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雁面上没有因百里与归这一句没控制好情绪的质问而生出窘迫,反而淡然一笑,依旧如往日一般,朝着她微微俯身拱手,权做行礼。
“是殿下允慕雁进来的。”
声音低沉,隐隐透着说不出的愉悦。
百里与归:……
我他娘的真没准备让你进来。
—
慕雁安然自得的站在门口,直起身子后,那双浸满柔情的眼就落入了百里与归的眼里,看的她心头一颤。
冷风偶尔划过他的衣诀,使其飘摆不定,那耀眼的白落入阴影处,也格外惹眼。
即使是慕雁在门口站着,他也没有半点局促和不自在,依旧笑得温和,却比应付旁人的笑,少了几分冷清疏离。
百里与归已到嘴边的逐客令,看着慕雁如此,反而说不出半句。
毕竟有几年情义在,她没那么狠心,也不会就因为区区一身份就非要跟他闹得水火不容。
至多不过是,她不想再同慕雁有什么牵连。
慕家是三皇子的底牌,而非是废太子的。
单单这个理由,他们俩就不会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
更何况如今,她已是青络的妻。
“那本宫就请公子慕就进来坐坐喝杯茶?”
因想到青络,百里与归的语气也软了几分。
只是,她还想垂死挣扎一番。
她还想出去找功先生商量商量她的子虚拿来锻什么武器。
慕雁笑:“却之不恭。”
百里与归彻底打消了去找功先生的念头,瞪了桌上的木箱一眼,才去屏风后面换回衣衫。
百里与归身后,慕雁敛了笑意,眸子深沉如水,死寂一片。
他若没托那位冒失的少女的福进来,恐怕她就已经去见别人了。
看她那迫不及待的样儿,准是个男子,长的比他好的。
—
远在城外山苑的功先生突然从梦里惊醒,颇为心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里才踏实下来,复又沉沉睡去。
……
与此同时。
好不容易跑回百里与归给她安排的住处的熬云夭,还没来及进屋喘口气,就被门口的伫立的红影吓了一大跳。
大白天的,这是想吓死她?
待红影慢悠悠的转过身,熬云夭才打消了要跑的念头。
可红影的心情似乎不好,眉头微拧,气势汹汹。
熬云夭佯装镇定的开口,可声音依旧带有颤意,“凤凤凤......策?”
“在下姓凤,名策,表字不德,并非是叫凤凤凤策,小帝姬可要记牢了。”
凤策身周狰狞的气势,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消失无踪,仿若刚刚那个人不是他。
他本就长相无害,加上他今日笑得格外迷人。
初见那一面,对凤策的印象早就变得模糊,熬云夭如今只记得他拿了她的玉佩和玉镯。
所以见凤策这副模样,熬云夭对他的防备不知不觉少了几分,嘴角也随他,微微提起了些许。
他是叫凤策。
凤凰的凤,策反的策。
熬云夭正自喜着,又忽然想起这几日公主府里下人们那些不堪入目的议论。
熬云夭蛮横的叉着腰,问道:“你不是跑了么?”
又叉腰。
凤策啧了一声。
熬云夭没听到,自顾自的想,他不过是被师姐从不德带回来的小倌而已。
初见时,她还以为他是良家子,还拿了玉佩玉镯来换他的名声。
真的是,多此一举。
熬云夭也不知为何,光是想到这些,就心生躁意。
但她把这归咎于凤策生于红尘,本就没有名声可言,还拿了她的玉的这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