌上放着的一叠白纸,和一支被打开笔盖的钢笔,对着乔飞问道。
“写了,不过又撕了。”乔飞摇头,若有所思。
“恩?那是为什么啊。“小雪说着眼神往旁边的垃圾桶里看去,只见一团被揉起的纸团丢在了其中。
“我想过了,如果是送信的话,那这封信如果落到了别人的手中,不只是我的行踪会暴露,你也会有危险的。那里不是缅甸,没有会保护你的安全。所以我想过了,你就帮我带两句话给我的父母就可以了。“
“哪两句话?“
“很简单,其实就是陈述一个事实。第一,告诉他们我还活着。第二告诉他们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看上去和你们亲近的人“
“就这两句话吗?“
“恩,哦,对了让他们千万不要因为知道我活着,就来找我。不告诉他们我在的地方,是因为我不想他们来找,之后被人盯上。还有让他们的情绪还是维持在认为我失踪或者死了的情况下,不要变得很高兴,一切照旧。“
“这样,可以,那你说要让我调查的人呢?“
“这个我已经写好了他们的名单和住址,还有一些朋友关系“乔飞扶着拐杖站了起来,从放在阳台边上的那一件外套里的内侧袋中掏出了一张已经布满褶皱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几个人的名字和他们的资料。
小雪接过后,放在眼前看了几眼,于是把纸贴着墙壁抚平,又完完整整地叠好之后按压了几下,拿在手里。
此时屋外太阳已经剥开了云层照射到了大地,在阳光的照射下,被雨水洗刷之后的城市显得生意盎然。往脚下望去,屋外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原本意兴阑珊的佣人和工人似乎扫清了刚才的倦怠,开始了工作。
屋内乔飞看着面前的小雪,目不转睛,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时他的心中十分矛盾。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让他去相信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把自己的命都托付给她了。另一方面他又开始为自己担心起来。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他能够感觉得到,小雪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但是这也是根源所在,如果小雪如此的善良,而自己又让她陷入这个阴谋之中的话,是不是害了她。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担心自己的处境,如果小雪在为自己做事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那这一家人之后会怎么对待他。就他的观察,这家人的背景似乎埋得很深,就看他们能够随便供应给他吗啡,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出来的。虽然这里是缅甸但是也不会有想象中的那么猖獗。那自己这么做到底做对了吗?乔飞不知道。
但是无论对与错,或者怎样考虑,他都明白,不管结果是怎么样的,自己总会走出这一步。这就是事情发展的规律,眼前有了一丝希望,那就会坚持的走下去。哪怕前路的荆棘和陷阱是可以预测的,但是依旧会这样走下去,这就是人的本性。人都是身不由己的,也是不能够自控的。
“怎么了。”小雪抬起了头,撩动了挂在眼角上的发线。发现乔飞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神闪烁。
乔飞没有说话,此时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暖流,即将喷涌而出。他伸出左手,一把把小雪搂进了怀中,把头埋进了她的长发之中。
“谢谢,真的谢谢你。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一些什么,但是真的感谢。”乔飞抱着小雪的手越来越紧了,能够感受到小雪的体温往自己的身体上传来。温暖的感觉,让他感受到了一点点安全感。人的皮肤本来就是饥渴的,需要人与人之间抚慰。与其说是生理上的一种寻求亲密或者是群居的感受。到不如说是与生俱来的需要的安全感。乔飞原以为自己是一个十分独立的人。但是就在此刻,抱住小雪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都融化了,他抱的越来越紧不愿意撒手。就像婴儿贪婪地吸允着母亲的乳汁那般,毫无顾忌。此时这种情感,并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产生的情谊,而是一种作为人天生就需要爱抚的本能。
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而就在同时小雪也回过了神来,她原本下意识之间想推开乔飞。但是自己的身体却无法做到。这也是一种本能,藏在内心深处一种母性的光辉。现在乔飞就像一个受了伤的孩子,作为母亲,小雪怎么忍心推开他呢。就犹如在昏迷的时候,小雪和他说了很多话:从小到大,对于父亲的崇拜与爱恨交织;对于自己的妹妹的怜爱与羡慕她那天真无邪;对于外国生活的孤独与向往。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乔飞他本是一个陌生人,但是就是因为这种人独有的天性把他们拉近了。
不得不说,此时的小雪一定是对乔飞产生了一点微妙的情感。也许是因为父亲在她印象中的形象根深蒂固的关系,她见惯了冷漠,残暴,和漠视。此时一个身陷困境的人,他痛苦,受着折磨,但是又表现的温文尔雅,坚忍不拔,这一切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于是把原先藏起来的感情转嫁到了乔飞的身上。
小雪没有说话,伸出手在乔飞的后背抚摸拍打着,安慰乔飞那一颗饱经创伤的心灵。两人就这样抱着,却没有感到有一丝地尴尬和不自在。而就在此时,柯山正好经过乔飞房间的门口,他是特意来找乔飞的。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让这两个年纪相差不大的人成为了朋友。
柯山还没有进门,就看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幕。他先是一愣,随后连忙退出了房间。最后在门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一切其实在他心中早就已经料到了,就犹如水到渠成一般。他了解自己的侄女,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而在这些日子与乔飞的交谈过程中,虽然知道乔飞有所遮掩,但是也能够大致猜出一点乔飞的为人。他并不会反对他们。因为爱情犹如野草,你就算极力阻止,但是当暖风再次吹过的时候依然会孕育勃发。
可是在柯山心中,总有一道坎迈不过去,就是乔飞的身份。在乔飞第一次醒来之后,柯山向他询问过关于他自己的消息。之后把他的名字和住址都给了柯彪。柯彪也派人去上海查了。但是迟迟没有准确的结果。这个人的确存在,但是他的档案却是保密的。与其说是保密的倒不如说是空的,只知道他和朋友经营了一家名叫”活水”的公司。对于他哥哥获取情报的能力柯山并不怀疑,就连8年期前缅甸政府联合美国人要对他们的基地满星叠轰炸的消息,都是从在这之前来过的一个美国议员身边的翻译口中得知的。但是对于乔飞,他真的一无所获。
“我需要和他谈一谈,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做。如果他是没有其他目的话,那就其实没有问题。”柯山心里想到。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此时气氛变得十分的微妙,情绪稳定下来的乔飞,松开了小雪。但是此刻他的手依然放在她的腰上。两人四目相对,只剩下一把尺的距离。大家都僵在了那里。犹如一对将要接吻的恋人,在诉说着浪漫的话语
“你准备怎么做。”小雪推开了乔飞,测过了头,煞有其事地看着手中拿着的纸条,顾左右而言他,自己却也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
乔飞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就顺水推舟尽力把之前,营造的诡异气氛给破坏了。
“还没有想好。”
“那你明天就走吗?”乔飞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就这两天吧,中国大陆我还没有去过,不知道办这些手续需要提交什么材料。刚刚我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问我的大学同学。他也是世界红十字会组织的。现在中国大陆对外来人员的审核比较严苛。我需要到香港一次,之后再通过红十字会的名义,进入大陆,应该能够待一段时间,而且做事情也比较方便。具体的情况他会晚一点打电话给我。就算是这样。但是我对我的叔叔说的还是我只去了香港,你也要记住这一点。”
乔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于是房间里又一次沉默了。
“那没什么事情我先出去了。”说着小雪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正当小雪转身之际,乔飞从背后拉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扯。再一次把她揽到了怀中。丢掉了手中的拐杖,乔飞把小雪紧紧地抱住。就在此时小雪并没有挣扎,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双手微微地曲起从乔飞的腋下勾住了他。这是,两人就像一对恋人一般,在做着最后的诀别。
“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呀!”正当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时候,小雨突然从门口走了进来。两人一听之下,马上松开了手。乔飞一下子感到有点支持不住,扶住了墙头。小雨虽然只有12岁,但是在国外长大的他,这些事情还是看的出来的。她在一旁做着鬼脸笑道,刚想再一次说话。只见小雪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抱了起来。
“小雨啊,今天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包括叔叔和爸爸,好吗?”小雪看着小雨对他说道,此时一旁的乔飞想要说一些什么,但是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立场
“为什么呀。姐姐,我看到了什么不能说呢?”小雨故意装着完全不懂的样子,用着无辜的眼神看着小雪,并且回过头去撇了一眼一旁的乔飞。这些日子,在这间房间里,乔飞最熟悉的莫过于是小雨了,在康复训练之余,天天做的事情就是给小雨讲故事,陪她玩。他早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了。对于乔飞来说,任何人他都会用着自身冰冷的理性思维去衡量其中的利益,但是对于孩子,他却是从心底里全心全意地对待他们。他最看不得的就是孩子受到委屈。
“你说,到底想要怎么样,你才不说出去。”看着妹妹从小长大的小雪,早知道她这个妹妹古灵精怪。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是有所求的。
“小雨是个诚实的孩子,从来都不撒谎的。”此时小雨故作撒娇的姿态对着她的姐姐说道。
“哎”小雪一声长叹,她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又在盘算着什么。于是对一旁的乔飞使了一个眼色。
此时乔飞已经坐到了椅子上,看着面前姐妹两人撒着娇,心理突然涌上了一种温馨的感受,多么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没有纷争,也没有背叛。有的只是家人之间的欢声笑语。
“来小雨,到哥哥这里来。”乔飞拍着自己的大腿,对着小雨说道。
小雪俯下身子,把妹妹交给了乔飞。
坐到了乔飞的身上,小雨的脸上抑制不住地发出了嘎嘎傻笑。
“小雨,你还想听哥哥每天给你讲故事吗?“
“恩“小雨点了点头
“那你想让哥哥我住在这里吗?“
小雨再一次点了点头。
“那如果那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别人的话,那么可能哥哥我就不能够再继续住在这里了,也就是说,以后都没有时间再陪着你玩了。“
听了乔飞的话,这个时候,小雨的脸上才显示出一丝的急切。在小姑娘心中,只有她的姐姐和眼前这个新认识的大哥哥,才是她的童年。她当然是不愿意的。
“那我如果不说,你还陪不陪我玩了。还是之后只陪着姐姐玩呢。“
这时一旁的小雪听到了妹妹的话,脸颊上瞬间布满了红韵,接着蹲了下来,看着小雨开口说道:“姐姐我可能最近要出一次远门,就不能陪你了,如果你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话,那哥哥也不能在这里住了,那你只能去找爸爸玩吧。”
“姐姐,你要出远门呐。“小雨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姐姐,随后回过头又看了看乔飞。
乔飞冲着小雨点了点头。
看了乔飞点头默认,这个时候小雨也陷入了沉思,脸上的表情显出她似乎在做着很重大的思考一样,最后似乎还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姐姐不在的时候哥哥你要天天来找我,叫我起床。”
乔飞听了之后,大笑,最后伸手刮了小雨鼻子一下。“你这个小懒虫,我怎么叫的醒你啊,哈哈。”
“我不管,你答不答应。”小雨威胁道。
“哈哈,这是在逼良为娼啊!”乔飞故作为难地说道。
“我不管,不然我现在就去告诉叔叔,你和姐姐抱在一起”小雨撅着嘴,眼神中显得很认真。
听了妹妹的话,小雪的脸上又是一阵通红,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而此时的小雨拽着乔飞不放。看着他,神态前所未有的严肃。
“哈哈,好吧,但是你也要保证,千万不能说出去”乔飞看着女孩如此认真的表情不禁失笑,但是回过头来又想到,万一她真的说了什么,可能对自己的计划有所问题,就没有继续逗她了,于是点了点头。
“恩”此时小雨看了乔飞点头,也再一次笑了出来。
在一旁的小雪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家的温馨。自从母亲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过了,而这种感觉在当下又显得如此的强烈和真实。小雪看着乔飞,眼中充满了温馨与幸福的神色。而房间里那温馨的笑声不绝于耳。无意间三人的心也开始拉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