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双在一次宴会上被一群妆容精致的女人不停地灌酒,喝得晕头转向,却无人可倾诉,韩涛最近在忙一个棘手的项目,再关心她也有顾不上的时候,
站在露台上吹冷风,余双才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和这场纸醉金迷的宴会有多格格不入,可是那也没办法,她没有回头路好走,
她想光明正大地嫁给韩涛,为他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想她的妹妹享受家庭团聚,而不是眼巴巴地每天等他回家;
想很多很多……
可是这些东西实现很难,她已经不是天真自信的少女了,深思熟虑得出的结论,竟然是接受自己的父亲,
想想就觉得荒谬,她这么多年的坚持究竟算是什么?
想不通,索性也就不去想,只有现在整个人冷下来闲下来,才有心思去想这个,可惜想了也没有结果。
余双自嘲的笑笑,双手捂脸,想哭,但是又不知道为何难过,于是呆呆愣愣地遮住脸,不让人发现自己狼狈的模样。
整理好情绪,余双回大厅的时候,在靠窗的走廊上,看见了一男一女,女生极为嚣张,一身冷色调的休闲装,单手插兜,长相漂亮,笑起来的时候像一轮夺目的小太阳,温暖得让人想落泪,男人比她高大半个头,明明清冷矜贵的容貌,在女生面前却带着浅笑,女生说话的时候,安静地看着她,温柔包容。
余双忽然想落泪,曾经,她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温柔真诚的丈夫,不必富贵,不必英俊,甚至不必有很大的本事,只要对她好,和她一起将小妹养大,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
那样,
再好不过了。
迎面而来,余双知道对方是提前离席的,心里的想法百转千回,还是迎了上去,
“乔小姐,之前的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余双主动低头道歉,笑容诚恳礼貌,态度好的无可挑剔,不过数月,和那些多年培养的豪门淑女比起来,并没有逊色,那种温柔谦和的姿态让人极为舒服。
殷或看到人的瞬间,嘴角的弧度下压了三分,笑容温淡,像一杯白开水,“嗯,余小姐,下次请注意。”
说完,嘴角一翘,懒洋洋地回答,
“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客气了。”
那一瞬,余双感觉面前不再是那位高贵冷艳的大小姐,而是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浪荡子的气息,
殷或挥挥手,算是告辞,接着和余双擦肩而过,继续和薄酒交谈,
男人似乎在问余双,女生开玩笑似的回答,顽劣的像个孩子,
“误会而已,凭什么告诉你?”
“薄小酒,你不要闹。”
“好吧好吧,告诉你,”
……
笑眯眯的声音渐淡,余双停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捏紧裙摆,眼里的疑惑,温柔包容的,到底是谁啊?
到底和自己没有关系,余双收了收乱飞的想法,给自己度了几个鸡汤例子,缓缓回到热闹非凡的大厅,
看着又凑过来的几位女士,心里忍不住地爆粗:
这他妈的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
殷或确实回了远在欧洲的乔氏家族,再回国的时候,已经飘起满天的雪花,层层银霜覆盖天地间,
外面冰天雪地,乔氏庄园的花房里依旧温暖如春。
殷或回来的时候是下午,天气寒冷,她并不愿意让人去接机于是没有透露自己的归期,看到某人窝在花房里,忽然就无比的开心,
敲了玻璃门,温和地说:
“我回来了。”
薄酒几乎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急匆匆地冲过来,不顾风度,问寒问暖,没有责怪她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只是轻轻地抱了抱她,温柔地替她整理好头发,牵着她的手坐下,
殷或忽然想要泪流满面,像是漂泊多年的旅人终于看到自己的归宿,
终于,
有人在等自己回家,
最终只是笑着接过薄酒递过来的茶水,说:
“我饿了。”
呵,
不懂气氛的家伙。
倒了两天时差,殷或在周末的时候,终于在上午爬了起来,最近不用去公司,懒散的本性又冒头了。
到花房的时候,看到了薄酒,
殷或装出一副正经模样,轻咳一声,吸引正在看财经新闻的男人的注意,“薄先生,请问,你缺一位合法伴侣吗?”
薄酒奇异地看了她一眼,虽然她这样说薄酒很意外很高兴,不过,
“说人话,”
殷或一噎,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我爷爷需要我找个丈夫,才把主家的一部分权利让出来,我觉得我们两个很合适,”
前一半殷或说得薄酒心花怒放,素来寡淡的眼睛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下一句就立刻把他打入地狱,不带丝毫犹豫地,
“你看,你帮我拿到乔氏,作为交换,我帮你搞定薄氏叛逃的人,我有消息,他们似乎换了身份偷渡到欧洲,你觉得怎么样?”
薄酒被气得不轻,还没来得及说话,殷或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让薄酒更想打死她,
“结婚了还可以离婚啊,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我就要找别人了,那样……”
“我愿意,”薄酒声音微凉地打断殷或的话,他想着再让殷或说下去,自己会不会被气死,
那样的话,只是为了帮你找几个人,太不划算了,她还是不要了吧,
殷或笑眯眯地看着气急败坏的薄酒,忽然觉得男人生气时脸上晕开的一层薄红十分好看,
“那就好,”之前未说完的话也不打算再说,殷或换了个说法,“我想说的是,你不愿意的话,我就不结婚了,别误会。”
她笑容灿烂,眉眼弯弯,末了还歪了歪头,难得如此可爱。
“我可厉害了,你不会吃亏的,”见他生气,殷或满怀诚意地说,
薄酒脸色缓和不少,闻言嘴角勾起浅笑,伸手把这个漂亮的姑娘抱到怀里,
“我会赚钱,我会拉小提琴,我会八国料理,”殷或没注意到薄酒的动作,她本来就倚在沙发上,姿势不怎么端正,伸出手指数着自己的优点,
“哦?”明显不信,薄酒看了一眼某人白皙纤长的手,他伸手碰了碰殷或的指尖,柔软温暖,没有薄茧,这绝对是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
“我真的会,你等着,”殷或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急着挣脱出来,匆匆跑到厨房,一副急于证明自己的样子,
薄酒捻了捻自己的手指,意味深长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