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的声音压低以后跟记忆里江纸鸢的模样重合了,子车亦发现自己其实早就不记得江纸鸢是什么样的声音了。
“你还记得她是怎么死的吗?”时染将他硬生生拽了回来。
子车亦不易觉察地皱眉。
时染冷了脸:“你亲手杀的。”
爪啦族没死完,族长的势力在闻到风声不对的时候就一路跑到了别处,寻求当时江湖门派无上宗帮忙。
子车亦碰见了爪啦族族长。
可当时的无上宗不是江纸鸢能直接动的。
子车亦为此离开圣幽独自寻仇,结果被无上宗扣留。
江纸鸢不顾当时局面直接带兵向无上宗要人。
无上宗给了。
因为子车亦已经疯了。
在他找上无上宗的时候就已经疯了,被心魔操控,面目全非,一出来就大杀四方。
他若是再伤了无上宗的人,当时的圣幽帝国就保不住了。
江纸鸢拦他,被子车亦亲手刺杀。
时染这一年来,多少次梦中都在反复倒放这些片段,直至进了无上宫才将一切都拼凑了起来。
“你杀的。”时染又重复了一遍。
子车亦不再掩饰杀意,冰窖里动过的眸看着时染。时染想着他可能会杀了她。
严寒的劲风直接把时染卷出了宫殿,时染撞到地上,哗啦吐出一口血,殿门应声合上。
白面冷着脸走到她身侧,招手来了一片婢女。
时染才发现三殿殿主不知何时到齐,齐刷刷地立在门口。
除了白面,那两位都坚定不移地带着面具,跟这无上宫实在太不配了。
正出神,尾骨的疼痛后知后觉遍布全身,
时染闷哼一声,怀疑自己别是筋骨断裂了。
“带下去。”
她听见白面这么说了一声,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
殿内,方才还谪仙般的人顷刻间染了一身血。
三殿主麻利地在他周身围了一圈,熟练地给他治疗。
……
时染死过一次,所以她清楚地知道死了之后是不会有这种泡在水里的感觉的。所以她没死。
她默然睁眼,第一时间看到了立在池子边的人。
他裹了一身狐裘。
时染意识到自己被泡在池子里,冰凉凉的。
池水清澈。
时染待肢体能完全动弹之后就默不作声地爬出来,取了放置在边上的毛巾裹在身上。
时染试着催动了一下灵力,好在没有被废。
毕竟自己修行之路实在不容易,时染还挺珍惜这身灵力。
然后时染用灵力烘干了头发。
轻轻哈了一口气,时染确定无上宫现在的温度不冷。
那边穿狐裘的人让她以为自己昏迷了几个季度。
子车亦的时间也压得巧,等她换好了衣服才转过身来。
时染发现他的脸色更惨白些,仿佛被打伤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你给我喝了什么?”
时染不傻,冷淡地看了眼婢女刚端走的碗。
子车亦不诧异她的敏锐:“最后的配方。”
时染:“……”
子车亦:“你只有一点猜错了。配方从头到尾都是为了你准备的。也不对,如果你还有子嗣的话。”
“……”
强迫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大脑飞速运转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放心。”看出时染的想法,子车亦道:“最后的配方是成功的,既不会让你皮肤溃烂,也不会让你长出莫名其妙的鳞片。”
那会怎么样?
反正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