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或伸手拨两下额前的头发,垂下来的发丝遮住修长的眉,希望原主命犯桃花的运道,可不要转移到她身上来。
至于其他的很多事情,也倒不着急改变。
殷或按照规矩去正厅用早点,大昭的世家,大都是钟鸣鼎食,奈何威远侯府人丁稀薄,上了桌的,只有几个人。
衣着华贵的女子,正在布菜,坐上的老人鬓发花白,殷或瞅了眼一脸冷厉的威远侯谢寅,不着痕迹地皱眉。
老夫人拍拍女子的手,声音和蔼,“好了,玉宣,你也坐下吧,这些事情,让下人忙活就行了。”
谢寅是家中独子,对自己的母亲和妻子却不甚亲近,着实奇怪得很,
要知道,谢英从小就被教育,谢家男儿,一生一妻,是不能纳妾的。
殷或手指动了下,关系有点复杂,这个年纪不比现代,很多隐秘是没有办法查清楚的,与其自己查的想吐,不如废物利用。
六子,说说呗。
殷或笑眯眯地和006套情报,
006那个气啊,用的到它了,就想起它来了,它一本正经的拒绝殷或,
【宿主大人,自己作的死,自己受着吧】
殷或:……
还是不是她的小天使了,居然闹脾气了。
老侯夫人看见了殷或,鬓发花白的脸庞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招呼她吃饭。
殷或温和地笑笑,唤了声祖母,她做不出那般孩子气地扑到父母怀里的举动,只是规矩地坐下,做出一副急切用餐的模样,
殷或年少,无论是原主的母亲,还是祖母,都对他颇为宠爱,娇惯得很,几乎有求必应。
……
原主在国子监读书,一贯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插科打诨,遛马斗鸡,偏生就是不爱念书,他身份尊贵,家里又是武将世家,不甚看重这些个流于表面的诗书礼义,
是以,谢英再混,也在这国子监里待的颇为舒服。
侯府都不管这些,他们那些学士秀才的,多管闲事作甚?再者,将来威远侯府出个草包小侯爷,指不定有多少人等着看热闹呢?
原主不懂这些,殷或心里却一清二楚,剧情里的谢英,不就是那副所有人期待的模样吗?
可惜,殷或不是原主。
“这不是威远侯府的小侯爷吗?前阵子你爹在滇西吃了败仗,怎么还这么嚣张?”
远远的,殷或就听见有人大声地嘲笑,整个昭京,敢这么和谢英杠的没几个,这么理直气壮找不痛快的,只有将军府的赵旭,大家都是少年意气,谁也不服谁,打个架什么的,很正常的吧?
殷或露齿一笑,笑容明亮,
如果不是知道他平时的性子,都要称一声,
好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等着走近了,殷或抬手就是一拳头,毫不客气地往脸上招呼,
这么没礼貌的人,她得教育教育,
对面的少年没想到殷或会直接动手,片刻反应过来,挣扎着腿脚并用地往殷或身上打,一脸凶狠的鼻青脸肿。
一群年轻气盛的少年,本来就谁也不服谁,殷或掀了这么一头,整个校场的人都陷入了打斗。
“还不住手?”尖利的声音瞬间喝止满场的乱斗,
大内总管林福阴阳怪气地说,“各位公子,怎么回事啊?在国子监大打出手,可不是世家的风度。”
闻言,鼻青脸肿的一群人老老实实地垂头侧立,大内总管总不会一个人来着国子监,想着应该是哪位皇子来了,
果不其然,以太子为首的几位皇子,徐徐出现,太子是日后的皇帝,长相自然不差,惠帝多年培养,倒也有几分皇帝的气势,
殷或懒洋洋地环抱双手,似笑非笑地看着这群人,一言未发,显然不以为意。
总有人耐不住性子,想想撇清楚自个,这不,太子还没发话,就有人蹦了出来,
“太子殿下,这事是谢英挑的头,和赵旭打起来的,我们都是被牵连的,”
太子闻言有了几分兴趣,“哦?谢英,这事和你有关吗?”
这不是废话吗?
太子这是明目张胆地偏袒啊。
当事人漫不经心地弹弹袖口的灰尘,“与我无关,”
睁着眼说瞎话。
“岂有此理!谢英,你莫非是怕了不成?”有人气急,
“本侯有何可怕?”殷或挑了挑眉,未长开的桃花眼硬生生地带出几分邪气和傲慢,嚣张得不可一世。
威远侯府的小侯爷,有嚣张的资本。
此时,被殷或打得鼻青脸肿的赵旭忍着痛走了过来,“太子殿下,您一定要替我等主持公道啊,谢英无端挑衅,侮辱我赵氏家风,我如何能忍啊?”
“哦?我说什么了?”殷或略好奇,虽然是他先动的手,可这帽子不能乱扣啊,
“你说我赵氏无能,滇西都守不住,”赵旭顿了顿,随口胡扯,有些乱了阵脚,
“嘁,”殷或笑了一声,“黄口小儿,知道个屁。”
前阵子威远侯带兵从滇西撤回,可不是吃了什么败仗,见不得接管的将军府的人好,那是漠北骑兵压境,加上临近国贡,威远侯会昭京镇场。
吃了败仗一事,纯属空穴来风。
太子神色一凝,觉得这位表弟,似乎有些不同了,冷冷地看了赵旭一眼,多年身居高位的气势外放,“赵旭,慎言。”
“军国大事,不得妄议,本宫今日奉诏前来,不想纠缠此事,各位从速离开。”
奉诏?在座的各位都是人精,眼珠子一转就留在了太子旁边,
殷或嘴角扯出一抹笑,信步离开,反正太子今日这一来,她的目的是达不到了。
太子先前只以为谢英年纪小,贪玩,对朝廷的事不感兴趣,今天看来,也不尽然,至少,他这位表弟,挺聪明的。
“今日父皇命我前来此地,是想为宫中皇弟读书挑几个伴读,不知各位可有此意?”
太子深谙为君之道,一张一弛,收了之前冷厉威严的语气,声音温和带笑,不自觉让人忘了先前太子的举动。
殷或虽然离开了,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太子还是把他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