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初瓷后颈一僵,因为承勘的话,因为承勘的举动。
大脑空白几秒过后,闵初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吐出两个字——
“是吗?”
她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谨慎的注视承勘。
承勘瞧着她,叹一口气,放下杯子,“你不知道,总会那么几次你会让我不知所措。”
她又是一愣,见承勘的表情不像开玩笑,她只当做一个笑话笑笑就好。
有谁有那个魅力让大名鼎鼎的青年企业家承勘不知所措?
或许即便是承堪放在皮夹里数年的照片上的女人——现在成了他的未婚妻高寒都不可以。
“能让你不知所措,看来我小瞧了自己的魅力。”闵初瓷巧笑嫣然。
承勘站起身,结完账,说“走吧。”
“刚来就走?”她有些吃惊。
“你想继续待在这么?”情绪皆敛,承勘低声问。
她摇摇头。
“那还不走?”承勘说完,也不等她反应,直接迈开步子穿过人群往酒吧门口的方向走去。
人群之中,凭借身高优势的穿着白衬衫,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男人十分显眼,闵初瓷看见他低头像在跟什么人说着话。
接着,承勘抬头扭向闵初瓷这边,深黑的眸凝住她的眸。
视线碰撞交汇之时,一道暗光打下来,全然模糊了承勘的脸。
闵初瓷的眼睫颤动几下,目光一缩,继续看时,灯光已移向别处,承勘那张脸依旧对着自己。
闵初瓷舒一口气。
有些东西一旦破碎了,就意味着失去,已经和原来脱轨,不可能复原。
她扬唇淡笑着走向人群里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男人。
有些事迟早要来,意料之中,不可避免。
承勘在一个明朗的清晨堂而皇之的要了她,然后当着她的面若无旁人的穿上衣服,乍一看,衣冠楚楚。
承堪离开酒店之后,房内剩她一个人。
闵初瓷躺在床上,做完之后一个字——疼。
撕裂的疼,发泄的疼,撞击的疼,,,,
这些都足以疼掉她半条命,疼的她倒吸好几口凉气。
不过才一个小时,承勘那个貌似谦谦君子的男人就折腾掉她大半力气。
他无比粗暴的对待她,就像完全只是拿她当一个性发泄的工具。
至于究竟是不知轻重还是故意为之,闵初瓷不想去计较。
彼时,手机重回身边,她点开屏幕,有几通未接来电和几条短信,皆来自同一个人——何染。
点开短信,发信时间显示两天前。
——我回家后发现冰箱里的东西没动,你离开都不告诉我一声,我连你去哪都不知道。
——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你有没有事?有时间回个信息。
新发的一条,时间是今早她正和他做的时候。
——我想也许我该报警。
看完最近一条信息,她心里咯噔一下,迅速回拨电话过去。
“你总算接电话了。”电话那头的何染明显松一口气,语气里都可以听出几分欣慰。
闵初瓷的消失何染并未放在心上,各自都是成年人,自然也有私事。让何染警惕起来的是她不回消息不回电话。
“不好意思啊,让你担心了。”她说着打过草稿的解释,“你知道,我爱摄影嘛。前些天去了一趟山区找素材,那里没信号,今天才刚回来。”
“你没报警吧?”她伪装的滴水不漏,不会听出一丝端倪。
“还没来得及。”何染顿一顿,方才继续开口:“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闵初瓷扯出一抹抱歉的笑,“有时间我去找你一起吃饭。”
何染柔和的说了个“好。”字,给这场通话落下帷幕。
闵初瓷和何染之间的交流并不多,二人都不会刻意去找话题。
聊天这种东西越刻意越尬聊。友情这东西,需要时间打磨,日久才见人心。
退一万步来讲,何染能眼都不眨的借给闵初瓷八万,可见其信任程度。
承勘正在召开行政例会,偌大的会议室里,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宣传部的工作汇报,小心谨慎的看着他们老总的威严的脸色。
来信息的提示声缓和了一点低气压的气氛,宣传部部长也因这少有的来自总裁的手机的提示声而打断回抱,就在部长纠结是否继续时,承勘瞟一眼手机屏幕,然后开口。
“继续说。”
得到指令的部长忐忑紧张的说下去。
会议室里的人都知道承勘召开会议时从来都是手机关机,能让冷面总裁破例的人,他们只能想到一个人——高寒。
会议结束之后,承勘一边点开手机查看之前占柚瓷发来的信息,一边走回办公室。
信息框里“在忙吗?”简单的三个字加一个微笑表情,讨好意味明显。
承勘推门进入办公室里,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全市的日景尽收眼底。
秘书王家端了一杯祁红进来,递给宋岩川后便转身离开。
承勘喝一口红茶,神色不明。笔直挺拔的躯干站在中央商务大厦的顶楼奢华的办公室里,霸气又高级。
良久,他才回拨电话给闵初瓷。
电话接通后,承勘并不急着开口,他知道这几天一直处于被动的女人接下来要开始主动出击了。
闵初瓷一再斟酌,还是决定挑明了说,承勘打这通电话的意思就是等着她剖析自己。
“给我一张卡,我要出去。”她几乎费了好大力气才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并且还保持着十分清冷的语气。
曾经被承勘宠在手心里的时候她都没主动找他要过一分钱,风水流转时光变迁,现在她想要钱还不肯放下自尊。
真是可笑,从她产生回国找他的念头时,就已经把自己作践到了尘埃里,自尊什么的荡然无存。
“你知道我不热衷于当个慈善家,花钱就是投资,我不会做没有回报的事。”承勘不紧不慢的吐出来的每一个音都那么洋洋盈耳,宛如山谷里缓慢流淌的泉水,淙淙有声。
这个男人连说出如此冷漠的话时,都有一种宁静悠远,不禁让人心智软下,举手投降。
闵初瓷握着手机,一时如鲠在喉,硬是逼不出话。
她深深的闭上眼,仿佛感受到了停止跳动的心脏。
手,不受控制的抖。
从进监狱的那一天开始,注定一个处在大好年华的女人的前程尽毁,也从而人生覆灭。而摧毁她的刽子手却是此刻她放下自尊妥协的男人。
那头的突然沉默并未使承堪讶异,闲适的浅喝一口红茶,他淡淡的开口,却带了似有若无的笑意,“我有必要清楚这笔投资所带来的利益。”
三十岁的承堪——涉及多种领域,在多国市场立足的泊盛集团总裁兼CEO。
无可置疑——
阴险,功利,理智,冷静,危险。
闵初瓷无疑在玩火,还被蒙住双眼。
“今晚,我等你。”她尽量将语气放软放柔放媚,认真又不轻佻的诱惑他。
承堪微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让王家给你送过去。”
说完,电话挂断,不给她任何余地。
半个小时后,闵初瓷在房间门口接过承勘秘书递来的一张黑卡时,瞳孔猛的一缩。
只是这一瞬间的呆愣却被王家尽收眼底,王家扬起公式化的笑,“宋总让我转告一声,希望你玩的愉快。”
闵初瓷在王家的话里恍然回过神,微笑道:“好的,谢谢。”
王家离开时一同带走守在门外的保镖,闵初瓷关上门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凝视着手里的黑卡久久缓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