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时染理所当然地起晚了。沐源早上天亮的早,好在穆清早些得了嘱咐,早早地就把时染房间的光遮得严严实实,以至于时染这一觉睡得舒畅,醒来的时候甚至没有意识到已经过了中午。
屋里黑咕隆咚的,时染刚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儿茫然,弄不清楚状况,难不成自己感觉睡了很久,其实天还没亮?
话说昨晚是怎么睡着的?她只记得她急匆匆地去找了印来江,印来江把她抱在怀中轻轻惦着,手臂一摇一摇的。那是标准的哄孩子睡觉的姿势。
难不成自己是被他哄睡着的?
这种想法才一出来时染就红了脸,怎么可能,那也太丢脸了。然而还来不及往更深处思索些什么,时染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平时睡觉的时候会习惯性地缩在一起,一手抱着一个被角。今天早上起来的这种感觉却不太对劲。
时染迷糊着眼,伸手去摸了摸,圆圆的,比被角硬好多,嗯......好长好长的像头发一样,眼睛,鼻子,嘴巴,耳朵......
方才还混沌的意识瞬间打了个激灵,时染抓着怀中人的肩膀往前一推,自己则万分惊吓地坐了起来。
有人爬到她床上来了。
时染推得大力,怀中人被推到地板上,后背狠狠地撞上橱柜,发出一声闷响。
时染瞪大了眼盯着上官影疏,刚刚苏醒的大脑被强迫开机,有些混乱地盯着上官影疏的脸。
哦,上官影疏啊。只有这一点儿认知让她放松了警惕。还以为是什么东西。
上官影疏本来就没醒,睡得正香呢,冷不丁儿被揪了起来,后背才换来一阵刺痛,屁股上又疼又冰的感觉叫他赶紧清醒过来。
“你干嘛?”蹙紧了眉头,上官影疏扶着腰站了起来,有些不满地看着时染:“很痛诶。”
“抱歉......”时染清楚自己刚刚推得那一下有多大力,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才应该是质问的那个。
然而上官影疏眯着一双还很迷糊的眼,迷瞪瞪地爬回了床上,从时染手上扯过被子,喃喃道:“下次小心点,下手没轻没重的,先生说这叫谋杀亲夫......”
上官影疏说着说着就没了声,看起来是又睡了过去。时染却是彻底地清醒了过来,本来残存的睡意一下子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是,我刚刚在干什么,他刚刚在干什么?他刚刚说了什么?怎么乱用词语?不对这小子为什么在我床上?等等,是我走错了房间还是他走错了房间?
上官影疏的睡颜特别安静漂亮,天使似得,长而浓密的睫毛落了点投影在脸上,直叫人心头痒痒。
时染自顾自地欣赏了一会儿,突然有点儿懒得去追究原因。
不过是小孩子间的亲近而已,她自己在这儿瞎紧张个什么劲儿。
想着时染终于把紧绷着的肩膀放了下来。
不管这是谁的房间,这一出去肯定会惊动侍女,也会打扰到上官影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