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阵骚动,思美人的规矩,常客自然是知晓的,只是那些新来的却不懂这些。
轻尘拉了拉行舟的衣服:“头次见风月场里不图金银宝贝,附庸风雅玩应题的。”
行舟拍掉他的爪子:“你不是要睡美人吗?这题你可得好好答。”
二爷笑眯眯地看着台下众人,再次说道:“诸位可听清了,今日我只出一题,请诸位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谁猜中了阿萤今夜就归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一个人一个脑子,想什么只有自己知道啊。就算是关系再亲密,也是猜不到的。
轻尘也是拧紧了眉头,思考着这个看似不可能回答出的问题。反观一边的行舟,他正怡然自得地喝着小酒,一脸的似笑非笑。也不知是没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还是已经有了答案。
“二爷是在想我们谁可以答出此题。”一身着华服的客人站起,十分自信地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是这个答案吗?”
“言之有理啊,二爷可不是就在想这个事情。”
众人议论纷纷,半晌之后将目光移向台上抱着猫儿的妖娆男子。
只见男子唇角上扬,并未回答,而是转向身后静默的美人:“阿萤,你觉得他说得可对?”
阿萤抬头,双眸中似有星光升起坠落,看得众人又是一愣。
“客人答错了~”美人开口,声音清脆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却也截断了那名华服男子满脸的志在必得。
二爷听得阿萤回话,大笑起来:“哈哈哈,客人确实错了。”
台下有人暗喜,有人一筹莫展。唯独行舟不管不顾,喝光了桌上的酒,便又招呼小厮再上一壶。
“二爷在想阿萤美人最后会属于谁。”又有一坐在稍远处的男子大声答道,着急的模样像是害怕别人抢了他的答案一样。
这次不等二爷问,阿萤主动朝男子看过去,眼波流转间朱唇亲启:“客人答错了~”
二爷满意地点点头,不再接话,默认了阿萤的做法。
“诸位可要用心猜,若是猜不出,阿萤就只能随我离开了。”
行舟瞥了瞥一旁抓耳挠腮,不得其法的轻尘,又四下望去,所有人皆是面露难色。
真是一群笨蛋~
他一把扯过轻尘的衣领,附在少年耳边说了两句。少年迷糊的眼神突然变得明朗:“对!我怎么没想到。”
轻尘一拍大腿,众目睽睽之下开了口:“二爷,我知道答案了,你想的是不会把阿萤姑娘送给我!”
阿萤顿时语塞,这该如何应对?二爷也停下逗弄猫儿的手指,看向因为知道答案而兴奋不已的轻尘。
台下更是炸开了锅,这个答案看似答非所问,却是说得通的。妥妥一个大坑,若是说答案错了,那二爷就是要将阿萤送予他,若是说答案对了,那便是应了二爷的题,阿萤今夜依旧是他的。
“这个答案不妥!”已经有不服气的叫嚷起来,后头还跟着几声迎合,“就是,就是,不算数!”
那几人话音刚落,就发出几声惨叫,每人脸上都多了一道抓痕。
“喵~”二爷怀中的那只异瞳猫不知什么时候窜出来的,正舔舐着自己尖爪上残留的血迹。
众人大骇,熟客心中抖了三抖。原本看着二爷今日心情不错,倒是忘了他这个爷是怎么来的了。
“思美人的规矩由我定,是非曲直我来判。再多嘴,就不是脸上多道疤这么轻松的事了。这位小兄弟才智过人,我的题他解了。阿萤,今夜你便是这位小兄弟的了。”二爷朝着猫儿招了招手,字里行间都透露着骇人的气息,说完这些,他又浅浅一笑,“诸位,不必沮丧,接下来还有舞团的表演可供欣赏。我思美人的招牌摆在这,绝不会敷衍大家。”
轻尘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这思美人的老板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喜的是美人被他拿下了。他这一脸激动地看着行舟,就差扑上去在人脸上亲一口了。
“你离我远点,两只眼睛跟饿狼似的盯着我做什么,还不快去见你的美人。”行舟嫌弃地推开身旁的少年,催着他赶紧去领奖品。
只是轻尘还没去,阿萤倒是自己下了台,款款朝两人的位子走来:“两位公子,阿萤已经吩咐人在二楼备了吃食,烦请二位随我移步。”
行舟四下看去,一双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这边,喝酒也不舒服,便起身。轻尘不用说,自然是开心地屁颠屁颠跟在阿萤身后,美人相邀,他怎么可能拒绝。
二楼雅间里,却不是没人的。轻尘二人跟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二爷抱着猫正倚靠在软塌之上。
“你怎么在这?”轻尘性子直,张口便问,“难不成是二爷后悔了,要将阿萤带走。”
二爷听他这般性急,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这小子急什么。我岂是出尔反尔之人,阿萤今夜自然归你,我不会同你抢。”
行舟看他并无敌意,轻舒一口气:“二爷邀我二人来此,有何见教?”
“受人所托,传个信。明夜的鬼市中,兴许有你们要找的人。”二爷敛了笑容,从软塌上起身,“今夜就让阿萤陪你们,此等良辰美景,我就不打扰了。猫儿,走了~”
二爷拢了拢自己大开的衣襟,出了门,那白猫儿听得主人唤它,也从软塌上跳下,跟着出去了。
“鬼市?”行舟口中重复了一遍,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是不是那个只在每月满月时开市的?”轻尘挠了挠脑袋,他好像记得一些。
阿萤缓步走至桌旁,斟满两杯酒水:“二位公子可先坐下,喝杯酒。关于鬼市的事情,阿萤知晓。”
二人便坐下,听阿萤讲起朱雀街里那延续了上百年的鬼市。只是行舟心中充满了疑虑:受谁所托?那人如何得知我们在找人?
至于轻尘有没有真的把阿萤睡了,那自然是没有的。说到底是大疤脸子的心愿,他又不能真的打着这个旗号耍流氓,所以嘴上叫得再凶,三个人最后还是喝酒唱曲跳舞,就这样过去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