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晨起床照例锻炼洗澡看书,他坚信养成一个好习惯很难,所以好习惯就要好好保持。
看着那些诗词歌赋没由来的一阵头痛,他不由地想起前世自己上学时候的时光,甚至有些怀念,诗词歌赋确实很好,但是当你每日都要搜肠刮肚的去作诗,去无病呻吟就难受了。
韩晨苦闷着看着手中的诗集,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何必在这里干一些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自己好歹也是从千年之后来的,整理出一些后世的知识多好,说不定到时候能被人推荐为官。
从哪里开始写呢,韩晨心中一片乱。上学时候学过很多的知识都已经忘记,而且很多东西都不宜在这是年代出现,往前一步是天才,两步就是疯子了,搞不好被人当成神经病,虽然不至于像欧洲一样被烧死,但是前途怕是也毁了。
过犹不及一定是要避免的,这也符合‘中庸之道’。韩晨知道在这个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时代还是小心为妙。
冷静下来的韩晨开始构思自己的创作,正在此时,黄栋走了进来看着韩晨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笑道:“又遇到了什么问题了?”
“舅舅,您如何看待格物致知?”韩晨问。
黄栋有些惊讶地看着外甥:“格物致知?《礼记大学》中的‘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
古人对于格物致知的含义一直没有一个公认的看法,所以黄栋对此很难解答。
“孔仲达对此的理解是,致知在格物者,言若能学习,招致所知。”
连黄栋这个饱读诗书的人都没有深刻的认识,韩晨知道自己如若能在这上边阐述新的观点,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
韩晨摇摇头道:“外甥认为这就是圣人鼓励我们去探索事务,从中获得知识。先格物后致知,何为格物,便是推究、求得、探索时间万事万物的道理。”
黄栋看着韩晨笑道:“没想到你对这个还有如此的见解!”
韩晨轻轻笑着便开始在桌子上写了起来,《格物学》三个大字。韩晨开头便将自己对格物致知的理解进行了阐述,他明白自己并不能将其解释的很完美,只要让人觉得有道理便好,自孔子之后对此的解释多不胜数,也不差自己一个了。
韩晨准备将学过的物理、化学、生物等等分类撰写,当然他学过的大部分知识都已经还给老师了,剩下的也只是一些最为基础的东西。
韩晨满怀激情地写着这些东西,这等同于创立了一个新的学派,不过韩晨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本领凭空早出一个学说,只能一步一步的来,不能一蹴而就。
韩晨不准备现在就将这些东西发出去,包括物理中的密度,二力平衡、重力等等,化学中的水的三态变化等等最为基础的知识,数学则是一些简单的公式等,实在是韩晨毕业这么多年,学过的知识都还给了老师。而且韩晨也只想写这些简单的理论知识,为古人提供理论基础,引导他们去钻研和探索,只有这样才能够进步,永远在路上。
毕竟现在引起轩然大波的时机还不到,自己需要有一些名气的时候才能将这个推出去,到那时候这个东西的可靠性才高。
日子就在韩晨的笔下飞快流逝,转眼间韩晨已经闭关三个月,从草长莺飞的暮春到酷暑炎炎的盛夏,韩晨写完他能记住的所有的课本知识,这也是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忘掉很多东西。
看着自己写得厚厚的一摞纸,心中不免佩服自己,虽然都是千年之后常见的东西,但是能将其记住并写下来,并不容易。
韩晨将《格物致知》分为数卷整理好,准备拿到王安石府上让他看一看,当然在这之前他还是决定让自己的舅舅来好好看一看,毕竟这个时代很多文字都是犯忌讳的,为了以后不被被人抓住把柄,还是得找个博学之人进行审核。当然,韩晨对于这种事情并不感冒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在删除了一些需要避讳或者引发争论的地方后,黄栋感触道:“你这本书,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们居然在一个球体上,而且球体还在转,唉!”黄栋表示了他的不理解。
“总有一天会有人证实我研究的东西!”韩晨自信道。
“这是晓之自己写的?”王安石脸上显得很震惊,“确实让人耳目一新,不过....”
韩晨清楚王安石欲言又止的样子的原因,书中的很多东西都是这个时代的人难以理解的,比如日心说,比如物质的构成等等。
“大府,格物致知的精神我们还是要有的,不然天下万事万物如何才能清楚,我们本身又是如何才能去理解圣人的意思?”韩晨笑道。
王雱拿起其中一卷问:“晓之,你说我们所在的世界是个圆的?这怎么可能,难道我们不会掉下去吗?纵马向西千里,依然是大地,怎么可能是圆的呢?”古代一直认为宇宙是天圆地方,人们头上的天就像一个锅盖将大地罩住,而大地就像是一个方桌一样。
韩晨摇摇头道:“如果元泽兄去询问一下出过海的人就会发现人们看到远处的船只的时候往往先看到船只的桅杆顶端,然后才慢慢看到传身。”
“晓之你难道就从这一点就能确定我们的世界,额!你所说的地球是圆的吗?”王安石还是有些疑惑,饶是他饱读诗书,对于这种颠覆日常所知的观点还是充满困惑甚至是怀疑。
韩晨道:“其实还有一个最为直接的办法,就是造海船向东方的大洋航行,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王安石和王雱看着不像是开玩笑的韩晨,心中的震撼已经表露无遗。
韩晨知道自己成功了,成功的让王安石这个当世大儒和名臣觉得惊讶。当然,这不是他的目的,韩晨的目的是让王安石记住自己,记住自己的博学。
王安石继续翻动《格物致知》,动作缓慢,看得极为认真,韩晨和王雱没有出一点动静。
许久,王安石放下书,低头在沉思。韩晨没有打扰,端起香茗细细品味起来。
“世上真的有如此多的东西是我们没法理解和解释的东西啊!”王安石感叹道。
韩晨听着王安石的话心中笑道,何止是这个年代,千年以后人们弄不懂的东西都有很多。“大府,宇宙之中的奥秘无穷无尽,我辈也是只能窥其一角。比如我在书中的很多东西都是理论,并没有验证,或者说我们这一辈子都无法验证,只能留给后人。”
王安石笑道:“那不岂是有些唬人!”
“我无法验证我是正确的,但是好像别人也无法验证我是错误的。大家都很公平。”韩晨促狭道。
王雱则是在一边疑惑道:“晓之,你如何能想到这些东西?”
韩晨笑道:“元泽,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吗?”
“什么?”
“天才!”
说完韩晨笑了起来,“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大宋一直很推崇天才神童,比如有名的太平宰相晏殊。
“晓之,你如此博学多才,是否想过为国效力?”王安石黝黑的脸上那双明亮的眼神看着韩晨。
韩晨摆摆手,“学生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等到什么时候自己能成为大府一样的大儒再去考虑吧!”
王雱听到‘现在’一次就知道韩晨的想法,只是不清楚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而拒绝的。
王安石笑道:“当今管家立志要强盛我大宋,正需要晓之这样的让你贤才,何不趁此时机一展心中之抱负。”
韩晨看着信心满满的王安石,心中不由感慨,当今这位官家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瞻前顾后,犹犹豫豫,倒是玩政治是一把好手,要不他不坚决,变法也不会磕磕绊绊,历经挫折。
“学生还想再在经义上学习几年,考取个出身。”韩晨笑道。
王安石猛地一摆手,顿时气势便出来了,“不必如此,我可以荐你入官,凭借你的学才,定能通过的。”
韩晨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已经将心迹表露出来,坚定。
王安石惋惜道:“那就再等几年吧!希望你能在格物致知方面有更多的发现。”韩晨笑着点头道。
王安石忽然问道:“不知晓之对于科举有什么看法?”
韩晨当然有看法,对于诗词歌赋有相当大的看法,只是话不能说的那么直白,“大府,此事国家抡才大事,岂是学生能议论的。”
王安石看着一脸诚恳的韩晨心中有些好笑,你写的这些东西哪个都能比得上科举了。
“你尽可放心,此地只有我们三人,不会传到外面去。”
韩晨皱了下眉头,“诗词歌赋要知何用?治理国家难道要用这个吗?还不如多一些格物致知的好!”
王安石笑道:“有道理,诗词歌赋对于治国理政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以后要多读一些经义,写一些策问,方是正道。”
韩晨心中一动,他知道王安石的变法涉及各个方面,只不过具体内容韩晨是想不起来了,难道这是提醒我之后科举考试的改革方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