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其实不怎么爱浪费精力,比如浪费口舌跟他讲这种充满了八卦气息的东西,假如他突然做了这种不合他本性的事,比如现在,那基本表示他这是在有意给他打预防针。
十佬之中有一席是长安秦家。他大伯秦稷今晚肯定也住在稷下之星。
蒙恬散了会就走,他也一道,两人是最早离开稷下城中心的标志性摩天大楼定海大厦的,蒙恬借口说累,而他一样急着走,很难说一点要避开他大伯的意思都没有。毕竟,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感情总是很复杂,有时候让人剪不断理还乱不如干脆避而不见。
秦政撇了一下嘴角,回归到事情本身去,“……说真的,你说的这件事我完全想都没想过。”
大伯跟一个男人交往过?……这事听上去简直匪夷所思。
“你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蒙恬瞥着他。
秦政皱了一下眉头,“我难道还认识?”
说实话,他忽然有一点不想继续听下去了。
蒙恬笑了声,盯着他说:“你很抗拒。”
秦政尴尬地笑了一声,挑了挑眉毛,对上他的目光时直觉的想要否认,但想了想,问道:“要是我不抗拒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不安全吗?”
蒙恬给了他一个怪异的表情,“你是见到女人就会发情的么?”
秦政反应过来,捂着脸笑了一会,笑完之后,叹了一声,说:“我没你那么豁达,会觉得怪怪的。”
“我这不是豁达,你大伯喜欢的是男人还是狗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我也一点儿也不在乎。而且,对此我没有好奇或者是猎奇的心态。”
秦政心想:你这不就是豁达么……
“但假如哪天你告诉我你……”蒙恬话说到一半,就不肯再说下去了。
秦政笑了声,“假如我要是喜欢男人,你就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危险了是吗?”他一本正经地开玩笑说道:“你是要担心,因为假如你是女人,我一定不会让肥水流到外人田里去的。”
蒙恬瞪着他,“你怎么不假如你自己是女人呢?”
秦政把喝完的饮料瓶扔到后排,笑着说:“那我先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你办了,然后天天缠着让你对我负责。”
蒙恬撅了一下嘴巴,有点嫌弃地说:“你这思想也太危险了。”
前面已经可以看清稷下之星的轮廓,远远地看上去,这建筑就像是一颗落入稷下的流星,与外形的夸张相比,地方倒是显得很文雅,没了那些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建筑是鹅黄的暖色调。
“这地方和长安真的很不一样。”秦政不由得感慨。
“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一样吃饭睡觉醒了起来干活。”
蒙恬把小飞艇停泊在酒店的前广场,停稳之后,舱门便自动打开了,两边各自动弹出一小截扶梯,因为这种小飞艇是头轻脚重的基础设计,就算停在地面上,舱位离地面的高度也超过一米。男人直接跳下来倒没什么,但对穿着裙子的姑娘来说就很不方便了。
稷下之星的服务生立刻过来迎接。
这里是会员制,这片大陆上高档的场所都是“会员制”。所谓的“会员制”,其实是阶级的一种隐藏体现。比如他的身份ID可以出入长安所有的高档场所,而蒙恬的身份ID甚至可以自由出入星罗绝大多数楼层。因为蒙山和昆仑平起平坐,所以蒙山的公子比长安秦家的公子在这片大陆上拥有的特权更多。
蒙恬从口袋里摸出身份ID,在服务员递来的腕表状仪器上隔空刷了一下,验证通过的绿光亮起时,仪器发出“嘀”的一声,这表示他抵达稷下之星的消息已经传送到了前台。
蒙恬把小飞艇的钥匙递给这位服务生,转头带着秦政一道在另一位服务生的接引下往大堂走去。
秦政原本只带了一只背包,现在的随身行李中又添了一把泰阿剑。
泰阿剑没有剑鞘。本来,这剑一直安静地躺在剑匣中,像是沉睡着一般。九岁那年,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和这把剑产生共鸣的,那天晚上他如常在房间睡觉,然后突然沉入了梦境。睁开眼睛时,已经到了秦家的地下密室。
这并不是最奇怪的事。
秦家的安保网络紧密的连只蚊子也飞不进来,很多地方都布有密密麻麻的红外线感应网,地下密室自然更不例外。首先横在他眼前的障碍应该是地下密室门外的“重兵”。这地方是秦家的机要之处,门外有汇聚了秦家最新一代科技精华的守卫者型机器人,这种机器人很死脑筋,没有密码绝对得不到它们的放行,而它们除自身的杀伤力极强之外,和秦家的防御系统是联网的。也就是说,一旦它发现入侵者,潜伏在秦家各处的安保精英也都会立即出动。
这道防线,设置在地下密室入口方圆百米外,是第一道防线。
假设真有人能侥幸闯过这一关,也就是把秦家的防御系统彻底摧毁的话,那么接着还要面对第二关的移动迷宫。第二道门外的空间被切分的很特别,有些路你以为你是往前走了,实际上当你一脚踏上去时很可能会被传送到下方的毒液区,出路只有一条,踏错一步就是死,里面除了传统的毒液这种杀器之外,还布置有可以瞬间把人切割成小方块的纳米网、高辐射区等实验室研究出的各种因太残忍有违人道主义精神而无法投入实践的杀伤性武器。
就算他走狗屎运闯过了这一关,第三道门却是谁也无法打开的。而剑就在这道门里。门上有蓬莱布下的咒语,非与剑有共鸣之人不得入内。
也因此,那天晚上,他张开眼睛,发现自己的眼前立着一个白色的剑匣时,他大感不解,却又不知为何,隐隐觉得熟悉,不自觉地伸出手去,当手指碰到剑匣时,剑匣上忽然出现很多奇怪的图纹,接着,金光从缝隙中溢出,剑匣随之弹开,一把金光璀璨的剑静静地伫立在他面前。
密室安静的出奇,但他却仿佛感觉到这把剑在呼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