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两人身前,麓谷厚重的脚步声停。
不顾浮屠在场,不顾浮屠还抱着熬云暮,麓谷泰然自若的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不着寸缕的熬云暮。
熬云暮没有防备,后背贴上麓谷滚烫的身躯,身子变得有些僵硬。
在她身前的浮屠察觉到了,而在她背后的麓谷也察觉到了。
浮屠的手臂不觉又收拢了些。
旋即,他怕这动作让麓谷迁怒熬云暮,又放松了些。
他如今,还不能与麓谷正面对上,否则,北境熬云域,将不复存在。
麓谷倒是真没在意浮屠的动作,把脑袋凑到熬云暮耳边,笑意晏晏:“还是,牧王要准备一起赏赐?”
熬云暮进退两难。
她信麓谷说到做到。
最后,她面色煞白的动了动嘴唇,只道两字,“都滚。”
熬云暮从两个男人之间,奋力挣脱开来。
她有底线。
不管世人如何评价她,她都不能自甘堕落。
因为,她还有夭夭。
她的夭夭好,值得后宫三千。
而她不能,是因为她身心俱付给了一人。
……
沭阳宫。
百里奚迎风而坐,寒风吹的脑袋昏沉,可他脊背却依旧挺的笔直。
一袭云纹黑衣,衬得他眉目如星,庄正肃立。
他也曾是天命之子。
百里奚身后站着一白衣男子,正朝百里奚躬身行礼。
白衣男子手戴铁手套,面覆银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和微红的唇。
之所以说他是男子,是因他身姿挺拔,肩背宽阔。
白衣男子就连颈子也遮的严严实实,没有一寸皮肤袒露在空气里。
“主子,如今瑶都风向因殿下生日宴上发生的事,大都是偏于你的。”
白衣男子声音沙哑,说这话时,夹有欣喜,带有恭敬。
近日帝王因那日闯入公主府里滥杀铁骑军的凤策的事,被闹得头疼,也没什么心思来关注沭阳宫这边了。
这才让他得了空子进宫见主子。
“是好事。”
确实是好事。
与归,没让他失望过。
百里奚唇角染上的笑意,不经意间暖化了脸上的寒意。
“主子,可这一切毕竟是殿下一人主导的,她可以让你荣光无限,一人之下。
也同样可以让你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百里奚按了按眉心,他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属下怎么会生了这种心思。
“苍术,闭嘴。”
那毕竟是他的亲妹妹!
他和百里与归,血脉相连。
“主子!你摸着你的心说,你真的不打算防备殿下?”
苍术没有被百里奚一句话给唬退。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若是百里与归一旦放弃他,他也的确会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百里奚眉目染了几许凛冽寒意,他生来尊贵的妹妹,何曾被别人妄议过?
“这不是你该想的事。另,与归她是真心为我。”
若非如此,与归一个养在深宫的公主,怎愿褪去华服,身着戎装,征战沙场?
“我虽眼瞎,但虚情假意,还是真心相对,我还分得清。”
识人不清的是他。
云浅那么狠的人,怎配他真心相对。
“且我与与归,都以大局为重。”
百里奚说的这些话,像是说给苍术听的,却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不想疑心百里与归。哪怕一星半点。他心生猜忌,那他和她之间就会有隔阂。
而云浅,他之前每想起她,都觉得她蛇蝎心肠。可过了这么多年,他连她的眉眼,他答应她要记一辈子的东西,都快记不清了。
云浅。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