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吐,木青的胃只觉得更烧了,脑子也开始晕晕沉沉的。
木青拍着自己的胸口,好让自己舒服一点。
本欲离去的玄北,在听到声音后,看着那副娇小的身子,皱着眉头走上前,一把撕掉自己的衣袖递给了木青“擦擦嘴。”
“谢,谢谢”木青拿着那半截袖子,胡乱的擦了擦嘴。看着玄北笑着道“我没事,你快睡去吧。”
玄北一言不发,面上也没有表情,看着眼前明明很难受却还是一脸轻松嬉笑的木青,皱了皱眉头然后一把将木青打横抱了起来,说道“不必故作坚强,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
木青心里吃惊,眼睛瞪得老大看着玄北,她想要下来,可玄北的力量大的出奇,她只能僵硬的躺在玄北的怀中,听着那心跳声,感受着玄北的温度,木青心里竟感到一丝愉悦。
“你心跳的好快。”木青抬起头看着玄北的下巴说道。
“因为你太重了。”玄北如此说道。
玄北将迷迷糊糊的木青放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正欲离去,却被木青拉住了衣角,木青张着个大眼睛看着玄北,但其实她已经昏昏沉沉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玄北看着眼前的木青嘟嘟囔囔的说道“你可千万不要去参加皇帝的生辰。”
“为何”玄北坐在了一旁回应道。
“因为,因为他们说,说这是一个阴谋。”木青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身子很热,嘴里说着这些话,手胡乱的拍打着被子。
“你这又是听谁说的?”
“他们,他们都这么说”木青砸吧砸吧了嘴,用手揉了揉脸。一躺到床上,木青就感觉自己很困,非常困,困到睁不开眼睛。
玄北看着眼前酒劲上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木青,此刻她的举动就像是一个孩童,玄北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老父亲。
屋内没有点灯,透着月光玄北看到了木青柔和的眉眼,静谧的夜,两人身上的酒香散在屋子里,紧紧的缠绕在一起,玄北觉得自己心里的一座冰山仿佛慢慢的在融化,他伸出手摸向了木青的脸庞,动作极轻极轻的扶开那些乱发。
冰凉的手指划过木青温热的脸庞,木青下意识的蹭着那双手,甚至翻了个身,索性拽过了那只手当做枕头沉沉睡去。
“是你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玄北配合着木青,蹲在了她的榻前,盯着木青看了许久,才轻声呢喃道。
木青微微皱了皱眉,因为玄北的手被捂热的缘故,木青无情的拨开了玄北的手,翻了个身,转了过去。玄北看着睡姿极其难看的木青,再次盖好了被子,临走前伸出手,却迟疑了,因为他下意识的想要弹木青一个脑瓜崩儿,但想到木青急的跳脚的样子,玄北放下了手,揉了揉木青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看着木青没动静,玄北这才笑了出来,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玄潺府邸
仙儿已经来了几日,却只见过玄潺几面,仿佛之前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都只是仙儿的一场梦似的,但因为玄潺的吩咐,府里的人对她也算是客气。
自从成婚当晚一别后,仙儿就再没见过梓枉,于是仙儿这处屋子真的变成了一个牢笼,没人服侍她,没人来看她,她也出不去,彻底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往来,仙儿就一个人成天待在屋子里,虽说无趣,但这种闲适的日子,仙儿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她本觉得这一辈子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去,对她来说也算是福气,可她忘了,闲适的环境最容易让人忘乎所以。
这一日,仙儿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好不惬意,脑子里思考着该将怡红院交给谁这些事宜,想得入了神,连临近的脚步都没听见。
“仙儿是在想什么呢?”温文尔雅的嗓音骤然响起,惊的仙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等看清来人后,忙俯下身子道“仙儿见过殿下。”
仙儿抬起头,却对上了玄潺身后人的眼神,是一种阴沉的可怕的眼神,仙儿心里掠过了一丝不安。玄潺平日里都是一人前来,今日却破天荒的带了一个人,穿着道袍。
玄潺看到了仙儿的眼神,侧过身道“这是我的门客,曹卿。”
仙儿俯下身子道“见过显圣道长。”素日里听问了很多关于曹卿的传闻,可今日一见,仙儿却觉得和她想象的显圣道长差了点,她以为曹卿会像话本子里的那样,仙风道骨。
仙儿看向玄潺道“不知今日来是有何事?我这屋子里可没有鬼。”仙儿轻笑着看着玄潺。
玄潺大笑,拉起仙儿的手拍了拍,嗓音极其温柔,抬手点了点仙儿的鼻尖说道“这屋里没有鬼,可我怕你的心里有鬼。”
“殿下怎会如此想?”仙儿微皱眉头。
玄潺哈哈大笑了两声道“不要着急嘛,我今天来找你还真是有事想问。”
“何事?竟还得殿下亲自走一趟。”仙儿问道。
玄潺笑道“这事不适合在这说。”
仙儿问道“那要在,,哪里,,,”仙儿话语未落,就感到浑身酥软,眼前模糊,玄潺的微笑也变成了狞笑。
曹卿看着晕倒在玄潺怀里的仙儿说道“也不知道那鬼差什么时候会再来,我们要速战速决。”
等到仙儿睁开眼,摇着脑袋坐起了身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石室里,冰冷而又黑暗。
“你醒了。”玄潺走了过来,看着仙儿说道。
仙儿皱起了眉,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她看着玄潺说道“你迷晕我?这是哪里?你想干什么?”
玄潺笑道“你是我的人,我干什么都不过分吧。”
仙儿后退缩起了身子,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
玄潺的眼睛眯了起来,笑的极其虚假道“我为了你付出了很多,可你是不是还有些事瞒着我呢?”
仙儿袖子里的手握了起来,心里的不安更深,但面上却没露出一丝不安,反而扬起笑脸道“我一介平民,有什么能瞒住殿下的呢。”
玄潺看着仙儿笑道“你全名白仙儿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过一个名字。”仙儿的心里一紧,看着玄潺道。
玄潺接着说道“是呀,养在深闺里的丫头,有谁会知道这个名字呢,但真是不凑巧”玄潺故意停下了话语,看着眼前强装镇定的仙儿,似是很满意的笑了,然后低下了头,直视着仙儿的眼眸道“凑巧有人告诉我和你往来的一个公子,名叫白淼。又很凑巧的知道岭国死去的白将军有一女,骁勇善战,你知道这个女将军叫什么名字吗?”
玄潺紧盯着仙儿,将她的一切表情都尽收眼底。
“我是邺朝的子民,且一直住在那勾栏之处,怎会知道这些事,你要是问我哪家公子常来我这里,我或许还能答个一二。殿下,像我们这种低贱的人,怎会关心这些!”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仙儿极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玄潺一脸平静和真切的说道。
玄潺笑道“是吗?那我来说说我还知道什么吧,那个女将军啊名叫白淼,凑巧的是有人告诉我,和你往来的那个公子其实是个女儿身,她还有个妹妹,名叫白仙儿”玄潺看着仙儿,又接着道“,我的爱妾啊,这很难不叫我联想!”
仙儿拧起了眉头,她不知道玄潺竟把她的底细调查的如此清楚,看着眼前的人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盯着她,仙儿感到一股寒意,她的手心里已经攥出了汗,整个人被不安包围着。
“是吗,定是有人在殿下的耳边乱嚼舌根。”仙儿抬手一笑,拉开了和玄潺的距离。
玄潺笑意更甚,拍了拍手,一旁的曹卿则挥了挥手,仙儿的眼前骤然亮了起来,等到仙儿看清后,瞳孔微震,整个人呆在了原地,反应了好半天,才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跪在地上,看着栅栏里的血人。从她醒过来,就一直闻到一股血腥味,但这血腥味中还夹杂了一丝香气。
眼前的血人除了脸是完好的外,其余地方找不出一寸完整之肌,仙儿看着眼前的人,如当头一棒,双眼登时模糊落下了热泪,眼前那个人她最熟悉不过,“闫,闫婆!”
那血人听到声后,有了反应,挣扎了下,用力抬起头,双眼空洞的看向声源处,嗫嚅着说道“姑,姑娘。”
仙儿全身都在发抖,这种生离死别,她已经经历过了一次,她不想在经历第二次。
仙儿转身看着身后的玄潺,抱住他的大腿,她恨他,可又不得不求他,仙儿哭着道“这和她没关系,求你,求你放了闫婆。”
玄潺蹲下身子,抬起已经哭花了脸的仙儿啧啧道“你看我多好,为了方便你们相认,都没有毁掉她的脸。”
仙儿看着眼前狞笑的玄潺道“有什么就冲我来,闫婆是无辜的!”
玄潺道“冲你来,就是说这些都是真的!很好,只要你告诉我,白淼和暗楼阁的关系,以及他们的阁主是谁,我立马就放人!”
“什,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仙儿放开了玄潺的腿,她的心里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澜,玄潺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这才是玄潺娶她的目的?
玄潺无奈的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曹卿把门打开。”
门刚一打开,仙儿就推开了曹卿,跑了进去抱起了闫婆。
闫婆已经奄奄一息,她全身都很痛,但她已经麻木,只有在听到仙儿的声音后,她才微微抬了下头“姑,姑娘,对不起,我实在是太疼了。”
“没事,没事,不怪你,你坚持住,我会救你出去的!”仙儿抱紧了闫婆,手足无措,此刻的她只有无助的掉着眼泪。
闫婆被玄潺严刑拷打,终是没能撑住,说出了白淼和仙儿的关系。
闫婆抬起手摸索着,摸到了仙儿的脸道“姑娘,快跑!”
仙儿喃喃的道“你,的眼?”
闫婆眼神空洞的抬起了头,似乎是想接受阳光的洗礼,她的嘴角努力翘起,似是想要挤出一抹微笑,但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口中还卡着最后一句话“快跑。”
“不,不!不!”仙儿大吼着,以前她最恨的人就是闫婆。
她刚到怡红院的时候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模样,她什么也不懂,她还耍着大小姐的脾气,是闫婆亲自带人磨去了她的棱角,拉她进了那地狱,可最后却又是闫婆用最后一丝力气让她快跑。
玄潺看着悲痛欲绝的仙儿,对着曹卿使了个眼色。
......
黑夜,无风,两道黑影在睡熟的邺都里急速奔驰着。
躲藏在角落里的人来不及出声,就已没了声息。
“小心!”可在处理最后一个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一向快狠准的白淼竟然失手了,让对方有所察觉,继而奋起反抗。
多亏林泽渊眼快,立马就将此人扼杀。
林泽渊看着眼前冷着脸去补刀的白淼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白淼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就是这心里突然有点不安。”
林泽渊处理着那些尸体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白淼今日胸口闷得很,就刚刚心脏还突突跳了几下。白淼摇了摇头,只道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你处理好了吗,我们还有另一个任务。”白淼对林泽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