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端了膳食进来,时染就说上官影疏非得到她这儿来蹭饭,简单又敷衍地给上官影疏找好了理由。等吃完饭后再顺其自然地把这尊佛送走就行了。
她刚喝了口上官影疏强行喂到她嘴边的粥,上官影疏就猝不及防地发声了。
上官影疏娴熟地抹掉时染唇边沾到的一点儿沫,不经意似的:“你和印来江吵架了?”
时染一顿,随即按着上官影疏的手喝完了那口粥,轻轻将他推回位置上,垂眸找毛巾擦嘴。
“我没事跟他吵架干什么?真当我闲得发慌呢?”时染动作缓慢,显得优雅又从容:“你听谁说的?”
上官影疏不急,撑了脸挨在桌边:“你寝宫外边的宫女,还有宫门的守卫。昨日你和印来江去训练营看新兵,你们后来不是一起回来的。”
时染想说不是一起回来的不是很正常吗,然后上官影疏像知道她想说什么,抬手打断了她。
“你昨日回宫的时间比宫里第一批晚膳做好的时间还早一个时辰。”上官影疏随手拎起毛巾擦嘴,小拇指轻轻划过打了蜡的桌面,他没怎么停顿地分析:“你们两出宫的时候是正午,来回训练场才半个时辰,也就是说你跟五护法在训练场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
时染无奈,心道,我不就是过去看一眼吗?
“可是照你之前跟五护法那么黏糊的劲,你怎么也得再陪他在那里多待半个时辰才正常。”上官影疏面露嫌弃:“别这么看我,我说错了吗?对了,我昨天出来的时候刚好碰上印来江,那脸臭的,啧。”
正好穆青到寝宫门口示意时染早朝的时间要到了,时染就轻笑着弹了上官影疏的额头:“没那回事,别瞎想。”
许是刚好转身,时染没看见上官影疏一瞬阴翳的表情。
上官影疏深呼吸,起身拦住了时染:“等会儿。”
时染微微侧目。
上官影疏的手拥了过来,时染很配合地张开手转身要拥抱他。然后被上官影疏扳着身子转了回去。
时染:“……不抱一个吗?”
上官影疏噗嗤一声,鼻息喷在时染的颈窝。时染的身材很健朗,挨着衣服都能让人感觉到她肌理的漂亮。男人从后背环住时染的腰,指尖准确勾走她的衣带。
时染心里咯噔声,脚趾头瞬间蜷缩,与此同时她的手迅速落下按住了上官影疏的手腕,心惊胆颤地:“不是,宝贝儿,现在真不行。”
她半点儿不怀疑上官影疏有白日宣淫的勇气,毕竟这人就真那么干过。光天化日之下勾引当朝女帝,这是要坐实红颜祸水的罪名不成?
“想什么呢?”上官影疏乐的慌,拍开了时染的手,在时染惊疑的目光下给她重新系了个漂亮的结绳,一边解释道:“真让满朝大臣看到我们陛下顶着那么个可怜巴巴的结绳出去,赶明儿他们就该上奏请求后宫换人了。”
时染深感窘迫:“你要帮忙就不能好好说吗?”
上官影疏:“说话不如行动。”
时染翻了个白眼,跟每天叽里呱啦吵个不停的人不是他一样。
她这边才刚松口气,上官影疏就往她耳朵后面落了个蜻蜓点水的吻:“你们吵架是因为我吗?”
时染麻了胳膊,表情略微一僵:“不是。”
“啊,好失望。”上官影疏面无表情地用抑扬顿挫的语调说:“难道是因为我哥?”
“不是。”时染心虚,又没了耐心,抓紧上官影疏的手,转身敷衍地吻了吻上官影疏的脸,抬手揉揉他的脑袋:“没事,乖,别瞎想啊。”
她说着放开了上官影疏,急匆匆地带着穆青离开寝宫。
上官影疏抹了脸颊一把,唇角往上一提,咬牙切齿似的。寝宫外的宫女小心翼翼抬头瞅了眼被女帝遗留下来的人,正巧对上那双风流不羁的眼。说来奇怪,在女帝面前尚且活泼无害的人儿这会儿看上去像淬过毒的匕首,锋刃令人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