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起至今也不清楚秦稷当年接近自己到底是别有用心还是真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就是看他对面有空座、看到他的笔记写的很惊艳,才忍不住和他搭话。
因为秦稷确实没有体现出对他之外的兴趣,没有着急的把话题往乐毅身上带。即便到了后来,他们开始装模作样的交往了,他虽然总拉上乐毅,可却一次也没提过要乐毅加入学生会。何况那时乐毅已经有了自己的社团,不需要再继续躲着学生会了。
他们三个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在假日出去旅游。秦稷说假如只有他们两个会太招人怀疑,他不认为这算是什么事,可他也知道长安的风气不大一样,而乐毅也没有拒绝。他很自然地跟在他们身边,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旅游时,沉浸在自己看到的风景里。
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移情别恋的。或许,心底那道影子从没走远过。只是他逐渐意识到他们不可能,所以开始直面现实,接受另一种可能。
可惜,少年人总是恨不得吊死在一棵树上。他觉得自己对秦稷有愧于心,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他心里还想着那段不可能的感情,更总是认定他接近自己另有目的。
因为他知道秦稷为什么喜欢自己。
他记得秦稷看向自己时眼中满是欣赏和崇拜,万米长跑破纪录时,他总是笑的比他自己赢了还要开心,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总是:“你真的好厉害啊。”
所以他有时候会想,这种“喜欢”是真的喜欢吗?
也许,他只是想打发一下无聊的校园生活,拿他寻点乐子。
秦稷不太喜欢晒太阳,也不喜欢在外面像女人那样撑着把伞,所以除了比赛日,平日他在体育场训练时他是很少露面的。乐毅倒是会来,有时帮别人掐表,有时自己也跑几圈,活动一下。
他拿下第一时,乐毅不会夸张地替他庆祝,每次都笑着对他说:“你又赢了。”
很云淡风轻的,好像他赢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以前他没有多想,可后来,他觉得乐毅那句话他一直理解错了。
那或许不是在说他又赢了别人、也不是指他又拿下冠军,是说他又赢了自己。因为乐毅说,你比别人更有意志力,我觉得这是你最了不起的地方。
那一刻,他觉得有人看到了自己内心最深的那一块。
那时,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把,说不上来的难受。他突然明白了,这种明知道应该放弃却无法割舍的念想,就叫做爱情。
那不是转瞬即逝的东西,而是一种执念。
可现在,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对谁更有执念了。
他从来都理不清自己和秦稷的那段感情。他曾经以为那只是各取所需。和秦稷在一起之后,他可以自由使用学生会的一间办公室,很多事情都变得方便起来。而秦稷似乎很喜欢他随叫随到能替他撑场子的一面,总是很热心地带着他出入学生会的各种聚会。他们有来有往,似乎谁也不欠着谁。
但是,后来他开始心疼起那个外柔内刚的阴柔男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