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愣了一下,心里开始琢磨这是不是套他话的圈套。
蒙恬笑了几声,二人贴的很近,秦政几乎都能感觉到他胸腔的细微震动。但虽然在外人眼里他们严丝合缝般的紧紧贴着,其实蒙恬单手撑在地毯上,压根没趴在他身上。
“对啊,我们不是真的。”蒙恬对着秦稷眨巴了一下眼睛,尽量把语气说得很坦诚。可越是这样,反倒越显得欲盖弥彰起来。
秦政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刚才他那一系列的反应显得紧张过头,假如他们破墙而入真是一场误会,那他的反应就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必须让他们误认为他俩刚才真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话说,你们能不能出去一下?把房间门先带上。”蒙恬从被子里伸出一只光溜溜的胳膊,连带着“不小心”露出一小块如冰雪般晶莹的背,上面点点殷红的斑纹像是散落在雪地上的朵朵红梅,纯净中带着一种质朴的妖艳。
秦稷到的时候秦政已经把蒙恬盖在被子里了,所以他并没见到这些红痕,此时不小心看到,顿时像是被天雷劈散了魂魄,站在那里好一会都没缓过神来,被乐毅拉到沙发上坐下时,整个人还处在惊魂未定的状况中。
乐毅笑了声,“你这态度也太过激了吧。”
又坐在这个沙发上,秦稷忽然想起蒙恬之前揶揄秦政时说他像是新媳妇见婆婆……那时他只当是胡说八道的玩笑话,可现在摆在心里翻来覆去的嚼,越嚼越觉得不对劲。心里确定了之后,他双手捂着脸,像是溺水那样的虚脱。
他突然能理解母亲当年的痛苦了。虽然他以前也和男人谈过,可当家长之后心态是完全不同的。他能想象到另外三家人会要他们的孩子干什么蠢事,以为人家跟他侄子谈对象就认为人家见到是个男人就会扑上去么?其实喜欢男人和喜欢女人就本质来说没什么区别,情到深处昏了头的时候真什么都能抛在脑后,他就一度幻想过自己真抛下那个家,幸好一开始他就有意拉上乐毅,他知道的,白起最初的眼神只追着那个自信骄傲的少年,所以他感情投入的并不深,但即便只有那么多,也曾经令他十分动摇。
因此他才极为惶恐。以阿政那个敞亮的行事做派,他要是决定和人家谈真的那就绝不可能委屈了人家,那么公开是迟早的事。那样一来,他就会自动丧失继承权。
蒙骜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说道:“蒙山倒是容得下他。……只是,那毕竟是神子……”蒙骜的欲言又止听的白起和乐毅都很困惑,可秦稷总算抬起头来,苍白的嘴角牵出一抹欣喜的微末笑容。
据说蒙山的神子要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祭给神明,那是漫长的孤寂岁月,在仿佛与世隔绝的云山之巅静默地俯瞰着世人。唯有这样,他的灵魂才能保持纯净,他的祈祷和祝福神才会愿意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