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眼中有些错愕,她指尖捻过簪子,疑惑的说道:“我为何要信你。”
“你信不信与我无关,过了晌午我便要入宫了,我会让皇上给你找个说辞告诉王提督,至于其他,你自己揣摩吧。”
我不想在此处耽误更多的功夫,起了身,转过身去,走到门旁,想了想还是停住了,没有回头,对着王怡说道:“柳府近日护卫会逐渐变少,你自己掌握机会,还有,王怡……我这样做,不是在忏悔,而只是为了让我自己心安。”
撂下此话后,我挑开门帘,走了出去。
院门口的青云见我走出,又是紧紧的跟着,不敢掉以轻心,不敢怠慢丝毫。
湖中的相望厅,长着梧桐树的梧桐归兮,竹高的烟水袅袅,别了。
经年一别,愿此生不负。
“柳小姐何必不舍,只是行役半年罢了。”
青云的声音响起,我回过神,看着青云嗤鼻一笑。半年,嬴扬和我要的岂止是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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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余晖照耀,整座皇宫一片金黄。
我站在承恩宫的殿门前,欣赏着突然照来的余晖。
少女白净的脸庞,丰鄂的下巴微微扬起,浓长的睫毛紧紧的阖上,唇角微微扬起,穿上掌事宫女的宫装,也有一番别样的滋味。
嬴扬走进承恩宫门口,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么一幅余晖照美人图。
殿外院子的宫女太监零零散散分散各处,手上各自忙着各自的活儿,见着皇上,齐齐叩首。
耳旁似是有布料轻擦过地面的声响,我睁开眼睛,与院门口的嬴扬对视。
顷刻间,相视一笑。
宫中的日子索然无味,即便是套上了宫女的衣饰,可旁人也知道我是嬴扬的人,知道我是柳烟的妹妹,自然不会怠慢我,不会奚落我,更不会真的将我视为奴才,可也是因为如此,在这儿承恩宫,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嬴扬早起上朝,下朝正午是用膳,用膳后又要去太后处请安,偶尔累了可以午憩一会儿,下午处理公文或面见重臣,只有在夜深时才有空寻会儿乐,我经常奚落他这皇上当委实憋屈,可他只是笑笑,明知我有意,也不和我计较。
而我,整日无所事事,除了发怔,除了思索,除了等待。
秋月初七,天色阴沉,颇有降雨之势,嬴扬早早下朝,脸色铁青。
此时我还在承恩宫的小厨房,跟着厨娘学做点心。
慧心匆匆忙忙的走进厨房,二话不说便拉起我的袖子,将我往外拖。
“慧心。”
我将袖子不着痕迹的抽出,疑惑地看着她,慧心一向稳重,这还是我进宫十日以来,第一次见她如此匆忙。
“柳姑娘,皇上方才下朝回宫,大发雷霆,已将殿内伺候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谁都不准近身。”
我皱了皱眉,和脸色焦灼的慧心对视,轻叹一口气说道:“慧心,天子盛怒,你与我同为宫女,我又能怎么办。”
“柳姑娘,你可别折煞奴婢了,您生来就是要做主子的人,如今皇宫上下谁人不知皇上最亲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