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都给我滚一边去。”
“叫你让开,听见没?!”一群小厮,连推带攘的在集市里劈开一条路,有老人和小孩被推到在地也是敢怒不敢言,有人想要反抗,也只是打个照面就被旁边人拉了下去。一个臃肿的男人身着绸缎,手拿两个核桃优哉游哉的把玩着,对于眼前的发生的事,一点也不放在眼里。
一堆人来到一个破茅屋前停了下来,那茅屋的木门上破了几个洞不说,连插门用的木杆都不知道是从哪捡的泡了水的细柴火,那门根本用不着敲,轻轻一推就整个都倒在了地上,直接在地上‘吱呲’一下,摔成了好几个,到是连一丝灰尘都没激起,那胖男人憎恶的看了一眼,闷哼一声,那领头的小厮立马会意,“卖酒老头,你还不快出来迎接你爷爷?”一挥手,就带着一群小厮进门要砸东西,可惜整个院子里,除了一口井就无其他了,就连个杂草都没有。实在是寒酸。
众人面面相觑,等待领头人的号令,胖子等的不耐烦了,“怎么回事啊?”那领头的小厮只得咬咬牙,“兄弟们,给我把那砸开,把人给我带出来。”小厮们一听都上前涌向那破旧的小屋,准备将门撞开,实在不行拆了这茅屋也未尝不可。
“住手,你们这群混账住手啊!咳咳…”一苍老的声音从集市中响起。
“慢着。”胖男人听了那声音,招手让拆门的小厮都停了下来。集市的人群也都自觉地让开一条路来,一面容坚毅的少女扶着一头发胡子半白的老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那胖男人瞄了一眼少女,见过两位美人,再看她果真逊色不少啊,就是这倔性子,到想让人给她好好磨磨,“原来是准岳父大人回来了,还带着我未过门的小娘子啊,不知二位这么一大早去哪了呢?”那胖子满脸堆笑,看着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你莫要胡言,这里没人是你岳父,更无人是你口中的小娘子,你这奸诈小人,早晚会遭报应的。咳咳…”可能是情绪太过激动,老人家不断咳嗽起来。
那胖子眼中闪过一脸不屑,就你这女儿,我还看不上呢,烟翠楼里还有两位绝世美人等着我呢,和那二位相比,你这姑娘长得也太寒碜了吧,“糟老头子,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别怪我不念旧情,今个你要是能还上欠的债务,咱们就一笔勾销,要是不行,嘿嘿,那就用你家祖传的秘籍来还吧。”胖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又打起了算盘,那两位没人的初次,估摸着烟翠楼的老鸨又要大赚一笔。
“玉儿,给他。”老头子轻轻摇了下头,身边的少女那着一个包裹走上前来,将包裹打开,众人一瞧,是两个白花花的锭银,“这下我们两家两清了。”
那胖子定睛一看,上目眯起来,虽说这两锭银子是够还了,可离两位美人的春宵一夜还差点,当下看了一眼领头的小厮,领头小厮立马上前要接过银子,可少女手一收,穿过小厮,直直看着那胖男人说:“张老爷,您一年都等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吧。”
“当然不急,小娘子还有什么要说的?”那胖子双目一眯,手上的核桃继续转着。“那就先立字据吧。”少女从容不迫的说到。胖子手上的文玩核桃一顿,睁开双眼,不知这小丫头片子想要干些什么,又觉得一个字据掀不起什么浪花来,就算有什么蹊跷并借自己和县令的关系,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手上的核桃又转起来,别开眼朝着小厮,“没听见小娘子说什么么?还不去拿笔墨?”
“不必了,我以准备好了字据,你只管签字画押就好。”玉儿说完,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字据。小厮拿上字据,双手俸给张老爷,张老爷一看那字据竟是胡画一通,只有‘两清’‘高严’‘高玉’几字可辩,而与‘高严’‘高玉’相对应的一侧画了一个圈,圈里有个王八,那张老爷一看怒火中烧,这不就是再骂他是个不识大字的乌龟王八蛋么?!当下撕了那‘字据’,“来人,上,给我打,狠狠地打。”
小厮们一听,想起昨日受的欺辱,各个气血上涌,摩拳擦掌,扑上去就要狠狠地打,这时不知从哪跳出来两个黑影,几脚将众人踢翻在地,挡在少女和老者前面,不让众人靠近,待小厮看清来人,不正是昨天多管闲事的林夕瑶和无月痕么。
“好啊,又是你们,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都起来,我们人多,一起上。”领头的小厮,一看来人,又叫嚣着要上。
“都干什么呢?不准在集市聚众闹事,不懂么?一个个的知法犯法,都和我上衙门走一趟。”巡街捕快看到这里聚这一群人,立马上前阻止。人群中看热闹的见官府的人来了,有些胆小的偷偷溜走了,大多数人则是让开一条路,躲在一旁继续看好戏。
只见衙役从人群后走进来,“哎呦,原来是张老爷您呢,小的不知道是您在这,冒犯了,您要是府上缺什么让下人们来不就好了,何必劳烦您大驾着鄙陋之地啊。”原本还威风凛凛的衙役,换了一副面孔,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
张老爷看了衙役一眼,眼睛转了一圈,毕竟自己在这集市弄出事来,县令他老人家也不好不管,总得让面上过得去,既然如此,那把今日之事交由县令处置,岂不美哉?“你来的正好,这闹市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们还是去找县令大人辨清是非黑白的好,还请几位一起走一遭吧。”那衙役虽不明白他此举何意,但也顺应下来,“既然张老爷都这么说了,那你们都和我走一趟吧,有什么冤屈误会都有县令大人定夺,到了公堂之上,自会还你们清白。”
几人来到衙门,高家父女击鼓鸣冤,伴随着衙役手持廷仗一声长长的“威武”,县令和师爷又后堂走出,惊堂木一声响,堂中高家父女、领头小厮和那张老爷,几人已跪倒到大堂之中,林夕瑶与无月痕则与人群一起站在衙门外。“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所为何事?但说无妨。”县令在大堂之上坐定,拍完惊堂木,例行问道。
“小民,叩见清差老爷”“民女,叩见清差老爷”几人匍匐在地异口同声的说道,“都起来吧,谁来说说所谓何事啊。”
几人依旧跪在地上,直起了身子,“小民高严,是咱这城里卖酒的老头,可就去年有人污蔑我家酒不干净,让我家断了生计,可这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又在这个时候病倒了,本就困苦的家境,更是窘迫,若不是张老爷救济,怕是早就撒手人寰了。”
“这事本县令也听说了,这本是件好事,又怎么闹到这大堂上来了?”
“县令大人有所不知啊,那日我家小女去张家借粮,无意中听到,张家的下人说我家酒水不干净就是张老爷让人穿出去的,是为了逼我交出我家酿酒的祖传秘方,后又看上我家小女,才答应接济我们一家,为的就是一年之后,既可以纳我家小女为妾,又能继承我家酿酒的秘方啊,老爷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我说高岳父,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我接济你本就是对高姑娘情有独钟,又怕高姑娘不愿意,才许了一年之期为限,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了呢?”那张老板慢慢悠悠的说道,似乎不把这放心上。
“是啊,我对此事也有耳闻,并非高老你说的那样啊,反倒是张老板说的与传闻相符,莫不是高氏你听差了?你老父亲也给糊涂了?”
“师兄,县令这话怎么听着不大对啊?”林夕瑶看着这局面直皱眉,无月痕却是默默无语,“你且耐心些,谢郎说着法子管用,应该也是差不了的。”
“师兄,他人呢?”“谢郎一早就出门去了,可能是找什么线索去了吧。”
不远处的两人看到这样的局面,像是早就料到一般,粉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走吧。”
过了片刻,县令看堂下无人说话,正准备下堂,就被从堂后出来的下人叫住了,只见那下人与县令耳语一番,县令就匆匆去了后堂。
那县令在后堂七绕八绕,来到书房前,一进门就做了个揖,“下官见过公主。”听说这个公主是从后门一路打进来的,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喝茶的粉衣少女抿了一口茶,“好喝,这么好的茶要不少钱吧,大人?”声音轻快却透露着警告和不容侵犯的威严,那大人一惊差点跪下,“下官不知公主何意?”他本以为是有人冒充公主,又听下人说这公主是一路打着进门的,不敢招惹,才来看看,难道这是碰上真公主了?
“就在刚才,我想要进来看看,此地大人的居住之处,却有一下人说要先通报一声,我就给了她件东西让他去通报顺便想表明一下身份,可我看到他关门的时候没了我的金牌,我家红玉就一路打了进来,可这毕竟是大人的地方,你说怎么处置?”粉衣女子此时全无昨日的活泼可爱,周身尽是为王为皇者不容侵犯的威严和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