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初瓷将靳哲斯的一套高级定制送到干洗店,回来时路上看见一辆黑色宾利。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车的主人是他。
越过车身时下意识往车内瞥去一眼,驾驶座上没人。
捆绑住她心脏的无形的铁丝瞬间断开,她打从心底里觉得车主不是他真好。
收回放在车上的目光,视线重新回到前方,腿刚迈出一步,身后猝然响起的如泉水一般淙淙的男声。
“初瓷,看见我连招呼都不打?”
脚步顿住,她转身的瞬间变脸,脸上挂着淡淡的优雅迷人的笑。他着一身深灰色西服,一手插进裤袋,笔挺的站在那,经过的女人们总会偷瞄一眼。
“老实说我确实没看见你,全市开宾利的也不只你一个。”凛冽的风吹在她脸上,被吹乱的头发微微挡住视线,脸冻得快没知觉。
承堪走上前,饶过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上车。”眼神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见她不动,浓眉皱了一下,再开口的声音也沉了几分,“上车。”
闵初瓷置若罔闻,“有什么事等我下班,,,,”
一句话还没说完,脚下突然一空,她被承堪直接抱进车里,随即副驾驶座旁的车门“啪”的一声被他甩上,继而长腿一扬从车头前方几步绕到另一边,一个倾身,利落坐进车里。
坐进车里之后不顾闵初瓷垮掉的脸色,不由分说的给她系上安全带,又给自己系上,然后发车。
车内沉闷的气氛像忘了揭盖的蒸笼令闵初瓷一阵眩晕一阵头疼。车也在公路上越来越快,仪表盘里的红色指针也是不断往上走。
路边的事物像按了超速快进一般掠过一处又一处,连影子都来不及看清,已被拉向好远,再看时依旧是一片连着一片,匆匆一眼后也极速倒退。
承堪轮廓分明的侧脸在风驰电掣的车里冷峻不已。
闵初瓷实在没心思猜测承堪愠怒的原因,却也不得不放软了语气与他说话,“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你把我在前面路口放下好不好,下班后我去找你或者你来接我。”
承堪没有任何波动,车速一直往上飙,就在闵初瓷放弃等待他回答而扭过头看窗外连成线的已经看不到具体形的风景时,他开了口。
“你最近的合作对象是靳哲斯?”
闻声,她转过头看向他,“嗯。”
他继续说,“靳哲斯是他们圈子里出了名的绝对不用新人不与新人合作的明显,这一点你不知道?”
闵初瓷并不掩饰,“知道。”
闵初瓷继续道:“你想说什么?”
承堪勾起嘴角,车速依旧不减半点,“初瓷,这世上没有掉馅饼走狗屎运的事,何况还是在这座人精满城的城市里,你就没疑惑过他放弃苍楚漪选择你的目的,两年前他跟苍楚漪有过一次合作,效果不错,杂志的销量也很好。”
闵初瓷漠然的说,“他不会没脑子的想通过我而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闵初瓷唇边的笑容加深,变成一朵轻蔑的花,“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值得一提。”他侧过脸深沉的瞥她一眼后立即把脸正过来重新目视前方,“靳哲斯出道之前在韩国一家演艺公司里认识一位韩国女孩,那女孩的名字跟你的名字莫名的一样,也叫初瓷,姓尹。”
“世界那么大,谁能保证巧合就一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虽说闵初瓷觉得狗血,但狗血的撞名并没有给她带来损害利益的事。
毕竟靳哲斯除了脱拍以外,对她还可以。
“闵初瓷,”承堪严肃起来不论声音还是那张出类拔萃的脸都有令人汗毛竖起来的魔力,“我希望你清楚一个事实,我能给你的也能原封不动的收回,你要清楚自己的定位,和所有人保持距离,我会把你照顾的很好也只有我才能把你照顾的很好。”
此时此刻,在闵初瓷心里,承堪就是个能够吐出象牙的狗霸,把威逼利诱与糖衣炮弹放在一起,就为了他自己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闵初瓷的脸上笑开了花,这多花可是玫瑰,扎满了尖锐的刺,“这一年快过完了。”她喟叹一声,“明年三月份你就要跟高寒完婚了吧,高寒还找我给你们拍结婚照,这几个月我可得好好提升我的技术。”
方向盘上的手骨节泛白,手的主人波澜不惊的说,“拒绝她。”
闵初瓷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笑一笑没有再说话。
接下来是令人窒息的沉默,仪表盘上的指针最终在七八十码之间来回摆动。
驾驶座上的人想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一双濯黑的如漩涡一般深不可测的眸正在逐渐失焦。
方向盘往右一打,车子一个大弧度的转弯,因为惯性闵初瓷的头猛的撞在车门上,还未来得及适应剧烈的疼痛感,耳边先传来“砰”的一声。
“该死的。”承勘低咒一声,整个人都笼罩着肃杀之气。
迅速将车子停稳,打开门长腿迈了下去,她紧跟其后下车。
“你TMD瞎了眼,开车不看路。老子今天刚买的保时捷就被你他娘的刮花了。”一虎头虎脑,满脸痘的男人扬着戴着大金表的手臂胡乱甩一通,嘴里骂骂咧咧,脖子上的金链子有半个擀面杖的粗度。
公路上上的一条秩序瞬间被打乱,宾利后面的车过不去,保时捷后面的车也被迫熄火。
然后一辆接一辆纷纷停在公路一旁,排成一条长龙。一些车主从车窗探出脑袋责骂。
场面很是壮观,颇有香港警匪片的阵势。