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回骑鲸沸浪
尚九天纵出殿外,不见张继伏击,自松了一口气,又见楚江寒在身后穷追不舍,便思计谋先要击退楚江寒。
他单往树木丛生处飞去,欲借助地利之势,解决楚江寒,怎奈楚江寒使开须弥三引的绝技来,身法之迅捷灵敏,都不在自己之下,过了十数里,非但未将楚江寒甩掉,反倒有数次,被对方赶上,险些以剑气所伤。
尚九天先引着楚江寒在岛上各处入口看了一番,亲见各处阵法皆被毁去,把守的青龙卫都被斩杀殆尽。锦衣卫俱是身怀绝技的高手,更兼训练有素,明暗之间早就重新把手住了出入口。
尚九天生怕锦衣卫再来纠缠,不敢贸然杀出,便又纵起轻功,引着楚江寒饶了大半个岛子。
及至岛背面一处沙滩,二人一前一后停下脚步来。
尚九天回身道:“楚老弟,老夫待你不薄,不仅传你秘术,更有心传你教主之位,你究竟为何还要与老夫为敌?”
楚江寒一时语塞,索性立而不答。尚九天遭逢巨变,不由多疑起来,楚江寒越是不搭话,他越是心中不安,以为对方正伺机寻求破绽,几句之后,便也不再多言,二人便各自凝聚力功力,僵持在了一起,一时间,谁也不敢贸然先出手。
一面临崖傍山,一面海水澎湃,尚九天暗叫不好,不想时才大意,竟被楚江寒断了去路,此刻便是退无可退,唯一的生机,就是除掉眼前这个后辈。
许是饱经荣辱,楚江寒此刻也不能在尚九天脸上瞧出一丝的失败之感来,见他依旧气定神闲,精神抖擞,倒更多了几分钦佩之情。
楚江寒毕竟年轻,按耐不住,率先张口道:“尚教主逢此大败,居然还能保持如此风范,不愧为绝顶高人,一代宗师,后生小子实在佩服,佩服。”
尚九天听罢一阵狂笑,笑罢言道:“这几句倒是发自肺腑,老夫听了高兴,高兴的紧呐!”又道:“你是初出茅庐,虽然已历经诸多名师学了一身的绝技,却仍是龙性未成虎心未定,老夫的心情,你是体会不到的。”
楚江寒道:“尚教主,你座下的堂主护法,使者威卫,乃至于坛主管事,这回真是在劫难逃了,你辛苦一生创下的基业,可就要真正倒下了。”
尚九天又是几声大笑,笑罢一声长叹,道:“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安得不败呀?”
楚江寒道:“请恕晚辈直言,依你的本事才具,既有一身通天彻底的神功,又招揽了天下高人,若不去做这些开疆拓土,祸国殃民的勾当,而是一心开宗立派,授徒传艺,又怎会有今日的结局?”
尚九天听罢怔了片刻,道:“你懂什么?”楚江寒也笑道:“你学了一身天下无敌的武功,究竟何用?”
尚九天听罢又是良久无语,转过身去自言自语道:“是啊?我学了一身天下无敌的武功,究竟何用?”
楚江寒见他出神,一声大喝,照着他胸前就是一剑,哪知尚九天似是脑后生眼一般,身子略微一侧,袖筒里甩出了半截缚妖锁来,还了一招。楚江寒臂上发麻,宝剑几乎脱手。
尚九天咧嘴一笑,露出了似是幼童一般的笑声,道:“嘿嘿,老夫学了一身天下无敌的武功,又招来了这么多的能人异事,不去改天换地,还天下万民一个极乐世界?还能干什么?”又忽然一怒,吼道:“你没见天下万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他姓朱的坐不好江山,给不了天下百姓丰衣足食,那就换个更好的来……”
楚江寒道:“刀兵一起便是生灵涂炭,受苦的终究是老百姓!”
尚九天狂笑几声,骂道:“呸!你看这天下,若是没有刀兵,就没有生灵涂炭了吗?”
楚江寒一时语塞,觉得他所言也不无道理,抽出的宝剑缓缓送入了剑匣。
尚九天几声大笑,道:“老夫今日不与你争论,他日你去问问我白莲教教众,入了我教,生计是否改善,疾病是否得医,鳏寡是否得靠,孤独是否得养。”
楚江寒忽然没了动手的想法,便不再答他。
尚九天忽然一声长啸,道:“小子,你想取我性命,那就来吧!”一言未毕,那半截锁链以卷着万斤巨力向楚江寒身上劈来。
楚江寒惊惧之余,转身出宝剑,用尽全身还了一剑。
尚九天又大喝一声,锁链似细雨蛛丝般,连绵不断地向楚江寒裹来,楚江寒使出七十二路丹阳剑法,奋力还击。
霎时间金铁声鸣,火光四射,二人已斗得不可开交。
尚九天功力深厚,更兼掌法拳剑诸多绝技于一身,平素所善者自是三才掌,然对于他这等高手来说,各种武功练到极致都是相通,故此一只锁链在手,时而化掌法于内,时而又夹杂剑术于其上,招数似是而非,而威力却大的出奇。
楚江寒自得一清道人道人传了七十二丹阳剑法,又经疯丐吴姓名指点精通,近来又得尚九天指点内功修习之术,各类武功俱得大成,尤其剑术更是到了随心所欲之境,出招拆招之际,更是无往而不利。
尚九天灌内劲与缚妖锁之上,加之缚妖锁本就坚硬无比,他招法高明,经验老道,一条钢索使开,竟然与楚江寒手中的绝世神兵震岳剑有了一般的威力。
两个人各凭所学,见招拆招,又各逞机谋随时应变,时而卖个破绽引对方来攻,时而又穷极心思,临机想出妙招攻对方要害,俱都互有往来,一时间二人已斗到了五百余招,一时间难分输赢。
尚九天留心一边的汪洋大海,忽然故意卖个破绽输了半招,止住争斗,大手一挥,道:“你我这般斗法,除非打到真气耗尽,否则也万难见个输赢。不如我们换个方法再斗。”
楚江寒见尚九天说话之际门户大开,心知若非出其不意万难胜得过他,便趁机一剑劈了上去。
剑气纵横处龙吟不止,脚下飞沙走砾,尚九天双手抓了缚妖锁架在胸前一挡,但见火花一闪金铁交鸣。缚妖锁毕竟不比震岳宝剑锋利,末端半截缚妖锁应声而断。
这一剑楚江寒用尽全力,故威力极大,只震得手臂发麻。尚九天也是两臂酸痛,喘息不止,他弃了半截缚妖锁,借势跃向身后,扑通一声钻入了万顷波涛之中。
楚江寒以为自己又险胜半招,正自得意之际,见对方钻入了水中意欲逃走,这才大呼上当,拾起了半截缚妖锁,也纵身跃入海中追去。
初入水中,楚江寒认为对方欲借着水性娴熟之利向自己下手,一手把着宝剑,一手攥这钢索仔细防备不已。
等到发现尚九天身影之时,他却在全力向前游去,全无缠斗之意。
“好你老小子,原来是想逃。”楚江寒还剑入鞘,抖了抖半截钢索,那缚妖锁在水中卷出一个漩涡,一股水柱龙一般向尚九天脑后击去。
尚九天忽感身后有异,忙转身挥掌相迎,两股水柱一撞,立时沸腾一般,掀起数丈巨浪向上喷了出去。
尚九天见对方有半截缚妖锁在手,生怕他再度偷袭,忌惮之余便不再向前游了,又抢先一掌,向楚江寒袭来,楚江寒挥掌还击,顷刻间又是惊涛澎湃,大有翻江倒海之势。
二人硬碰硬,全以掌力击水,又过了三十余招,互感内功充沛,俱有不相上下之感。
这一番动静却激起了水中的怪物,二人正自相斗之机,忽闻几声长吟由远及近。
回头看时,见一庞然大物猛冲而来。楚江寒霎时魂飞魄散,几乎张口呛下一口海水。
强自收神镇定之后,黑压压一个活物从身边游过,那怪只如山岳一般,端的不知大小。
再看时,尚九天已经一个翻身,四肢张开附在那怪背上。
楚江寒立时反应过来,右臂一抖,锁链另一段已插入那怪后背三尺有余。楚江寒趁机把住锁链,也附在了那怪背上。
那怪负通又长吟一声,紧接着便向水面冲去。霎时间,楚江寒只感到两边海水单子一般划过,大有千斤之力,若非四肢运劲极力吸住那怪物后背,又紧紧扯住了锁链,非被冲走不可。
忽眼前一亮,身上一轻,那怪冲上水面数丈,未及换口气,再一瞧清楚,那怪物又脊背朝下,砸向了海水中。楚江寒被海水一拍一挤,周身生疼,胸中气血翻腾不已。
正自调顺血脉,忽感胸前似压了万斤巨石,浑身上下又一种疼法,立时又一阵气血翻腾,几乎坚持不住――原来那怪正自下潜。
楚江寒只得默念口诀,渐渐调息血脉。
那怪似是下潜至九幽之地,渐渐又感周身压力变小,眼前即见光明,那怪又翻出水面,一声长吟后,又迅速下潜。
如此反复多次,楚江寒明白过来,那怪每上浮一次,便在换气,楚江寒便也跟着换气;那怪没下潜至九幽之深海,楚江寒便默运玄功调息护命。
那怪每上下一次似是一个时辰有余,三四次后,楚江寒便能调息闭气,换气运功,应付有余,再数次后,已然过了一夜。
天光放晴后,那怪似是知道难以甩掉二人,便一收癫狂之态,仅贴着水面游行。
到浅水处,楚江寒腾出心思来,留意前面尚九天的举动,见他少了铁索的攀附,只靠着四肢运功附在怪物脊背上,如此颠簸一夜,显然较自己更为吃力。又见他完好无恙,不由更增敬佩之情。
也不知跟着那怪游出了多远,约至午时,那怪忽冲进一群小鱼中间,张开血盆大口一顿残食。
此时水面之上渐闻人声,楚江寒趁那怪换气之时,远远望见水面之上亦有几艘大船在游走,船上之人,正架起网来在鱼群中捕捞。
楚江寒心中一喜,欲弃了那怪物游过去,又恐在水中成了那怪物口中之食,正踌躇之际,那怪物又伏出水面换气。
忽见尚九天翻起身来,脚蹬那怪物后背,一个纵身便向最近的一个船上跃去。楚江寒心中一喜,也借势越了起来,又一把抽出了嵌入那怪物后背之中的锁链来,那怪物吃痛一声长吟,钻入了深水之中。
由于从那怪物后背抽出锁链泄去了部分力道,楚江寒一跃之下竟让未能登上船去,眼见就要掉入水中,慌将半截锁链向着前方水面一抛,下落处踩着锁链一借力,方才又重新一跃而起,跃上船来。
那半截索链坠入茫茫大海之中,尚九天再无赖以凭借的神兵利器。
渔船上众人见了二人魂飞魄散,有年长者惊呼道:“这二人乘鲸而来,必是海外仙人。大伙儿快快磕头参拜,祈求仙人庇佑。”言罢纷纷弃了手中罗网,叩首参拜不住。
楚江寒这才知道:原来那怪物便是鲸。
尚九天不理会众渔人,只对楚江寒道:“楚老弟,今翻比斗,比起上次来如何?”
楚江寒经他一问,也自添了诸多豪情,回想时才经历,不由心潮澎湃。回道:“唤取骑鲸客,挝鼓过银山。自随你南下以来,生平才得如此畅快。”
尚九天笑道:“唐人亦有诗云:‘心琴际会闲随鹤,匣剑时磨待断鲸。’只可惜,老夫比你早生了几十年,如若不然,倒真愿与你义结金兰,载酒携剑,一同笑傲江湖。”
楚江寒闻言一时也无语。
尚九天向那老渔夫问道:“此为何处?”那老者道:“回老仙人的话,此乃南海之上,距陆地百里之外。”尚九天又问道:“此处距极乐岛多远?”众人不知极乐岛,纷纷摇头不语。
尚九天又道:“升帆转舵,向南去寻极乐岛。”有一精壮的答道:“回老仙人的话,小人们只是出海的渔户,不是正经出海的,时下正是年节,小人们只怕不能随您老去了。”
尚九天怒目一瞪,扬掌就将他打下水去。
楚江寒见他无缘无故便伤人命,方才的好感立时全无。抽出宝剑骂道:“老贼,你若再敢胡乱伤人,今日定要将你剥皮抽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尚九天狂性大发,长笑不止,挥手又打死了方才那位老者,余人见状早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奔去调转船头。
楚江寒心头怒起,长剑一挥便赶上相斗,尚九天大喝一声,挥掌敌住,两个你来我往,又斗在一处。
风向北来,几个渔民又是惯于出海的行家,为了活命自是奋力操舟,那渔船犹如利箭一般向南驶去。
楚江寒历经一夜奋力保命,斗了五十余招后,大感劲力不支,偏那尚九天内功充沛,掌力丝毫未减。
三才掌精妙绝伦,变化无穷,楚江寒前后与他斗数次,及到此时,见尚九天每出一招,俱是未见过的新招,丝毫不见重复,以七十二路丹阳剑法来破解,都要大费周章,相斗之下不免大感吃力。
所幸楚江寒掌中握有绝世神锋丹阳剑,尚九天颇为忌惮,故而占了些便宜,虽然渐落下风,却也未曾落败。
丹阳剑时快时慢,缓急有序,剑快处似金针刺布,锐不可当;剑缓处如铁梨开山,无坚不摧。有时楚江寒一口气连出数招,接被尚九天以以精妙身法避开,有时又化巧于拙,以一招近身相都,千斤掌力荡开。二人俱运起全身功力,拼死相斗。
尚九天老辣多计,似是觉察到了楚江寒的变化,趁着楚江寒力殆之机,算计好了方为,身形一转,奋力打出了一掌,楚江寒挥剑拆招,掌风未能尽数化净。剩余的掌风打将过去,正好对准一转帆的渔人,那渔人胸口中招,立时骨碎肝裂,一口鲜血喷出,软绵绵倒地身亡。
楚江寒眼睁睁看着那渔人中掌身亡,却无法相救,怒气攻心,又怒吼一声举剑来杀。尚九天举掌相迎,拆了数招之后,一面放声大笑:“哈哈哈哈……你纵然剑术通神,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夫杀人,你想救也救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江寒咬牙欲碎,吼道:“老贼,纳命来!”
尚九天妙招层出,掌力霸道无比,楚江寒愤怒交加之下,不免心下一乱,拆招自然有些许迟疑,被尚九天瞅准机会,凌空向下一掌,楚江寒举剑化解已来不及,只得换了左掌相迎,不想三才掌变化反复,一道劲力之后,还有数道,楚江寒变化应接不及,脚下站立不稳,被一掌震倒在地。
尚九天见状大喜,又补了一掌,楚江寒正自气血翻腾,呼吸不畅,只得咬紧牙关就地一滚,方才避出数尺勉强让过。
一连两招险象环生,楚江寒尽落下风,险些重伤,浑身早就燥热难耐,一口气偏偏上来,已不能运功调息,只消尚九天再攻一掌,便要立时伤在掌下了。心中暗叫:“今翻危矣!”正翻身爬起之时,忽听有渔夫叫道:“有船!”
尚九天以为几个渔人见楚江寒不敌,便使计诓他,好让楚江寒乘机喘息调气恢复功力,不由得冷笑一声,头也不回,一面仔细提防楚江寒,口中道:“腌臜泼才,这等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卖弄?”左掌向后一挥,又打死一人。
只剩下三个渔人被吓得瘫软在地,那渔船没了把帆掌舵的,渐渐慢了下去。
尚九天全力防备楚江寒,又感到渔船慢了下来,后退几步扭头去看,果然见远处有一条大船向这边冲来。暗叫不妙:若又赶来几个高人助拳,加上这小子,我万难应付。
正当尚九天分神思谋对策之机,楚江寒暗自吐纳调息,按下翻腾的血脉,已经缓过气来。又见尚九天似有分心,便暗注功力于剑山上,忽的纵起向着尚九天心口刺去。
这一剑快如闪电力愈千金,尚九天不能化解,又仗着脚上密法,鬼魅般侧身避开。惊悸之余,楚江寒一剑又向着颈上刺来,尚九天又脚踩方位避开,回身之际大喝一声,一掌向楚江寒胸前劈来。
这条渔船虽有规模,然比起官家所造的大福船来,乃是小巫见大巫,宽仅一丈有余。
楚江寒自知这一掌不能力接,忙使出须弥三引的轻功来,欲避开锋芒,奈何船身过窄,躲闪无地,挪到边上仍然在对方掌力笼罩之下,无奈只得回身硬接,右臂举剑刺向尚九天掌心,左臂使了三十六路风灵掌中的一招空穴来风,勉力化开了千金掌风。
楚江寒恍然大悟:这三才掌不仅变化无穷掌风霸道,更兼脚踩八九变化,移形换影捉摸不定,此地过于狭小,我实在使不开须弥三引的轻功来,腾挪变化之处,万万不如对方,有此一节,安得不拜?
眼见尚九天掌风又袭来,楚江寒一时又无克敌妙法,只得运起周身内力来,使了丹阳剑法,全力以赴。
二人以硬碰硬转眼又过了四十余招,五十招外,楚江寒又应变不力,渐落下风。
忽听见一声长啸,一个熟悉的声音高叫到:“贤弟莫慌,愚兄前来助你!”
尚九天正全神贯注地应付楚江寒,无暇顾及那驶来的大船。二人酣斗之际,那船已经使到近前。
耳边一道声音裂空划过,寒光一闪处,一柄寒光精钢长剑以向尚九天双眼飞来。
尚九天忙撤掌击落,不想那长剑又从甲板上跳起,又对准尚九天胸口飞去。
楚江寒回头看时,那大船之上,正占着木剑,旁边一个中年道者正伸出手在胸前,两指并拢双脚扎马,正在以气运剑。
楚江寒惊骇之余高声叫道:“五哥快来助我!”
木剑纵身跃到了渔船之上,伸手已将三个渔夫扔草帽般抛上了大船。
那道士也纵身跃到了渔船上,就在下跃的一瞬间,真力一松,却被尚九天顺手接住了空中飞舞的长剑。
那道士面色一变,叹了口气,叫了声:“剑来!”那大船上又有人丢给了他一柄长剑。
木剑高声叫道:“小的们,将大船驶开百丈之外观战,如无我的命令,不得靠近!”那大船得令,果真开到了百丈之外,船上诸人远远观战。
尚九天横剑在手,叹道:“素问全真掌教云阳子炼成以气运剑之术,堪称前无古人,今日能够亲眼所见,倒真是不负此生!小道长,你是全真门下吗?”
那道人行礼答道:“贫道全真掌教云阳真人门下谭道净,见过尚教主!”
木剑道:“姓尚的,你的死期到了。”言罢又从背后抽出了三尺木剑。
尚九天面色一变,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道:“武林中有四掌三剑,想不到今日这天地人三剑都到齐了。”言罢却一展狂态,纵声大笑,洪如雷霆气似鲸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