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江原本静水无波的眼中突然有了一刻怔神,却只是一刹便恢复往日冷静理智,应答自如,“《女戒》有云,‘谦让恭敬,先人后己,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常若畏惧,是谓卑弱下人也’……”
离皖自诩也算是饱读诗书,却被锦江这一段话说的有些不知所云,“殿下,《女戒》是何书?为何离皖从未听过。”
锦江惊讶的看着离皖,过会儿又流露出了然之意,“也罢,你本就从小颠沛流离,又有何人会教导你女子德行呢?”
离皖听后撇了撇嘴,这世上还有几个人能比她的老师更出名的?
离皖与锦江聊的正开心,车帘却突然被掀开,离皖本以为是落儿,却立时反应了过来落儿定不会如此无礼。
离皖的身体早先一步比大脑做出了反应,用了全力将掀车帘之人踢了出去,那人几乎都还没有将车帘完全掀开。
“放肆!”离皖言辞厉色,丝毫没有惧怕之意,“侍卫何在?是谁将此人放来的!”
离皖原以为堂堂北旸公主,锦江身边应有众多侍卫才对,但相反,在离皖愤怒出声后,只有一个侍卫慌乱的不知从何出冒了出来。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离皖看着眼前的情景已是愤怒到了极致,一改往日调皮可人的小孩模样,“这就是你们对皇族中人的忠诚?若是锦江公主出了什么闪失,你们万死不能赎罪!”
离皖难得动怒,这一怒也是用了北凝宫少主的气度。若是在往日,便是生来便高人一等的北凝宫中人也要抖一抖,谁知这侍卫却是毫不在乎,“这里只有我一人,我哪里守得住嘛……”
离皖看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侍卫如此作态,怒火便再也抑制不住,离皖正要发作,锦江柔柔的声音却在她身后响起,“姑娘,罢了。”
离皖攥了攥拳,换了个还算是和气的模样面向锦江,。
“他们在我这里一向如此,你不必动怒。”离皖很佩服锦江对待所有事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态度,无论什么事都是那一句,罢了。
“方才见姑娘有些拳脚功夫,那便劳烦姑娘将那贼人赶到远处去吧!”锦江俨如一清新脱俗,不染红尘俗世的百合,只是站在那处,仿佛没有什么事能真正打扰到她那宁静的心境。
“劳烦姑娘了。”锦江似乎是看到离皖没有反应,是以又很是和气的重复了一次,想要唤回离皖游离的神智。
离皖被锦江柔和的声音拉回了思绪,一时的走神,让离皖的怒气也散了大半,只是叹了口气道,“奴婢遵命。”
说完,离皖正要想法子将那男子脱离此地,一青衫男子却从远处走来,“姑娘且慢。”
那男子似乎自身便带着疏离冷淡之意,倒与锦江身上的气质极为相似。同时离皖更觉得那男子定是个极为刻板老成之人。
“姑娘不必为难,将此人交于荀燚便好。”
离皖疑惑的看着这个自称荀燚的男子,在脑中飞快的梳理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却发现并没有关于这个男子的记忆,“请问先生是?”
荀燚抖了抖袖子,很是庄重的向锦江的方向行了一礼,“在下浔阳学长荀燚。”
虽然荀燚这礼行的毫无错处,让人挑不出毛病,离皖却还是皱了皱眉头不露痕迹的将锦江挡在了后面。也许是从小呆在北凝宫都缘故,离皖对这种一板一眼的人似乎有着天生的厌恶感,不自觉的想要远离。
“那便有劳荀大人了。”离皖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荀燚便也很识趣的将那人带走了,不再多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