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北风渐渐席卷了整个军营,荒芜的草原上留不住无情的寒风。营地上空飘着响亮的号子,将士们迈着整齐的步子绕着整个军营跑着,做着每天例行的操练。
尽管在独孤虾的安排下,那些将士们刻意绕开了齐王所在的帐篷四周,可声音还是隐隐飘了过来。
齐王蹙着眉,有些头疼的缓缓睁开双眼。虽然帐篷的帘子很严实,可还是难保会有光线透过缝隙钻进来,刺着他的眼睛一阵生疼。
“来人,来人!”齐王不悦地喊了两声,可等了半晌却不见有人进帐篷内侍候他穿衣。这让齐王有些不满,之前就没带随身伺候的人,导致到了营地之后任何事情都要随军太监去做,累坏了那个老家伙,回去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这次特意带上几个伺候的人,一路上倒也精心,怎地这个时候竟然不见了人!
殊不知,那些人都被独孤虾刻意安排到了别处。虽说她们是皇上身边的人,但在军营中,独孤虾说的却是最算的,哪怕是齐王到了营地也要听从独孤虾的安排。
所以,这个时候那些人正在远处帐篷内歇息着,可以喝着茶水坐在那里聊天,何乐而不为?
齐王喊了两声都不见有人进来伺候,忍不住一阵不悦,撑着身子坐起来,赫然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而且下身残留着明显欢好过后的痕迹。这个发现让齐王大吃一惊,忍不住扬起了声音更大声的喊起来:“来人,来人呐!”
门帘被掀开,安羽琪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从外面不满的走进来,没好气的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大呼小叫的被孚玉国的听了去,还以为我们大齐帝国连个下人都没有呢。”
阴阳怪气的嘲讽将安羽琪的不满表漏无疑,她暗中在背后用拳顶着后腰,昨夜的被动式放纵令她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安少卿,怎么是你?”齐王随手抓过一旁的衣服盖在身上。虽然都是男人,而且平日里他也都被侍候惯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样被安羽琪看到十分的尴尬。
“不然呢,皇上希望是谁?”安羽琪继续不爽地反问:“其他人都被独孤大将军请到西侧房那边休息去了。”
“休息?”齐王蹙着眉,难道都不需要侍候他吗?好端端的去休息什么。
迟疑了一下,齐王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忍不住脱口问道:“安少卿,昨夜你听没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安羽琪表情不变回答道:“怎么会听不到?你们折腾了一个晚上,声音把整个营房都掀起来了。没看到我这一双黑眼圈么?”
此言一出,齐王更是迫不及待的问:“那你知道是谁……”是谁和他颠鸾倒凤……
齐王并没有把话说完,他知道安羽琪一定可以理解的。
“不知道,没兴趣知道,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不过皇上啊,恕臣说句不该说的话,在军营中,您能否克制一点呢?这样似乎不太好吧。当然了,我们都知道皇上您雄风了得,不过……下次即便有这样的事情,可以请皇上叫的小声一点么?”
安羽琪这话说的有些过了,皇上的事情,哪怕是他在营地里裸奔,做臣子的也不该说上半句,可安羽琪因为心中不满加上休息不好,难免有些起床气,甚至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唯一念头就是她被他压的很辛苦。
齐王一窘,难得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红晕,他飞快回答:“安少卿说的是,朕应该……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安羽琪一翻白眼:“希望如此,那臣告退了。”
“哎……”齐王抬手扬声。
“臣这就去叫人来帮皇上穿衣。”安羽琪快速打断齐王的话,转身便走。她实在无法忍受将视线落在他的胸膛上,那会狠狠刺激她对昨夜的回忆,大不敬的打断皇上的话,她转身便走,嘴里不忘嘟囔:“多大人了,还得别人帮忙穿衣服,残废啊!”
齐王并没有注意到安羽琪最后那一句,他所有心思都在想着昨夜那个女子,他明明感觉很熟悉,可偏偏想不起那个人是谁。
安羽琪迈着难看的步子离开齐王所在的帐篷,派人去召唤喝茶聊天的那几个人去侍候皇上更衣洗浴,这才重新返回帐篷内,歪着嘴苦兮兮的躺到床上,睡个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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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虾,你昨夜可曾听到什么声音?”齐王洗漱打扮之后,端坐在椅子上,严肃地问独孤虾。
齐王内心觉得有些奇怪,这种问题他面对安羽琪的时候竟然觉得有些难以开口,但是问独孤虾的时候却是那样的自然。
“臣不知,臣一直在前宴负责……”独孤虾沉着气回答,心里有些忐忑,不确定这件事情真的要隐瞒么。虽然齐王此次没带暗卫,但谁也保不准暗中有什么人潜伏着,这件事情迟早都要曝光的,到时候……
“独孤虾……朕在问你话。”齐王冷声打断独孤虾的沉思。
“臣在!”独孤虾一凛,赶紧收起心中那些想法。在齐王面前断然不能表现出其他的不对,否则一定会被发现的。
“好好查清楚这件事情。”齐王冷声吩咐。
“是!”独孤虾下意识回答。
齐王的眉毛不经意的挑了一下,用着很奇怪的口气问:“你知道朕要你调查什么?”
独孤虾心里狠狠一跳,险些直接跪倒在地上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他暗中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勉强控制住冷静的情绪,毕恭毕敬回答:“臣不知。臣只知道皇上要臣做什么,臣便会去做什么。”
齐王很满意独孤虾的态度,不过直觉却感觉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但是昨夜那个女子实在勾起他的好奇,也没去想太多。毕竟独孤虾世代为大齐帝国服务,忠心是不用去怀疑的。因此,此刻独孤虾的不对劲儿便被齐王直接忽略,还以为他依旧耿耿于怀没有机会将孚玉国先皇除掉的事情。
“朕昨夜宠幸了一个女子,却不知道那人是谁。军营中怎么会有女人?所以朕觉得很可疑。朕命你立刻去调查清楚,一定要找出这个女子……”
齐王冷声吩咐,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他的思绪再一次飘到遇见安羽琪的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昨夜那女子给他的感觉竟然很像安羽琪。
可他分明是个男人,而且之前他问起的时候他那不满的态度,明显是被欢爱时候的声音吵到的不满,怎么可能会是他!
齐王摇头甩去心中涌起的那个荒唐想法,苦笑着叹了口气。他一定是最近和安羽琪在一起待的时间太久,而且深受他的影响,被他的才华所吸引,所以才会情不自禁的总会把身边的人想象成他。但把宠幸的女人想成是他,这件事情真的有些太荒唐了。
独孤虾领命退了下去,出了帐篷后紧张的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刚刚他真的快要被吓死了,期望身上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令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办?”独孤虾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安羽琪。
安羽琪依旧没恢复好,有气无力的摆手:“就这么办了,现在不是很好么?”
“可皇上命我调查这件事情。”独孤虾为难的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
安羽琪不耐地坐了起来,毫无形象的撇着有些别扭的腿,眯着眼睛回答独孤虾的问题。
“他只是让你调查么,又没说什么时候必须调查出来。你先拖上几天又能怎样?他明天就回京都了,以后就会把这件事情忘记的。自古帝王多情种,他身边女人那么多,尤其回去之后,后宫里女人无数,转眼间就会被那些莺莺燕燕们包围住的,不会记得的。放心吧,相信我……”
独孤虾大骇,惊恐地看着安羽琪,冷声说道:“放肆,怎么可以对皇上如此大不敬,就算你被皇上宠幸过,也不可以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否则的话……”
他的手隐隐摸向佩刀。
“服了,完全服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么!”安羽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用不用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