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梦到一只蓝鲸这么大的巨型火烈鸟,火烈鸟长了腿毛,细长的腿跟卷尺一样,死死地缠绕在她身上。
终于她被这种难以描述的重量和窒息感压醒了。
时染茫然地瞪着骑在自己身上的上官影疏。
上官影疏惊喜道:“染染,你醒了。”
时染:“……”
半分钟后,站在屋外的穆青和一众宫女听到了清脆响亮的重物撞击声,习以为常地低下了脑袋……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时染面无表情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任由被她踹到地上的上官影疏怨妇一样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上官影疏:“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少说也做了把月夫妻,怎么也有几年恩,你说踹就踹眼都不眨根本没把我放在心里。帝王家无情,我也不求跟别人寻常百姓家那样早安吻晚安吻,那你也不能一睁开眼就踹我。我柔情蜜蜜喊你起床也不容易,虽然说打是亲骂是爱,实在不行用脚踹,陛下你做做样子就好了,晚些我这细皮嫩肉红了一片回头心疼的不还是你么……陛下,陛下你太狠心了你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难道你已经厌倦我了吗,厌倦我也可以,陛下你一定不能忘记我们的孩子!等一下,其实我更喜欢你左手边那件带飘带的……陛下你看到我不高兴吗?我一夜没见陛下,心里的思念狂涌得像今天早上阿翠冲茅厕的水……”
时染系衣带的手法笨拙刻板,勉强扯出一个还能看的形状。
她的理智逐渐苏醒,还带着清晨的缱绻,暂时还没能立即想起大大小小的困扰事。
宫女把装了温软热水的盆子放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时染就绕开横在地上絮絮叨叨的上官影疏走过去开门端盆子。
时染微微俯身,手还没碰到水盆子上,腰际就被人从身后握上了。
上官影疏轻贴着时染的后背,顺着她俯身的姿势跟着弯下腰去,仗着身体比时染高几公分的优势抓住了水盆子的一侧。
他用力抓起水盆子,又带着时染站了起来。
时染慢悠悠打了个哈欠,生理盐水从眼角滑落,颇有对上官影疏时常的惊人之举司空见惯的意思,甚至慵懒黏糊地从鼻腔里哼出个音节:“干嘛呢?”
宫女送水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上官影疏过来了,所以盆子里的水装的实打实地满。不用灵力的情况下单只手抓着很有可能脱手洒出去。
上官影疏一边松开时染,托着她的腰轻轻把她往旁边推了两步,才双手稳住水盆,拿到桌边。
他抬眸瞪时染:“你是耳朵瞎了还是眼睛聋了?”
时染走过来漱口洗脸,闻言含着口水就抬头看上官影疏。
“嗯?”时染含含糊糊地闷出一个音。
上官影疏伸手要戳她的脸。
“噗。”时染眼眸弯起,漱口水准确无误地喷了上官影疏一脸。
随后她没有停顿的,立马低头往脸上泼水清洗。
上官影疏抹了一把自己的帅脸,带着体温的水沾了一手。他不出意料地怒了,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指着跳到三尺开外的时染骂:“渣女!你这个无情无义无耻的女人!”
寝宫很大,窗户朝南开,两米长的床榻立在东南角,衣橱占了东边半面墙,案几立在西侧。
时染轻而易举地远离上官影疏进入安全地区,素手一勾带走衣橱里才被上官影疏夸奖过的那件带飘带的裙子。然后团成一团,回头砸到了上官影疏身上。
女帝双手环胸抱在身前,后脚跟还抵在衣橱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上官影疏:“大清早的,你在这儿说什么胡话呢?”
上官影疏:“大清早的,你这么把我踹地上挨冻都不心疼吗?”
时染赤着脚,在铺满褥子的地板上蹭了蹭,轻轻嗅了嗅寝宫里温热舒缓的空气,着实不知道这位大老板挨冻在哪里。
所幸她熟悉上官影疏跳脱的性子,说一处是一处,胡搅蛮缠的能力一流。时染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决定一刀斩断上官影疏的戏路:“心疼。”
上官影疏:“……”
时染哈哈大笑,一直到现在她也没问上官影疏来找她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